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渤海山高水恶,这一路之上还要紧贴着许多外族的部落而行,不可预知的凶险不知繁几,大郎万不可轻身前往!”语中一片关切。江采苹却急中生智地为我筹谋道:“大郎何不令平卢的安禄山出击渤海?如此既省得圣上担忧,又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凶险!”我暗自笑了笑,这种情况我早已经预想到了,在宫中,阻我成行的理由就这两种不要轻涉险地和由平卢镇出兵渤海,别的理由都在我身上成立不了!而我虽然不能说出不动用安禄山的原因,但是有两点因由,使我有把握相信玄宗皇帝会支持我的决定:一,我矫行政令、体察民情的借口,作为担当几十年的帝王,他老人家不得不认同;二,我既然已经在朝臣中颁下了令旨,作为疼爱我的爷爷陛下只能尽可能地维护我的威信!
随着杨美女和江采苹的话语,玄宗他老人家把目光关切地投在我脸上。我知道,他老人家是等待我说明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当下,我把祟政殿里君臣之间就出兵渤海的讨论重述了一遍,而后我总结说道:“贵妃娘娘或许不知,但陛下一定明白,政令的正偏关乎大唐天下的兴衰,而体察民情则是修订政令的关键!圣上既然对大郎许以重望,大郎怎敢不竭心尽力,以维大唐世!而且,大郎尚知军务,渤海一隅之地,比之吐蕃,何足道哉?至于沿途外族的游骑散勇,更不在话下。况且,大郎此行所选的路线,基本上是行走河南道一线,至登州,而后由登州的东牟守捉过乌江海至卑沙城。总的路途相对平常陆地路线而论,既缩短了行程,大部分路程也相当安全,还更能深入地体察我大唐的民风民情!因此,大郎才擅自作出亲自出征的决定,望陛下圣裁!”
杨美女和江采苹被我说的默默无言,只是以非常忧心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我。玄宗皇帝轻叹了一声,慈声说道:“大郎所言固然大有道理,但是依朕看来,实不若由平卢军镇出兵渤海,既可免除将士的奔波劳苦,又能快速扫平渤海事务!大郎此行渤海确是有点劳兵伤财、拖延时间了。不过,如今大郎初掌国务,既已在殿堂之上做出了决定,朕全力支持与你!”闻听此言,虽然在意料之中,我心下却依然感动不已:玄宗皇帝明知其中的利弊(当然指的是表象),只是指出此事的弊端,却连芶责于我都不舍得,接受我残缺不全的理由,同意在他认为有些错误的行动,这本身就是一种包容,就是一份疼爱,何况还是全力支持!
由宫中出来,我就一直思想着如何面对我的一君三玉。要知道,虽然此行路线大部分是相对安稳的内地河南道,虽然渤海郡国并不是多难啃的骨头,虽然我本身强大的武力可保自己平安无虞,但是,路途和战事再是顺利至少也得几个月,面对大婚一月新婚三日老婆们,我终是觉得难以启齿。
思想之间,我步入了天策内府。由府中一般的执事太监口中得知,三玉正在可君的永宁楼。我便令陈靖暂且退下,自己直奔永宁楼而去。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永宁楼中竟传来一片轻叹长吁之声。我心里一颤,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连忙疾步掠至楼上,更无暇答理一路所遇侍女的礼拜,却见我的四个老婆怔然地呆坐于几案一旁。
见及我的到来,皎玉妙目蕴泪地一瞬不眨地瞧着我,若不是还有其余三人在一旁,我相信她会直扑我的怀中,玉雪也是美目凝泪,凤眼红红地看着我,一副欲言还止的模样,倒是可君终是大妇模样,神态之间还算得上从容镇定,只是在她的明眸之中,我却感受到她深含隐忧和淡淡地离愁。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不过,各位姐妹放心好了,棠郎此行渤海,有三妹我一路陪侍,定能保得棠郎周全!”娇俏慧狡的霞儿见及我的到来,帘脆声说道。我暗暗苦笑,看来她们都已知道明天兵发渤海的事了!这个霞儿真是胡闹,竟想随我行军,因为怕我有顾虑而不答应她的请求,竟然当着其余三位老婆的面,摆出要保护我照顾我的面孔!唉,真是能过了头了,我是谁?我可是二十年前武林顶尖高手“三宗五圣”中人的师弟!哪还用得着她来保护我?不过,霞儿她怎么自称是三妹?难道我的老婆们已经“论资排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