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的模样。
聪明的爹爹早料到有今天,练了天下无敌神功的师哥终究会目空一切,惟有拿他一窍不通的“毒”来控制他,才能一辈子将他控制在手掌心中。
眼前这女子只是用来杀鸡儆猴的,他万能的师哥终究会明白自己永远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心里也清楚她不会给他回答。凌允飞抿着唇,扶抱起白雪棠靠在怀里,掌心抵着她背脊,缓缓灌输内力,冷冷道:“滚!”
何丹若挣扎着站起来,痛恨的说:“你叫我滚?难道为了这女人,你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你别忘了醉血酿”
凌允飞抬起头冷冷在视她,一字一字道:“若非念在师兄妹之情,我早要了你的命。从这一刻起,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何丹若震了震,呆了般的瞪着他,喃喃道:“师哥,你你说什么?”
凌允飞专注的望着怀中的白雪棠,头也不抬的举起手掌,衣袖一挥,房门让他的袖风扫得合上了,将何丹若又是怨毒、又是不解的眼神隔绝在门外。
从早晨一直到日暮西山,凌允飞的手掌没有片刻离开白雪棠的后心。间中白雪棠呕了三次黑血,却没再醒来过。两人已汗湿重衣,凌允飞只好一件件除下她被汗水湿透的衣服。
过了子时,白雪棠却不停的颤抖,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倏忽转为苍白,如此交错变换数次,呼吸却更显沉重。
“冷好冷”白雪棠痛苦的呓语着。
凌允飞手掌不敢须臾离开她,另一只空的手紧紧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用体温安抚她。
白雪棠让冷汗沁湿的脸庞露出微微的笑意,仿佛得到抚慰似的,鼻息转为沉缓,安心的沉沉睡去。
内力不停的消耗着,凌允飞感到体内气息开始纷乱,额际也泌出痛苦的汗珠。然而见到她舒缓的容颜,内心也安定下来。
幸而那碗毒粥只让她吃下一小口,体内的毒质不多,而且发现得早,毒素尚未侵入五脏六腑,否则就算他耗尽内力也挽不回她。
明知以内力逼出她的毒质,自己压制醉血发的功力便会不足,然而他却荒唐的感到心甘情愿。雪白滑腻的肌肤依偎着他结实伟岸的胸膛,两人之前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肚兜,如此春意盎然、引人遐思,却怎知这样的两人却面临生死交关的挣扎。
天际已透出些微的鱼肚白,窗外晨起的鸟语啾啁。内力损耗过剧的凌允飞眼皮开始感到沉重,再也支持不住,随着白雪棠沉稳的呼吸,跟着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雪棠由昏睡中醒来。全身酸软的连手也无力举起,仿佛大病初愈,浑身虚脱乏力。
手指勉强动了动,却发现半边身子被某个温热的物体包围,如此沁贴舒适,几乎不想移动。酸涩的眼眸转了转,惊见凌允飞赤luo着上身抱着自己。
一股热气轰然袭上脑门,白雪棠紧闭了闭眼睛,复又颤颤地睁开,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慌忙挣脱被紧紧拥住的身子。
还以为已经用尽全力,却发现甚至不曾移动分毫。手足酸软的使不上力,却又不愿如此依偎在男人怀抱里。她又羞又恼的低声道:“放开我。”
凌允飞微微蹙眉,呻吟一声,却不见醒来。
白雪棠挣扎几下依然无能为力,急得眼泪几乎掉了下来。不意间瞥见他苍白的脸庞泛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霎时高张的怒焰化为迷惑。
他中毒了?
混沌的脑子忆起昏睡前发生的事,桌上那碗粥已被急怒攻心的人打翻,狼狈的残局不及收拾。丫环小翠捧着粥哀求她食用,让人不解的古怪行为是因为她早知粥里下有毒药?
白雪棠暗暗运气,体内的气息流畅无阻。她讶然的望了望凌允飞,莫非为了救她,却让自己中毒了?
