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
单筱荔哭丧着脸,再次伫立在韦悠的小木屋外。
爷爷当初推论的果然没错,她确实不是当神偷的料。身手纵使勉强能算及格,只可惜心思仍然不够细密,才会一再地“突槌”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她已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安分地乖乖当个平凡人就好,甭再痴心妄想无敌女神偷的光环啰!
仰首望着满天星斗,她此刻的心情却与浪漫八竿子构不着。
凌晨两点十分,迫于无奈,她只好又出现在昨晚才光顾过的温馨小木屋。
坦白说,她的确很喜欢这儿的环境,依山傍水,周围景色非常宜人。小木屋外有座可爱的小花园,一旁的老榕树下,还装上了一个藤椅秋千,想必在此生活一定很惬意吧!
更别提韦悠屋内的欧式乡村风布置,根本就是令她流连忘返的一大诱因。
如果不是在这种窘况下,她还真希望能多来这几次呢!
她一整天都找不到那支玻璃鞋发夹,想来想去就只有这里最可疑了。悠悠叹了口气,她掏出特殊工具来开门。
咦,这胡涂蛋今晚居然忘了设定保全装置,幸好她不是个赶尽杀绝的强盗,否则韦悠岂不是性命堪忧了吗?
“待会儿回去时再顺便帮他设定吧!”她轻轻掩上大门。
经过昨晚的摸索,今夜的她已是识途老马,没两下子就逛过整个屋子一圈。
唉,照例又只剩下主卧室没搜了。
那支玻璃鞋发夹对她非常重要,价值昂贵与否倒是其次,但是却意义非凡。
那是妈妈留给她最珍贵的遗物,千金也难买啊!
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戴出门的。
平常她都舍不得拿出来,始终小心收藏在珠宝盒里,只有每年一次的特殊日子才会戴上它,感觉母亲依旧还陪伴在她身边。而昨天正好就是她满二十岁的生日,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关卡,所以她才情不自禁地戴上那发夹来庆祝生日。
怎知竟乐极生悲呀!
她下次绝对不会再那么得意忘形了,现在真是后悔莫及。
希望发夹能够像那枚红宝石戒指一样,让她失而复得。她祈祷着。
再次潜进韦悠的房内,她仍然紧张不已,深怕形迹败露。
见到他果然如她所愿地睡得像头死猪,单筱荔不觉松了口气,遂壮起胆子。
瞧他脸色好多了,身体应该是没啥大碍了!她猜想着,随即甩了甩头。
唉没空担心他了,还是赶紧找到她的发夹要紧。
“在哪里呢”她低头用小手电筒照着,然后趴伏在地上寻找着。
最讨厌这种大海捞针似的工作,偏偏一连两天都让她尝尽了苦头。
真是流年不利!
就在她几乎快要绝望放弃时,突然喜从天降,让她终于可以停止这折磨人的苦刑,不必再瞪突双眼、辛苦搜寻了。
谢天谢地。终于在床铺旁的地上发现了心爱的发夹,她当下差点喜极而泣。
揉了揉跪得发麻的双腿,她缓缓爬起身来,准备回家去休息。
不知他烧退了没?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决定顺便关心他一下。
柔荑轻覆在他的额上,探了探体温。看来好像已经没事了,那她就可以放心离开啰!
正当她准备收回手时,手腕突地一紧,被人牢牢抓住。
在床上假寐多时的韦悠,俊眸霍地睁得异常明亮,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
“你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吗?!”她顿时张口结舌。
“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大概就会真的睡着了。”他微笑道。
“原来你刚刚是装睡的,太狡猾了!”她气鼓了一张苹果脸。
“我这叫兵不厌诈。”他纠正。
“为什么要这样整我?”她恼羞成怒。
亏她还一直担心着他的身体健康,谁料竟被他摆了这么一道。
“此言差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儿可是我家,任何正常的访客都不该在三更半夜不请自来才对。除非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宵小之辈。”
“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东西?”她立刻狡辩道。
“擅闯他人住宅,即使不偷不抢,也难逃触法网之实。”
“那就当我一时梦游,误闯了你家,马上离开就是了嘛。”
“小姐,你可真会说笑。”他顿感啼笑皆非。
“快放手啊,不然我怎么闪人?”
“我现在还不能放你走。”语毕,他起身开灯,右手还紧抓着她的手腕。
突来的刺眼光线教她微瞇起眼睛,本能地举起另一只手想遮住自己的脸。
她今晚压根儿忘了做任何变装,实在太大意了!
由此可证,她——单筱荔这辈子恐怕真的注定与“神偷”二字彻底无缘啦!
