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的工作后,我从不和他讨论那些事,所以我选择沉默。“你今天为什么提早回办公室呢,有事吗?”
“不告诉我?”温天丞专注地问,眼睛却看着筱昭的画“嗯,筱昭画得不错喔!画画——美美!”他的赞美羸得筱昭甜甜的一笑。“想好了吗?要不要告诉我?”
“为什么你不先告诉我,你今天提早回办公室的原因呢?”我也不放松地追问。
“你贵人多忘事!”他用手指轻敲我的额头一下“你忘了?庭今天带他表妹回台湾,他特地打电话给我,要我们去机场接他们。”
“啊!我真的忘了。”我捂著嘴,不好意思地脸红“那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不急,我们还有一个半钟头的时间。”他把我扶离位置,想拉我回到他的座位,离去之前,他先对筱昭说:“画画完了,到前面找爸爸、妈妈。”
筱昭点点头,她已经逐渐习惯我们离开她一个房间的距离。
上次我们两人趁她睡著偷溜到隔壁房间做那件事,事后我们回到房间时,我一打开房门就被她吓了一跳,因为她居然就睡在门口旁的地板上,而到了隔天——她感冒了。温天丞为此自责了好多天,但也因此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训练她能够独自在一个房间游戏,只是我们一定会待在她随时找得到的地方。
温天丞搂著我坐在他的办公桌后,我则侧坐在他怀里。
“好了!筱昭不在这里,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烦恼什么,让你这几天都若有所思嗯!不过别告诉我,你是在想其他的男人,我可能会冲动得想杀人喔!”
他轻声且温柔地说,语调中的调皮根本不像是个吃醋的丈夫,倒像个演喜剧的小丑。
“我是在想男人呀!”话一说出口,他的身体立刻僵直,双手也勒紧了我的腰。
“想谁,”他低沉的声音略显不悦“余建达吗?”
“余建达?为什么提到他?”我不解地看着他阴沉的眼光,他会是在嫉妒吗?会吗?“你在嫉妒?”
“我不喜欢我的老婆想别的男人。”他不高兴地低下头吻住我。
他的吻比平常激烈,但他还是小心地不伤害我,只是努力地挑逗,直到我不自觉地发出微弱的呻吟,他才改往别处攻击。
“婷婷,你到底在想谁?”
心醉神迷的我要不是耳朵贴靠在他的唇边,还真听不他的话。“我想玲玲的爸爸是被谁杀的。”
他听完我的话,本来落在我耳垂上甜蜜的吻立刻变成报复的咬。
“哎哟!你欺负我!”我一手捂住耳朵,一手从他的背后轻捶一下,以示报复他方才的行为。
“谁教你想一个死掉的男人?”他用手揉著被他咬红的耳垂。“那是慧安的事,有她想就够了,你不许想。你若要想,只能想我,知道吗?”
我嘟著嘴瞪他一眼“我每天都会看见你,干嘛没事还要想你呀,”我调整一下位置“何况刚才我并无意对你提起这件事,是你自己要追根究底,怎么又生起我的气来了呢?”
“我没有生你的气。”他温柔地抚著我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好吧!把你烦恼的事说出来,我这个天才律师帮你想一想,算是赔罪。”
“你真的要插手吗?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管事的?怎么会改变心意了?”
“因为啊,我的老婆每天都不想我,却净想一些不相干的人,所以我必须帮她把脑袋清一清,好让她有空间来想我呀!”他轻敲我的额头一下,将我推了起来。“筱昭一好了,待会儿该出发了,待会儿在路上时,你把所有知道的事、可以对我说的事都告诉我,然后我们两个人核对一下彼此的看法,再找个时间和慧安碰面,把事情全丢给她你以后就别再管她的事了。”
我对他的话置之一笑,觉得他把事情想得好简单喔,虽然他的聪明是不容置疑的但是人类不是事物,可变性比不可变性大,所以我想,事情绝对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房芊柔——一个纤细柔美的小姐,小时候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她的妈妈因此过世,她的父亲由于生意的缘故,将她带到美国交给外祖父母照顾。最近她受聘于一家美国公司,他们正好与台湾厂商进行一些合作案,需要有人过来接洽,而她也一直想回台来台,所以才会叫沈宇庭到美国去接她。
我们在桃园中正机场看到他们时,沈宇庭立刻将她介绍给我们认识。温天丞朝她笑笑,一笑后,便迳自和沈宇庭谈起生意经,筱昭还不习惯和陌生人太过接近,所以我是唯一能应付这位客人的人。
不过我是一个生性沉默的人,而她看起来也不多话,因此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交谈。
“嘟嘟嘟”行动电话的响声让我们从沉默的气氛中得到舒解。
“婷婷,不是我的行动电话,应该是你的。”坐在轿车前座的温天丞转过头来对我说。
“噢!”我从皮包中拿出响个不停的行动电话。“喂——”
“哈罗!婷——”
这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令我惊讶“玛琳?!”
