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毒毒的烈日暴射着炽光,即连往日空中,往返如织的鸟雀也懒得飞翔。今日虽不是大朝会之期,玄宗皇帝却破例传达令谕,要在京的大臣们巳时临朝,在正元殿举行朝会,即连正在京师的安禄山、忠王及永王也要到朝堂。
群臣在正元殿外山呼万岁完毕,鱼贯入朝。这时,我才发现玄宗皇帝今天穿戴特别的正规:他老人家头戴冕冠,冕冠的顶部,有一块前圆后方的长方形冕板,冕板前后垂有“冕旒”;身穿着冕服,冕服以玄色为上衣、朱色为下裳,上下绘有章纹,将日、月分列两肩,星辰列于后背,此外还有蔽膝″绶、赤舄等,好象有什么重大事务似的。要知道,这是只有在参加祭祀或者典礼时才穿戴的礼服,如今玄宗他老人家如此郑重其事地样子,怎么不让我感到诧异!
如今我已贵为皇太孙,也算是半个皇帝的身份了,当然不同于臣子们了,玄宗皇帝示意我坐在他下首暂设的座位上,面对着群臣。大臣们朝位站列已毕,玄宗皇帝沉声道:“朕年已老迈,早已不堪政务的繁重,现在的皇太孙棠德才兼备,朕深为欣慰!兼之如今节气炎热,朕实不堪受,便意欲移驾东都,朕特将国事尽委与皇太孙!前者,朕已将‘皇帝之玺’,赐与皇太孙掌管,现在朕将掌国九玺尽委与皇太孙!望诸位爱卿公体国事,尽心辅佑皇太孙!”而后,由掌管印信的符宝郎将余下的八玺献上。怪不得玄宗皇帝穿戴得这么隆重,原来是想让我监国,看来玄宗他老人家已生退居太上皇之意!当然,也含有磨练我的意思。
闻听玄宗皇帝的意旨,安禄山环眼微眯,面含着微笑地看着我,带着一抹真诚之意;忠王的脸上则浮显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眼睛左右环顾;永王却在不甘之下,带着一抹悻悻之色,目光扫视着地面。满朝的文武大臣或喜或忧,各自思量着由此而带来的局势变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福祸!我却不能默然,一则,做为孝恭的表现,我必须有所言语;二则,在不及一个月的时间内,我既要实施铲灭李佞的计划,又要临近我大婚之期,怎能让玄宗皇帝独自在东都逍遥?
当下我恭然起立转身,启奏道:“请陛下三思,一则,方今正当炎热之际,一路之上定是燥闷非常,确非陛下成行之时;二则,长安自有消暑之地。陛下兴庆宫中新建的飞霜殿以及城东南的芙蓉园,皆是避暑消夏之地,圣上何需远求;三则,陛下钦定的纳娶太孙妃之期,已不满一月。届时,岂能没有陛下的祝福;四则,皇孙初掌国事,不谙政令,还需要圣上在旁提点!因此,请陛下停东都之行,止托政之言!”
玄宗皇帝沉吟了良久,慨然而语道:“唉,听太孙之言也有道理。也罢,朕之东都之行暂免!不过,托政之言却要帘实行!如今,原福王府营建天策府,皇太孙暂住院东宫,文武朝臣今后勿须在议事堂议政,暂且议政于东宫,待天策府建成,可转于天策府议处朝政!好,退朝!”他老人家可真是干脆啊!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了,就立即宣布退朝,好象怕退朝晚了有事缠身似的。
群臣恭送着玄宗皇帝下殿,而后,方要依照品级徐徐散去,侍立一旁的内侍却宣我、安禄山、忠王、永王以及杨国忠在飞霜殿接受皇帝的赐宴。
我明白,这是玄宗皇帝为了我着想,意在让我与这些人亲近结好。要知道,在这几个人中,有二个亲王、一个郡王、三个节度使和一个当朝宰相,能量可是异常地巨大。假如能与他们亲近交好,我今后的皇位可以说是非常巩固的了。只可惜玄宗他老人家判断错误,我们五个人绝对不会亲近团结在一起的,原因无它,只因为他们对于权力的欲望太大,大到足以使我们各不相容的地步!
飞霜殿是在兴庆宫的龙池之中,是一座新建的水上宫殿。兴庆宫的执事董鹏将我们引入了飞霜殿。甫入殿中,只觉得身周有略异于炎夏的清凉。玄宗皇帝早已换了身日常的便装,在龙椅上就座等候我们的到来。平日左右相陪的二位爱妃却失去了踪影,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当然,做为玄宗皇帝的影子,高力士依然执拂而侍。
诸人参拜已毕,玄宗皇帝命诸人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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