不让他们再强大起来,直到大秦有能力吞并掉为止。
“我也想过这一点,不过楞严迦腻色伽在贵霜虽有人望,可是其势力主要是在王都的军队里,而且不占优势,可以说如果让他起兵争夺贵霜王权的话,他顶多是个搅局的,没有我朝大力支援的话,他必败无疑,可是那样的话,我朝所要付出的代价未免有些不划算。”李昂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若是留着那个浮屠教的教宗,以浮屠教在贵霜的潜势力,若是浮屠教帮起楞严迦腻色伽的话,等于是他亲手为大秦增加一个强敌。
“你地顾虑不错。楞严迦腻色伽有和浮屠教勾结地可能。”大司马想了想道。接着冷冷一笑,“看起来那个浮屠教的教宗是非死不可了,你还有什么打算。一并说出来吧?”
“楞严迦腻色伽是个有野心的人,勉强算得上是个枭雄人物,不过他有个致命地缺陷,那就是出身太差,按照贵霜的传统,他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下任贵霜大王的。”李昂想起整个印度延续了数千年的种姓制度。不由皱了皱眉道,“他的母亲虽然也是富户出身,可是比起他的兄长,大王子婆达迦腻色伽地母亲,几乎可以称之为贱民,所以贵霜国内的贵族和大臣都不会支持他,就连贵霜各邦的将领也一样。”
“但是在贵霜百姓中,他的声望要比自己的大哥高得多。要是他起事的话,我估计贵霜的三分天下里,他能占到一份,以他用兵的本事。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应该可以和他地大哥打个平分秋色。”
“那个浮屠教的教宗是唯一的麻烦了!”总长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冷光。贵霜国内地局势全系在这个该死的教派手上,只要少了浮屠教这决定性地力量,那么贵霜的两个王子就可以拼得势均力敌,打上一二十年了。
“差不多,浮屠教是贵霜的国教,他们不管帮哪一方,哪一方就可以压过对方,当然这是在我朝不大规模介入的前提下。”李昂点头道,接着说,“我的计划是想办法杀了贵霜现在的老王,把事情嫁祸给浮屠教,再趁乱杀了浮屠教的教宗,然后再让楞严迦腻色伽和他的兄长夺位。”
“计划不错,不过实行起来可不简单。”思量了一下,大司马和总长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决定让军堂想办法按照李昂的意思去做,毕竟战争可不单单只是战场上的事情,想想看当年秦始皇为了一统天下,可没少往六国安插奸细,收买敌国大臣,战争可不分卑鄙不卑鄙。
“对了,我听说你又收养了不少孤儿?”说
的事情,大司马忽地提到了李昂目前庄园里收养的那“你最好想办法让他们去外地一些,数目太多的话,很容易被人当成把柄。”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对于大司马的规劝,李昂沉声答道,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庄子里近五千的孤儿足以让人们往不好的地方想,“我会在训练大体完成后,把他们派到高原上去。”李昂向大司马和总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另外有些人我想请两位大人帮忙,让他们去南方的舰队。”
“你想要建立舰队?”大司马和总长都是有些意外,要知道建立维护舰队的军费可比陆军要多得多,大秦的舰队虽是由军堂掌管,可是军费却是由江南各大商会出钱养的,军堂只需要拿一小部分钱就行了。
“日后去海西,没有舰队的话,面对罗马的海军,我会打得很吃力。”李昂点了点头,关于日后在海西的事情,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设想,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做好万全准备。
“人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去七海舰队,但是战舰的话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大司马和总长答应了下来,李昂日后越强,给罗马的麻烦就越大,他们很乐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出现。