由对方快乐的笑声,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玛琳是我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一个同学,她具有特异功能,我以为她来到台湾,她却回答:“我在法国。”
“法国?!”我讶异地重复。
“国际漫游。”温天丞为我的惊讶解除疑惑。
我尴尬地觑了他一眼,耳朵则仔细地听著玛琳的话。
她告诉我,她是打电话给余建达间接要到我的电话的,至于打电话给我的原因,是因为她作梦——梦见我结婚了,所以特地打来求证一下。我告诉她,我确实是结婚了,她则说要我寄一张婚纱照给她。
另外,她还交代了一件事,她说最近我的身旁会有一些奇怪的事发生,会有人因此受伤并且伤得很重,我会很伤心,不过事情没有我想得这么严重,要我自己小心保重身体。还有,她拜托我一件事,说再过一些日子,她的二哥要来台湾,他会遇到一些事情,而我是那个能帮忙的人,希望她二哥找上门时,我不要拒绝他。
在电话里,我一口答应下来,玛琳和我是很奇怪的朋友组合,我沉默寡言,她活泼多话,但我们两个在一起,却有聊不完的话题,虽然多半是她在说、我在听,可是她却永远嫌我的话比她多,害她有话说不完。
挂上电话,我对车上的人转述玛琳交代的事,并且还解释我和玛琳之间的关系,温天丞听完后笑了笑。
沈宇庭则是嗤之以鼻“拜托,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真相信这种预言啊!不会吧?”
“我相信信爷,只要是积极进取、导正人心、光明磊落的信爷都能令一个人的心灵有所依靠并产生力量。”
沈宇庭大笑“丞,你要小心喔;没想到你这个无神论者竟娶了一个迷信的女人。”
“迷信?不会呀,婷婷对宗教信仰有很好的理念,她不会盲从的。”温天丞为我辩解。
“你不相信宗教的力量?”
“不信。”沈宇庭煞车等红灯。
“其实宗教信仰是不能勉强的,它是一种个人的主观思想。有宗教信仰的人需要明白信仰的真谛,不要随便采信他人的言论,否则当然会成为你所讲的迷信。但是也不是像你一样什么都不信,万一有一天真让你碰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才来临时抱佛脚,就怕摸不著边,也不知从何抱起。”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对宗教信仰满有研究的罗?说来听听吧!”沈宇庭有些不服气地说。
我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温天丞,温天丞则笑着朝我点点头。
“我不是很有研究,也不是具有虔诚信仰的人,不过我修心理学的过程中,接触过一些人,大致上得到这样的结论——多数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喜欢把具有修仰的人称为迷
信,然而很多时候有信仰的人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比没有信仰的人更能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和释怀,因为有一股神的力量在牵引他们,且不管这个神是上帝、是阿拉、是佛祖,只要这股心里的力量是正确的,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种帮助。
“所以不要小看那种精神力量,一个有正确、明白信仰的人不会去相信子虚乌有的事、不会去说那些怪力乱神的话、不会去做那种违背常理、天理或偏激不当的行为。他们懂得合乎天命、顺应人理而行事,看得透事理的反面意义,不会把看不到的事就硬当成不存在,而是会当成事情只是凑巧没有发生在眼前而已。所以他们相信神迹的存在,在心存感恩的同时,也为身旁的人付出爱心,这是一个懂得真正信仰的人所会做的事,你不该觉得这样的人是奇怪的。他们不是迷信,是懂得追求人生的真谛。”
[噢——真高深,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多少对宗教信仰是有点改观,我以为信教的人应该是遇到有人批判时,就会面红耳赤的辩解才是。”沈宇庭驱车穿越过一个十字路口后,转进福华饭店的停车场。
我对他笑了笑,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产生,我对他说:“小心车子!”
“不会吧!你才听完电话,就这么大惊小敝!”沈宇庭讥讽地回话。
但事情偏偏这么凑巧,我们的车子在倒车时,车尾被后面的来车撞了,我为了保护筱昭,将她抱紧在怀里,自己的头却撞了车门三、四下,一阵晕眩后,我听到温天丞气急败坏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