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涵儿,过来大哥这儿,大哥想看看你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已无大碍,大哥毋需担心。”晔涵虽然如此说,但她还是走到裴景睿面前。
裴景睿搂她入怀,拉起她的袖子仔细审视她的伤口。
“这伤可会留下痕迹?”
“不会。除了唐门的药外,武玄门的大夫还用翳魄和云南一种白药草调制成药膏,擦在伤口上日后不会留疤。”
“那就好。”裴景睿宽心一笑,他知道她有意闪避自己刚才成亲的话题,决定暂时不逼她。
他指着岸边的景色“你看河边有几位姑娘在浣纱,这附近有一乡里名字叫‘锦里’,而锦里的姑娘都是来这儿濯布,听说只要是在这儿濯洗的锦布,色鲜质柔,所以皇上在这里设置了锦纺和锦官。”
“大哥,我们凤翔阁的锦布是不是也从这里买的?”晔涵问。据她所知,凤翔阁的锦布一半以上是出自蜀地。
“不是。这里除了锦纺外,凤翔阁在这附近也有设纺厂,只是不在锦里,不与锦官难为。”
晔涵理解地点头。
由于东行,江水湍急,船速甚快,黄昏时分他们已行至汤口县。
裴景睿交代元令今晚在汤口附近歇息,好让两船的人可以会合。
“大哥要入县吗?”晔涵问道。
“不。”裴景睿为她披上一件披风“起风了,不小心点容易受风寒。”他略带宠溺地责备她。
“谢大哥。”晔涵轻声谢过后.又问:“既然大哥不入县,为何船夫大哥要备小船呢?”
“他要入县为我们和唐们取些盐来用用。”
“盐?”难道他们忘了备盐吗?
“是啊。听他说这里的盐,粒大者有方寸,每粒盐的中心突出,形状像张开的伞,所以又称为‘伞子盐’,而它乃是盐品中的上品,所以船夫特地要入县为我们取些来尝尝。”裴景睿拥着她朝西南方向着去“涵儿,你可有看到那些白白的石瑰?那些就是盐块,而前方你现在所见的水道,就是流入县内的溪水,这儿的人都以此溪水为生,所以这溪水又唤‘汤溪水’。”
晔涵发现以前她不曾与裴景睿如此亲近相处,对裴景睿的了解都是从元令那儿得知的。她知道他博学多闻,但今日相处,她才知他连这等小事也知之甚详。
接下来的数日他们一直顺着江水游三峡,在经过巫峡时,裴景睿对晔涵说起这巫山的由来。“传说这巫山里封了一个女魂,乃是天帝之女,名唤瑶姬,因为她在出嫁前就死了,所以天帝将她封在山之南,而她的灵魂因此化为一草,其果实被唤为‘灵芝’。”
“除此之外,听说这巫山之女,住斑唐阻险之地,早上行云,日暮降雨,但都在阳台之下,所以有人为她立庙,称为‘朝云庙’。”
另外,裴景睿也对晔涵描述三峡之美“这巫峡是三峡中最长的,在接下来的路程,两岸都是山连着山,宛如巨龙盘据在岸边,气势磅砖。山上松柏耸立,至于松柏之间另有悬流瀑布飞泻其间。另外林间的猿声不绝,这凄凉的猿声,总在空谷回响久久不断,当今听者为之心伤,所以有‘巴束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的话。”
哗涵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觉得自己更为他心折。”
裴景睿见她如此看着自己,不顾他人的眼光,将她搂进怀里坐着,并对着她唱起蜀地的情歌。
晔涵听了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将自己的脸紧埋在他怀里,直至他唱完歌后,重新为她介绍两岸的风光,才依偎着他继续游览下去。
过了巫峡,江水东流,画舫行至“空泠峡”这儿的山掌交相而错,上有奇石,有如两尊人像,攘袂相对,裴景睿告诉她,传言从前有两位大人在此争着地界,因久久不下所成。另外在此地还有一个风俗是“插灶”其原因乃是因为此地高岸壁立几百丈,飞鸟过而不能栖,有一人将未烧完的火炬插入山崖,从此便一直留传下来。
当画舫再行至“流头滩”、“人滩”和“黄牛滩”时,船夫也对他们说明这些名称的由来,他还唱了一段黄牛谣:“朝发黄牛,暮宿黄牛,三朝三暮,黄牛如故。”而这词中的意思,其实只有两字——难行。
在这一路上,由于江水湍急,所以他们和唐门的画肪自汤口县一聚之后,便一直没有碰头,一直到了西陵峡时,小湘才从船尾见到他们的船头。
“小少爷,见到唐门的画舫了。”小湘匆匆走进舱房内对晔涵说。但她见晔涵又坐在裴景睿怀里,心里不禁又有些疑惑了,难道大公子已经知道小少爷是女儿身。
“这么说他们应该是没有遇到什么事才对。”元令在一旁说着。
裴景睿点点头“嗯,因为三峡景观奇特,外地行船至此的人,常会为了观看两岸风景而疏忽这里的急流暗涡,轻者翻船为人所救;重者则是一去不回,尤其是西陵峡这一段,它是三峡中水流最急的,但也是风景最美的。”他指着两岸的风光说:“此处的每座山峦都有它各自奇特的形状,除此之外,它的林木萧森,疏疏密密与浮动的云霞或连成一色、或在云霞之外,如此山岚烟云,令人如入仙境而流连忘返。”
晔涵听他如此形容,不觉向往这儿的明媚风光,不忍离去。
自从收养她的爷爷去世后,她的生活就只有学习、责任和服从,待接掌裴家四门后,在她的生活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而她也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但如今她发现,生活好像不应只是如此。
裴景睿对于晔涵留恋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涵儿,你若喜欢,以后大哥每年抽出一些时间,带你四处走走,我们可以大江南北游走,可好?”
