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奇或者他的嫡系,不论战力还是军心都不是可以轻易而除的,追击的结果也不会太理想。而尹子奇对于我来说,生死逃俘其实也无所谓,我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最主要的是我军劳累了大半天,既已取得了战略上的胜利,我就不想再过多地消耗军力了,我军毕竟还将面临凶狡的安禄山、高尚思明和庄严等人。
当即便吩剂李宾让所部骑军传我谕令,阻止所有部队对突围而出的敌军进行追击,集中兵力分割包围营寨及附近的敌军,尽可能地迫使他们投降。
巳时末刻(上午接近十一点),这场饱袭战渐渐结束,我站在营寨之中,霞儿和李宾侍于我的身后。我手抚着尹子奇的下属所制作的攻城器械,轻轻一叹。
这时一干将领相偕而来,看来,他们已经统计完了战绩。及至近前,我发现这些将领中有两人是素不相识的,一位是年约五旬,鬓发斑白,面容红润;另一位浓眉大耳,鼻直脸方,白皙的脸盘显出一份儒雅的气质。但两人俱是甲胄在身,一副武将的打扮。我可以猜知,他们一定是齐州刺史陈昭重和平原郡守颜真卿!而以年岁可知,那年长的将官一定是陈昭重了。
在我打量之际,众将向我躬身参拜,我连忙命令免礼!目光却在陈昭重和颜真卿的面上一转,两人帘再次躬身拜道:“齐州刺史陈昭重(平原郡守颜真卿)见太孙殿下!”我上前扶起二人,欣喜地说道:“二卿免礼,二卿在强敌袭攻之际,战挫十余倍之于已的强敌,坚守齐州城,实乃是我大唐的砥柱之士!”二人谦逊不已。
苞从我资格最老而官位亦高的王林上前奏道:“臣启殿下!齐州一战,我军伤亡不大,计折二千余将士,而敌军只逃走一万六千余人,俘降者有二万三千余众,毙敌近万!”之所以能以这么少的代价取得了此战的胜利,关键在于我结合敌人内部的四面突袭,以及向敌军揭示安禄山真面目的结果,得来的殊不容易。然而,闻报之下,我心中并没有欣喜的感觉毙敌近万!唉,这都是我大唐的军队啊!
在不及一刻的沉闷中,我为了摆脱心中的郁闷,为了不降低大家高涨的斗志和情绪,心念一动间!我指着尹子奇所遗下的攻城器具中,一座高数丈、长数十丈、似车如塔、尚未完成的器具!和声言道:“攻城有多种方法,但多是以迅速登城为决胜前提。这尹子奇胸中倒也有些兵韬,只不知这件器具具体做何功用,又如何抵挡呢?”此言一出,在场的将佐都以为我是在考他们的军略兵法!没有人认为我真的是不会不懂。而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凡是身有韬略的人,又有几个不想一展自己的才学,来建功立业,以被世人所承认?
但是,作为我军中的高级将佐,却也不能光靠着想当然地讲析这器具,这样一来,真的有些伤他们的脑筋了。当下,众人略微沉默了一下。
一直恭立着的文若海,首先双眉一舒,越过简单的飞桥、云梯,再绕过比较常见的巢车,用手一抚这座高数丈、长数十丈、似车如塔、尚未完成的器具,又仔细地看了看,而后躬身出言道:“既承殿下考问,微臣就抛砖引玉、班门弄斧了,若有错误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
文若海说着向我躬身一拜,然后一凝神继续说道:“这其实是一种大型的攻城战车,名叫‘临冲车’,又称作‘云梁’。车内分上下五层,每层都有梯子可供上下,车中可载近百名军士,配有机弩毒矢,枪戟刀矛等兵器和破坏城墙设施的器械。车下设巨轮,进攻时众人将车推到城脚,车顶可与城墙齐,兵士们通过天桥冲到城上与敌人拼杀,车下面则用撞木等工具破坏城墙。有时,车的两翼还可以设有云楼。为了防止城上的将士箭矢的袭击和火攻,车外用坚厚的皮革遮蔽!上盖着濡湿的毡毯。这‘临冲车’出现于先秦时期,只不过那时的车体小些。直到周朝时军队才有大型的‘临冲车’。不过,因为它形体笨重,容易受地形的限制,一般来言,花费的工夫大而又很难发挥威力,所以,这种庞然在周朝以后的战场中渐渐消失,致使现在有很多人不知它的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