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月大师,您叫我?”黄毛住下的第三天,一个小沙弥把他叫到了老和尚的房间。
黄毛进来的时候太月正在写字,端端正正的楷书,每个字黄毛也认的清清楚楚,只不知道那些咒语一样的“啊密迷轰”是什么意思。“施主这几天过的可好?”
“好,好!”黄毛连连点头回答说。他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就象又回到上次的飞船里那样,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打坐练气,几乎是寸步不离房间,实在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恩”老和尚把笔搁到笔架上,先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字然后才抬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黄毛却下意识的错开了眼神,似乎对方眼里有什么令自己回避的东西。太月好象并没发现黄毛的异常反应,只自顾自的说道“施主并非只在我寺住三天五日,若终日无事,时间一长,寺内必起些不必要的言语,所以我这里有些事务还望施主帮忙。”
“大师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能做的我一定做,不会做的我也一定学着做!”黄毛很坦然的立马回答。
老和尚点点头“虽然是出家人,但也要吃人间烟火,所以这营生之事我们也还是免俗不了的。我寺主要以茶叶制取买卖为主要经济来源,如果施主愿意,可以学一学品茶制茶之道,一来算是帮我寺点小忙,二来修身养性,对你也大有好处。不知你愿意否?”
黄毛一点头“没问题,但,”他又有些为难的抓了抓头“不知道我每天要花多长时间在这个上面啊?”
太月一笑“每日三,四个小时足矣!”
“那没问题!”黄毛松了口气,三四个小时,影响不大。
“师傅,为什么你要教他茶道?”黄毛走后,老和尚身边一个中年和尚忍不住问道。要知道太月茶道乃当时大家,虽然名声不显于世,但确几近道矣,全寺僧侣大小近百人也没几个能得他指点一二,黄毛这个空降般的外来人凭什么得他慧眼垂青。
老和尚一笑,看来他这个徒弟还是没能把名利都放下“刚才这个年青人先天的资质并不好,后天的培养也不好,还浑身都是都是小毛病。乍一看可谓是一无是处,但仔细观摩却可以看到浮尘之后的光华。论及潜力之大,却远在寻常人之上,可惜他纠结于自己的困障之中,美玉不得开璞雕琢,终究也只是顽石而已。看着他就这么一日一日消磨下去,为师是可惜啊!”太月顿了一顿,看着徒弟还是有些不解和不平的表情又接着说“佛家讲究有缘,他万里之遥的来到我这寺庙算是一缘。得我开导则有机会改变他的人生,若无我开导则可能后半辈子就如此浑浑噩噩,虽然也许日后他也会另有机缘,但既然人已经在我面前,为师断无装作看不见之理。救人一命尚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此事不异于救他性命,此又为一缘。”
“既是佛渡有缘人,那难道阖寺上下百余僧侣都与您无缘?”中年和尚更想不通了。
老和尚又是一笑“缘之一字,本就玄而又玄,说不清楚。你随我近三十年,心性品德均是无可挑剔,但贪字却始终没有放下。贪钱贪色固然是贪,但贪道贪禅也是贪念啊。你一直以为为师的茶道是什么不传之秘,其实哪有此理?大道为真,平淡为真。说透了茶道亦不过只是借茶静心而已,与普通打坐无异。可你若沉迷其中,一定只会盯住‘茶’而将‘道’抛之一边。本末倒置即为入魔。所以不是为师不教你,而是根本没必要教你,也没有什么可教你。你,明白了吗?”
老和尚话语声音不高,一席话却说的中年和尚大汗淋漓,连后心僧衣都湿透了。三十年修行,却连最基本的贪欲都没克服,中年和尚顿感惭愧无地。可一结解开,他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弟子明白了。可虽然您与那人有缘,但我看他出身市井污浊之地,眉宇之间又暗含极大煞气,决非温和善良之辈,以面相而言,将来手上必定满是鲜血。您今日助他一臂,不怕今后他造下更大的杀孽吗?”
太月的面容肃然了起来“此人虽然命中带煞,也或常有小饼小非,但绝非不辨黑白,仗势欺人,甚至由着性子胡乱杀人之人。这点,我有把握。”
听师傅这么说,中年和尚也没话了,只是转过头看着黄毛离去的方向心中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老和尚那么高的评价黄毛自己当然不知道,他现在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原来只是以为所谓制茶就和加工食品差不多,没想到其中竟然有那么多的道道。如果说这个过程还能逐渐适应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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