晔涵听了心中很高兴,但她知道裴家四门的事务繁多,连休息都是难得的机会,这种事可能吗?“大哥,可以吗?”
裴景睿知道她心中挂虑的事,笑着说:“当然可以,这事我们回去后再好好安排,一年只玩一个月,不是难事。”
晔涵点点头,心想或许这样四处走走也好,不但可以改变她以往一成不变的想法,也可以体会不同的生活。
当画舫行至南津关时,裴景睿要船夫缓下船速等唐门的画航。
南津关是西陵峡最后一个隘口,出了这里也就等于出了三峡,而这儿的水也不似三峡那般湍急。
晔涵他们一边等人,一边欣赏幽静的风光,待唐门的画舫一到,却传来卫二小姐生病了,于是晔涵在两船相互靠近复,立刻到唐门画舫为卫二小姐看病。
卫二小姐是因为不能适应画舫上的生活,加上江水湍急,而产生晕船的现象。晔涵回到画舫后对裴景睿提起这事,两人商量一会儿后,她要元令请唐门的大公子唐羿过船商谈。
为了不让卫姑娘继续受晕船之苦,他们决定在此弃船走改陆路直接回唐们。
回到唐门后,由于每个人都非常疲惫,因此唐汉天再次留裴景睿一行人在此作客数日,而裴景睿不想让晔涵太过劳累,便答应了。
在唐门又过了半个多月,哗涵对裴景睿提起回长安的事。“大哥,我们在成都也待了两个多月,不知大哥打算何时回长安?”
裴景睿闻言笑道:“想家了?”
“已经好久不见王爷和王妃,不知他们身体可安康?”晔涵若有所思地说。
裴景睿了解她是真的担心长安的爹娘,难怪娘说涵儿比他更像她的孩子,不过两个多月不见,她已经开始担心他们了。
“若想家,待会儿我去跟唐大爷说,反正我们前来成都的事已经完成,早点回长安也好。”
“那大哥想要何时起程呢?”晔涵连忙问道。
“你说呢?”裴景睿看她心急的样子,宠爱地反问。
晔涵听了,知道他打算顺着她的意思,便回答:“愈快愈好。”
屋外替唐芸送来莲子燕窝汤的秋儿,在送完汤后急急赶回唐芸的房里。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秋儿匆匆跑进房里。
“秋儿,什么事不好了?我不是要你替我送点心给裴少爷吗?为何一回来就大嚷着?”
秋儿语气慌张地说:“我为小姐送莲子燕窝汤去给裴少爷时,在房门外听到裴公子和裴少爷的谈话,他们说准备回长安了。”
“真的?什么时候?”
“不知道,只知道裴公子打算待会儿向老爷提,而裴少爷说愈快愈好。”秋儿摇着头说。
“这该如何是好?”唐芸双手支着下颚,眉头深锁地想着。
在一旁服侍的霜儿见小姐如此烦恼,便说:“小姐,不如这样吧。”她低声说出她的主意。
“这样好吗?”秋儿听了,疑惑地问。
“不然你可有更好的方法,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答应娶小姐吗?”霜儿反问。
“可是”
“秋儿,你就别说了,这事就如霜儿所说的去力、吧。
“是,秋儿这就去安排。
由于裴景睿在午膳时向唐汉天提出回长安一事,并打算明日就离开,于是唐汉天当晚为他们设席践别。
入席之时,裴景睿不见晔涵出现,便要元令去请晔涵,但元令回覆晔涵不在房里。
正当他打算离席去找她时,一声尖叫划破平静的夜空,众人立刻施展轻功循声来到唐芸的房前。
秋儿和霜儿一见来人,立刻和众人推门入房,却发现事情一点也不似她们所想,只有唐芸的尖叫是与计划相符的。
唐汉天一看,立即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爹!”唐芸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奔进唐汉天的怀里哭泣。
众人立即住她的床上一看,但看到的不是非礼她的男子,而是被她非礼的美人——裴晔涵。
晔涵的发鬈早已被唐芸解开,一头乌丝散在枕上,身上的外衣也被唐芸解了开来。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和鹅黄色的肚兜。平日众人见晔涵男装打扮,只觉得晔涵比一般男子俊美,倒也不觉得奇怪,但今日方知晔涵为女儿身。
裴景睿见状,知道又一个“敬君雯事件”重演,他立刻将昏述的晔涵用被子包起来,抱起她匆匆离开还处于惊愕状态的唐家人。
临走前他对着唐汉天说:“唐老爷,就此别过。”
元令对于事情的发展也惊讶不已,但他见裴景睿准备离开,便匆匆转回房间收拾东西,然后带着小湘施展轻功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