“总算可以一窥你的庐山真面目了,亲爱的钻戒大盗。”他揶揄道。
不知怎地,他竟对她稚气未脱的外表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即使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他所钟爱的栀子花香,让他每每闻而忘情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她索性装傻。
“虽然昨晚我的意识不太清楚,但严格说来,咱们今晚可算是第三次见面,倒是挺有缘的嘛!”他兴味十足地说。
虽然理智一再提醒他该对她这个小麻烦精敬而远之,但心里却同样有另一种莫名渴望的声音正在叫嚣着,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多了解她一点。
有缘个屁啦!“很晚了,如果没啥要紧的事,我也该告辞了。”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记性却那么糟。”他感慨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现在还不能放你走吗?”
“难不成你打算报警处理?”她一脸戒慎,害怕此事会惊动到爷爷。
万一害他老人家血压飙高,或是心脏病按发,那可就糟了。
“报警处理?!这个主意是不错啦,可惜太麻烦了。况且,我也不是那对钻戒的主人,不应该由我决定如何处置你。”
再说,他也实在不忍心坐视她的人生留下任何的污点,哪怕是罪有应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擅闯民宅一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一些待人处世的道理,我却必须教导你明白,以免你一错再错。”
“要你管!喂,还不快放开我的手,想老牛吃嫩草啊?”她故意拿话激他。
真好笑耶,纵然她肯偷偷承认自己对他还颇有好感的,但他又不是她的谁,她干嘛非得要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乖乖立正站好聆听他的训话啊?
“快把我朋友的结婚戒指还来。”韦悠难得动怒地指责道:“那天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将我朋友筹划已久的婚礼给搅和得乌烟瘴气,让他们的终身大事留下了这么一记败笔。”
“这件事,我很抱歉。”自知理亏,单筱荔嗫嚅道。
他面色不豫。“你知道吗?那个婚礼费了姗姗跟少群多少心思,更是他们期待多时的珍贵时刻,结果却”他略微激动地吸了口气又说:“而且,你差点就铸下难以挽回的错误了。”
“呃?”她呆了下。
“你险些害姗姗动了胎气啊!”幸好有惊无险。
“抱歉我真的不晓得那天的新娘已经怀孕了,所以才”天呀!上帝保佑,好家在他们母子均安,否则她铁定愧疚一辈子。
老天明鉴,她当初真的无意伤人啊!只是一时兴起,想替爷爷完成多年前的遗憾和心愿,顺便测试一下自己的本事罢了,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请你务必完璧归赵。”
“啥碗糕?麻烦请讲白话一点好吗?”拜托,她的文学素养没那么高,别老是对她咬文嚼字嘛。
“把真心神话跟其它首饰全物归原主。”他再次勾起嘴角。“我或许可以考虑帮你求情,请他们大人有大量,对你网开一面。”
“你干嘛那么好心?”她瞪大圆眸。“是不是别有企图?”
“你想太多了。”他失笑道:“我还没饥不择食到会对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下手的地步。”他此言同样也在说服自己。
他只不过是真心想将她导回正途,绝无其它邪念呀!
呃应该没有吧?!
“你说谁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啊?我已经成年了耶!”她立刻反驳。
他则不发一语,满脸狐疑地斜睇着她。
瞧她那副稚气未脱的小妹妹模样,他甚至怀疑她到底高中毕业了没呢!
骗人!韦悠的眼神中只透露出以上两个字。
“你少瞧不起人,我是说真的。”
最讨厌别人“看轻”她的年龄了,因为娃娃脸向来是她最介意的致命伤。每回跟同学或朋友们出去玩,她总被旁人当作“爱哭爱跟路”的小妹妹看待,真是呕死人啦!
“又不是警察临检,你无须谎报年龄。”他随即失笑道。
小女生就是这样,老爱装大人。这点韦悠倒是能够理解。
“大叔,这是我的身分证。”她塞给他。“假如你没有老花眼的话,就请你看清楚,我真的成年了。”虽然是昨天才正式迈入二十大关。
“喔,原来你的名字叫做单筱荔,挺可爱的。”定睛一看后,他莞尔道。
闻言,她匆忙收回身分证,并暗骂自己真是个大白痴,居然愚蠢得自曝身分。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当贼的会秀逗到自动掏出身分证,给受害者看的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着,等人家报警来抓。
“看来你这次真的没有说谎。”想到她方才懊恼不已的惊慌模样,他差点就忍俊不住。“更没想到昨天竟是你的二十岁生日。”
呵,原来她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么幼齿,已经算是个成年人了。他莫名地开心了起来,好像突然如释重负似的。
总算能够暂时摆脱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疑虑了。韦悠暗忖。
“你刚刚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她的声音突然涩涩的。
“嗯,包括身分证字号和住址。需要我复诵一遍吗?”他憋笑道。
“用不着麻烦。”她苦笑,气若游丝。
“对了,昨晚谢谢你照顾我。”若非她的帮忙,他也不可能一觉醒来就恢复元气。“虽然我怀疑你深夜来访的动机非常可疑。”
他本想当面问她昨夜那场热吻,是否只是他个人因高烧而凭空想象的,或者真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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