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葯师明白我对可君的关心之意,当下向我裣身一礼,恭声说道:“回禀万岁,皇后娘娘的凤足只是略有些轻微的浮肿,并没有多大的不妥。臣妾以为,只要皇后娘娘尽量减少走动,就寝的时候,稍微注意垫高一下凤足,臣妾相信不到一日,浮肿就会完全消退!”闻言,我点了点头,暗暗把心放下。看了看殿外渐渐明显的月光清辉,我示意薛医师退下。
目送薛葯师再拜而去,我转向可君道:“今日我就陪可君休歇,垫高玉足之事,就由为夫为做吧!”虽然现在这个时代风气开放,虽然我一直在自己的妻妾之中倡导家庭的温馨、和睦,虽然早知道我是个重情之人,但我这话一经说出,众女还是微微一怔,面上的神态一片羡慕,可君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等小事自有女官和宫女服侍,棠郎无须如此代劳,何况后天就是赏月之时,如今棠郎要多多陪陪诸位妹妹才是!”可君美目微红,柔情似水的看着我,口中的话语却把我向外推。我知道,可君的心里是非常地渴望我来陪,只是作为深识大体的她来说,维护后宫的团结稳固以及姐妹们间的情份比之一夕相守更为重要,所以,她才违心地如是说。
面对如此深识大体而又怀有我的骨肉,且微有不适的美妻,我更生出疼她慰她之心。当下,我目光带有征询地偷偷转向这一段时间最痴缠我的霞儿。论及亲厚,霞儿在众妻妾之中仅次于皎玉,此时此境,自是明白我的意思。她看到我在这么个状态之下,犹然尊重自己的意见态度,心里泛起“棠郎心中有我”甜蜜感觉。
投桃报李,可爱的霞儿对我微微地一笑,暗暗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
我精神一振,低头一吻可君的玉手,语气轻松地说道:“皇后娘娘可是规定好的朕可以‘五夜两歇’!今日就是我这五天内的第一个休息日,而我这个休歇日,就陪我亲亲的孩子她妈,如何?”
众女见我如此疼惜怀孕六、七个月的可君,想及日后自己也到这个境地时,我也如此爱护有加,心里最多的感受就是高兴,而不是嫉妒和不满。刚刚得知自己怀孕没有几天的皎玉、凝香首先点头表示赞同,霞儿更是出言说道:“君姐,我们的棠郎如此知道疼人,真令我们高兴,今天就依着棠郎吧!”可君对我的言语表现本就感动非常,如今又见众姐妹一无异议,而在情理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羞然默许。外面星稀月朗,殿内却烛影摇红,没有任何人在侧服侍,惟有我和可君相偎锦榻之上。日渐丰腴的可君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如瀑的黑发散落在我的肩头,脖颈之上,小巧的右耳紧紧地压在了我的左胸上,静静地倾听着我的心跳。良久,可君轻轻地长出了口气,意态满足地说道:“棠郎如此疼惜可君,可君真是从心里感到高兴!”
我轻抚着她白洁光滑的肩头”意真语直地说道:“认真而论,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慈祥非常的奶奶(武惠妃)已然早逝,我的父母都已双亡,玄宗他老人家也龙驭宾天,只有你及你的姐妹们才是我最亲最近的人!我怎么能不细心体贴真心爱护呢?况且你还怀了六、七个月的身孕?”可君闻听我言,心下一阵感动,只紧紧地抱着我,默默地体味着我气息和存在。
而在此时,我蓦然想起关于炸葯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我和可君难得有独处的时候,所以,我只是简单地告诉她,教授霞儿等四女制造和使用一种威力奇大的秘密兵器,却没有详尽地为她解说,此时午夜相拥,柔情密意间,我却不得“门”而入,又了无睡意,正可把其中的情况向可君解叙一下,以便日后我若不在她身边时,这个后宫之主可以从容应付一些突发的事件。
“棠郎所发明的炸葯是什么样子?威力到底如何?”听到我提及炸葯之名,可君迷人的美目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仿佛要从我的叙述中捕捉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要知道大唐的兵备武械即便再是精密,也都是由朝廷专门的坊署监作制造,而我偏偏在自己的妻妾近人中遴选颇具身手的人,在自己的内府之中密室之内,秘而不宣地制作兵械!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证明这种兵械非同小可,足以使身为皇后的可君注意上心的了。
但往日我只是语焉不详地向她报备了一下,可君以为我这么不加说明的作法是另有意的,所以也就遏止住自己的了解之心,本份地没有再提及此事。如今,得知我想让她完全了解这种兵械的一切情况,深感到事体重大的可君,当然要细细的探问。
我沉吟了一下,先把炸葯的注意事项说了一遍,而后详尽地说道:“我把这炸葯目前只分为两种,一种是以厚而平滑的硬黄纸四方包裹,又以薄帛束紧,然后裹以吸潮的宣纸,再以硝薄的羊皮包扎,最后以麻布或棉布整缚而成,外留一葯捻为信引。这种炸葯可以瞬间爆破城门、房屋、河坝等;另一种则是在第一种炸葯的基础上,外面箍带有无数个小孔洞的铁皮,而铁皮之内却填充了无数个粗短的六棱钉,这种炸葯我称它为炸弹,专门用于杀伤战阵上敌对的兵马。依据大小的不同,或可以借助炮车、箭弩发射,也可以手掷扔。不过切记,在使用炸弹时 ,一定要伏下身子,甚至找保护自己的好遮挡物!”
“可以瞬间爆破城门、房屋和河坝?”可君抬起螓首,惊疑不安看着我重复道。这也难怪,在当前这个时代,要想使城门、房屋和河坝坍塌,一定得要动用很大的人力,决非一时一会所能做到的。而通过我对炸葯的描述,这可以瞬间发出巨大作用力的炸葯,竟似一个四四方方不算多大的物件,难怪可君会惊疑不定,这话若是由别人告诉于她,可君即便不当场直斥其非,心中也绝对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