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不禁一怔,心知凝玉双娇曾做过玉雪几天的丫鬟,我眼前的两位妃子都非常喜爱凝玉双娇,所以玉雪一见我当场赐给了朝云封号,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凝玉双娇。我心念疾转间,下意识地随口说道:“我就封她们当昭容、昭媛吧!”昭容、昭媛是四妃之下的九嫔之二,按照后宫的品级排列可是正二品的高阶啊!
没有想到皎玉竟轻轻地哼了声道:“那九嫔之首的昭仪封号棠郎又是给谁留着呢?”虽然我知道温柔的皎玉只是调侃地随口问问而已,毫无醋意和责问,但我却心头一震一一我确实想起了张玉霜,甚至还有潜意识里的某个人!而我这时却注意一个问题:虽然在我的后宫中,我一直强调无分大小,最主要的是一家人和睦温馨。但在这个时代,我的这些女人们是否会完全如我所望呢?封建氛围里成长的她们,在名位意识的作用下,她们会不会由我给她们的封号上,造成我们一家人的大矛盾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在心念转动间,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漫声说道:“皎贵妃难道忘了自己还有个才分手不久的姐妹?”在我的提点下,皎玉和玉雪帘省得这九嫔之首的昭仪位置,乃是给碧丹山庄的张玉霜保留的。皎玉不由偷偷向我俏皮地眨眨眼睛,目光之中满是调侃之意。
“朝云乃是罪臣之后,如今又蒙陛下厚爱。赦留史家一脉,何堪再次担当陛下如此恩宠!朝云但为陛下的侍婢即于愿足矣。这贤妃之谓。朝云实在是愧不敢当!这霜玉姐姐出身名门,又是当今皇后地闺中腻友,不若把这贤妃的称号转予给霜玉姐姐罢了!这样,既可姐妹们相处地更为融洽,又可使朝廷中地大臣们没有一句异议!”朝云微微仰身,一抬螓首,柔声向我拜辞道。身为收集长安情报的头领。朝云当然对新皇后的女摈相的来历了如指掌。
如此兰心慧质、貌堪倾城的女子怎么会不让我从心里怜惜呢?如果我所有的女人都是她这般的想法念头,我后宫无忧矣!我轻柔地拥着朝云,温柔地以左手把住她地下颚,将她复又低垂的螓首抬起,使她的目光与我对视,而后我面色一整。正正经经地说道:“首先,在没有大臣外使的情况下,朝云不要‘陛下’、‘陛下’地那么重视朝中的礼法。我希望我的女人们一家亲睦,只有温馨融洽,没有太多地讲究;其次,朝云与我定情在霜玉之前。而我一直都真心疼爱我的每一个女人,对于我来说。封号只是对外证明你们是我的爱人的一种形式而已。所以我一直遵循着先来后到的顺序给你们排位;至于朝中大臣更不用担心,只要我勤政爱民。我的这班臣属各有职责,绝不会言及我的后宫事务!”
朝云听了我对“家”地说明,面上不由一片欣喜。我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如今天色也已不早,正要到休歇地时刻,今日我们不若宿于这上房之中吧?”我这一问可大有深意:自南下以来,每临投宿,一般来说,皎玉和玉雪宿于厢房,我则就寝于上房。而我每次要行云布雨时,都是留于我的上房之中。如今我这么个说法,自是想一箭三雕了。
所谓闻歌而知雅意,皎玉和玉雪一听我言帘都玉颊胭红,但她们地口中却贝齿轻咬,一个字音都不发出来,两双妙目也变得如滴水似的媚美柔娇,只是静看朝云这新人如何应对。
由朝云以二八青龄即被委以重任,坐镇京师收集情报来看,可知其心智的不凡。此时眼见在我一语之下,二位姐姐面带羞喜却不答言,自是明悟在心,她不禁也跟着红晕上面。感受着我投在自己身上的热辣辣的目光,朝云心里一颤,不由又忆起固山情事,当下更不知怎么回言才好。我见此情状,立知今晚妙事可谐,看着美若天仙、艳如桃花、娇不胜羞、媚力四射的三位样貌气质各擅胜场的妻子,联想着这一晚上即将到来的美妙,我心中一荡。
三月的清晨,薄雾如纱,草木凝露,百花斗艳,万物争春。由一夜酣战中刚刚起来未久的我,或许是“万应灵丹”改变体质的功效,竟然没有多少的倦意,在颜真卿、令狐潮的陪同下,前往扬州城的草市。
草市,是货物交换过程中最原始的定期集市,它与州县治所设立的官市相对立,或在城外,或在交通要道的路口,或在河渡之所等等,由民众自发组织起来的市场,也有的地方称为痎市、村市、山市、野市、子市、早市等。因为它是紧临州县城郭发展起来的无税收管理市集,曾遭到朝廷的禁止。大唐景龙元年(七零七年)的敕令规定“诸非州县之所,不得置市。”
然而,这一规定有违于现实生活中人们的需要,违背了货物交换的发展规律,人们就不可能去遵守它,官府在事实上也根本无法长期执行这一规定。所以,草市这不是法定的民间之市,在违法中依然不断扩展地起来。随着草市的繁盛,也渐渐衍生了一些茶肆酒楼甚至客栈,草市中的寄生性行业日渐增大。由此相辅相成,也使得草市所处之地的附近乡村渐渐富裕起来。
不过,由于草市缺乏必要的防御手段,竟成为贼人打劫的对象。在江南,更是江贼打劫的首要对象。我犹记得在前生的历史上,我大唐的一位名人曾作上李太尉论江贼书:“凡江淮草市,尽近水际,富室大户,多居其间。自十五年来,江南江北,凡名草市,劫杀皆遍,只有三年再劫者,无有五年获安者。”虽则如此,草市经受住了朝廷的“禁止”以及“海贼”之类的考验,仍然生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