她勉强移动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感觉他体内纷乱的气息有别于一般中毒的迹象。这种紊乱的内息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白雪棠咬着下唇,恍然明白他用内力逼出她体内的毒质,却无法压制自己所中之毒,才会造成这副模样。看来她又欠了他一次。
现在她也无力助他控制毒性流窜,只能暗自调养内息,盼内力早些恢复,再偿还这回欠下的人情。
她是来杀他的,如此一回两回欠他,究竟要纠葛到什么时候?
明日又是月圆了。
何丹若这几早日一直躲在岛的东面不敢现身,生怕遇见怒火未消的师哥。虽然这座冥霄岛是爹爹何不屈留下的,师哥如此赶她是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她却也不敢多说半句。
从小朝夕相处,她早已深深明白师哥的个性。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只是她无法相信师哥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对她如此。
想要离去,却又不甘。何况师哥练功的日子近了,不能没有她的醉血酿。也许师哥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她怎能忍心见到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师哥因为一时气话就此把命送了?师哥不能没有她的,她可别被气跑了,师哥会后悔的。
当年爹爹将冥霄九诀的神功传给师哥,虽说是不怀好意,但也造就了师哥一身无人能敌的神功。爹爹怕师哥一旦习成神功自立门户,于是将醉血酿的药方传给她,要她一辈子控制师哥,阻止他的离去。爹爹就算死了,也放不下天下第一的称号,妄想师哥替他扬名江湖。然而师哥是何等人,怎可能如此一辈子受一个已死之人控制?这些年来尔虞我诈,把师哥玩弄在手掌心里,她也好累呀。
近来她愈来愈觉得师哥的忍耐已到了极限,无时无刻不在挑战她。原先笃定师哥必然为了醉血酿不敢得罪她,但如今她发觉这一切都错了。师哥的傲性,她怎会以为他会为了区区的醉血酿而屈服于她?
从前,师哥即便不愿见她滥杀无辜,但也从不曾疾言厉色,至多置之不理。如今为了一个白雪棠,便如此翻脸不认人,她能不恨呜?十数年的同门情谊,竟比不上一个认识数天的女子!
何丹若咬着唇,恨恨的瞪视平静无波的海面。
明日便是十五了,她真想看看她骄傲的师哥是否宁愿一死也不愿向她低头?到时,她会要师哥拿那个可恨的女子的性命来换取他的命!
远远的海面上出现一个黑点,何丹若眯起眼睛,疑惑的望着愈来愈近的船只。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闯进冥霄岛的海域?
船只上插着武林盟主东方恕的旗号,旗面上黑底绣着金光闪闪的飞龙。原来竟是东方恕领着武林中人讨伐冥霄岛来了。
看那阵仗,这回东方恕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了。何丹若心中一凛,回身朝岛内奔去。就算师哥再如何对不起她,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哥落入那帮人手里呀。
她边跑边回头,蓦地见到岸边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那群人来得好快,看来冥零岛的地形已尽数让敌人知晓。不知是何时泄露出去的?冥霄岛安然了这么多年,头一回遇到敌人大举来犯。
喘吁吁来到凌允飞居住的别苑,惊慌让她几乎不知所措。想也不想就推开房门,赫然见到两人几乎赤身**相拥而眠。
凌允飞微微杨眸,冷冷望着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容。
何丹若瞠目结舌,呆呆望着两人。
在凌允飞怀里的白雪棠不安的动了动,发出一声懒懒的低吟,迷朦的眼眸慵懒的睁开,瞥见呆立在门口的何丹若,不由得怔了怔。
凌允飞占有欲甚强的将她的螓首揽入怀里,冷冷的对门口的何丹若道:“出去。”
呆愣的何丹若脸上慢慢浮起一股怨毒妒恨的神色,静静的瞅着两人。终于恨恨咬牙,扭身头也不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