“那就多谢两位大人了。”李昂起身向大司马和总长折身道,钱他可以想办法赚,可是有经验的舰队军官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大司马和总长肯答应让他的人进七海舰队已是非常够意思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大司马和总长在李昂这里用过了晚膳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对他们来说,风四娘和林风霜的手艺比起家里的大厨还要高明不少,更重要的是,在李昂这里,长安醉他们想喝多少就能喝多少。
夜晚,等到庄园里平静下来以后,李昂一个人在月光下练起了枪术,他现在是在蛰伏,为着日后西去而蓄势,海西才是他的天地,只不过这一场战争从现在已经开始了,谋天下,不单是看谁的力量更强,也要比谁看得更远,走得更快,至少李昂觉得自己比起罗马人来讲,已经走在他们的前面,不过罗马是个庞然大物,想要让这个庞然大物分崩离析仍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的准备更充足而已。
蓦地收枪,李昂看向了庭院暗处,那里元洛神抱着自己的双剑,安静地站立,脸上没有半点悲喜。一时间李昂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被他所救的少女最后还是没有按照他所想的那样,走上了杀戮的道路。
“公子,长安城里列国的密探最近都不太安分。”静静地走到李昂身边,元洛神禀报起了家族密探所刺探到的情报,比起当年,现在的她已经变了很多,心狠手辣,行事干练,唯一没有变得或许就只有她曾经发下要守护李昂的誓言而已。
“继续看紧他们,那些明面上的使节那里,多花些钱。”李昂没有去多想什么,元洛神选择了她自己的道路,他没有办法去改变,只有去接受而已。
“是。”元洛神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庭院,她已经过了憧憬的年纪,对现在的她而言,能为李昂做什么才是她所最先考虑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六月,凯旋而归的大秦军团终于回到了长安,曹安民本想让李昂和他们一起进城,接受百姓的欢呼,可是李昂却拒绝了,那些奋勇作战的士兵值得接受人们的欢呼,可是他觉得自己不配,他只是个冷血的统帅,而不是什么英雄。
六月,出征一年的大秦军团灭吐蕃,斩首四十万级,取得了大胜,可是此役,五千名士兵永远倒在了高原之上,这是李昂心中永远的痛,也是那些入城士兵的心中永远的痛,他们活着回来了,可是他们的袍泽却再也不会回来。
灰暗的天空下,黒色的军团默然地行进在柳絮般的雨丝里,走入了长安城。
操吴戈兮被犀甲,……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余行,……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守候在城门两侧的长安百姓,看着这些悲伤的士兵,原本的欢呼声黯淡了下去,他们中,不知是谁哼唱起了这首国殇,这时,雨,渐渐地大了起来,仿佛也在哀悼着那些阵亡的将士。
出不入兮往不反,……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子魂魄兮为鬼雄。
淅沥的雨声中,那歌声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悲雄,唱到末时,竟是千万长安百姓齐声应和而歌。
天空里如墨的云翻滚,大雨,滂沱而下,黄豆大的雨点敲打在了黑色的铁甲上,发出了激越的金铁之声,灰蒙蒙的雨雾里,行进的队列,身姿依然挺拔,步伐依然齐整,电闪雷鸣间,忽然响起了战刀出鞘的铿锵之声。
一排排的长刀指向了天空,然后重重地落了下来,抽打在了胸前的铁甲上,每行一步,他们便挥刀击甲,十里长街,他们便这样向前行进,齐声高唱着苍凉雄壮的军歌。
巍巍山河,苍苍吾国。
莽莽厚土,葬我白骨。
烈烈秦风,赫赫武功。
浩浩军魂,佑我大秦!
雨幕里,长刀击甲之声直破苍穹,墨云下,呼喊的歌音撕裂天际,在长安的上空回荡着。
大雨中,李昂的面容沉肃,他身旁的百姓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他们却可以感觉到这个抱着婴孩的男人的悲伤,李存孝打着的伞下,李昂怀里的孩子嘴里咿呀地发出了声音,似乎也在唱着那长歌当哭的浩瀚军歌,李昂低下了头,他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两个儿子,喃喃自语道,“景,景,你们也是在为那些士兵悲伤吗?”浩瀚沉浑的歌声仍然在雨中回荡,可是却已渐渐地离他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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