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白舶仕通常会在家听音乐,租影碟,到公园散步,去逛书局,晚上在家暍点小酒,看地理频道,看探索频道,看探险队登山,或看动物学家做研究。
坐在车子里,白舶仕纳闷。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答应?我们甚至不熟,我干么要帮她?”可是他答应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因为同情?因为那双带着稚气的眼睛?因为她像个无助的女孩?该死,她看来一点也不无助,倒是他比较像那个无助的人,而且还是个可笑的无助的男人。
车子停在嘉丽家楼下,公寓前记者们还在守候。
车内,白舶仕摊开左掌,钥匙就在他手中。
他刚刚是怎么说的?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
“你打算怎么办?那些记者还在吧?”用餐时,他问她。
车嘉丽耸耸肩。“不知道,等等回去就知道了。”她胃口很好,连吃两块起司蛋糕。
“回去?你疯了啊?他们会问你一堆问题,把你的相片刊出来,把你的过去挖出来,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写出来。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当过太妹?混过帮派?”
“我想想”嘉丽仰着脸,瞇起眼睛,故作深思状。“嗯,没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十八岁时”
“十八岁怎样?”
“我吸毒。”
白舶仕嗄一声,手中叉子掉到地上。
嘉丽若无其事道:“有天因为毒瘾发作又没钱买,只好去抢便利商店。谁知道店员死命挣扎,我只好拿刀吓他。谁知道他把刀抢走,我只好跪地求饶。那店员又高又帅,说我可爱漂亮竟然染上毒瘾又抢劫,他为我惋惜,并问我是不是家庭有问题。我说我没有,我只是心灵空虚,渴望有人安慰,喜欢冒险刺激。他说为了我好不会报警,我回他一句感恩。他说我很可爱要我当他的女朋友,希望他的爱可以为我的生命带来光明,我说感谢主,我的灵魂终于得到救赎。”
白舶仕听完满脸黑线条,忽地看见她眼底顽皮的狡光。
“不愧搞文字的,果然很会掰。”他瞪她一眼,她哈哈大笑。他口气严肃地训她,顺便做了个该死的建议。“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狗仔队多可怕?你这阵子最好别回去,等新闻热头过了再说。”
“那是我家,不回去住哪?”
“住朋友家。”
“我想想”她一边吃蛋糕一边想。“哎不行,我朋友们全结婚有小孩了,我如果去住不就没法工作了,小孩会把我的灵感杀光。算了,狗仔队就狗仔队,不理他们,他们能拿我怎样?总不能为个狗仔队出去流浪吧!”
“?,也对。”白舶仕点头。
“是咩”嘉丽用力**冰咖啡。
他看着她,也不知怎的,竟脱口而出。“不如,来我家住”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嘉丽倏地抬头,睁圆了眼看着他。“什么?”
“呃”想把脱口的话收回去,怎能让个不熟的女人登堂人室?可是可是白舶仕眼色暗了。
反正他家很大,多个人不会怎样,就当做善事,收留她几天,反正
他看着她,她也望着他。
日光映着嘉丽脸庞,那双生动的大眼睛攫住白舶仕的目光。忽然间,白舶仕感觉心头热,脸也热;他呼吸一窒,望着她秀丽的脸庞,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竟然说:“不如你来我家住呃、我是说,我家借你住,反正我家房间很多,我是说地方大,多你一个也无所谓不,我意思是说,你要是不介意,其实我家可以暂时让你住,我没小孩”
“停!”他在说什么啊?嘉丽直指重心。“你是说我可以借住你家?”
“是的。”妈的,怎么忽然连话都说不清楚?shit!
“真的!”她眼睛一亮,小手伸进口袋拿出钥匙。“那你帮我回家拿东西,太好了,谢谢。”他家山明水秀又安静,是写稿的好地方。既然是他自己提议的,她再矜持就太虚伪了。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对她那么好干么?又不是她的谁!
望着嘉丽感激的眼神、灿笑的脸庞,白舶仕很不安又好忐忑,可是很奇妙地,他顶喜欢这样望着她,听她说话,跟她吃早餐。嗯他想自己一定是太寂寞了。
于是,就这样,白舶仕来到她家楼下,还带了一只超大行李箱。为什么需要超大行李箱?想到这白舶仕就满脸黑线条。
“计算机,衣服,裙子,还有浴室上边的保养品,还有”车嘉丽说了一大堆,还特别交代。“别忘了喔,还有我桌上那一盆绿翡翠。”
唉白舶仕深吸口气。抓了行李箱下车,挤过记者群,开门。
“先生、先生?你认识”
“你住这里吗?”
记者们追问,他板着脸,保持缄默。打开公寓大门,有个男记者试图闯进来。
“走开!”白舶仕人高马大,手一挥,腿一挡,把记者推出去。
白舶仕甩上门,将记者们阻隔在外。他上楼,用钥匙打开了她家大门,乍见里边景况,白舶仕愣住了。
忽然间,他为自己那栋豪华大别墅的未来担心起来。
他家空旷整齐,她家凌乱拥挤。很多的书,很多的摆饰,五颜六色,七彩缤纷,看得他眼花撩乱。这女人的品味实在是
白舶仕?着行李箱进屋,他用脚踢开地上横行的杂志,杀出一条血路。他得拨开桌上乱堆的书才能找到她的笔记计算机。这笨蛋,哪有人在计算机上放东西的?
白舶仕弯身拔计算机插头,发现她大小姐的电线扭成一团。笨蛋,她有没有安全概念?他咒骂,并花了足足一小时,帮她把灯啊电话啊收音机啊的电线全部重新整理过。
白舶仕将她的计算机放进计算机包,这时他瞥见cd架,他倒抽口气,差点发疯。
cd乱放,全没归类,中英文夹杂一起,竟有人这样茶毒cd?
“真是没有救的笨蛋!”
于是他老兄又花了半小时将她cd重新整理过,国语英语电影原声带,abcd按顺序排好。
“呼”望着摆放整齐的cd柜,白舶仕深吸口气,满意地点点头。嗯嗯,这才象话。
摊开行李箱,白舶仕转身打开衣橱,咚!一个鞋盒掉下来k中他的额头。
“shit!”白舶仕瞪着车小姐的衣橱,眼睛差点瞎掉。
拜托!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常识?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衬衫竟然用折的,t恤却用吊的,裙子随便乱挂,夏天冬天衣服全摆在一起。
白舶仕挽起袖子,将她的衣服全扔出来,一件件重新归位。衬衫就该有衬衫的样子,裙子就该用吊裙子的方武悬挂,棉衫不能用挂的要用折的
咻一小时飞去!
站在衣橱前,衬衫洋装裙子整整齐齐分类吊挂。他将一个凌乱不堪的衣橱整理得井然有序,白舶仕简直感动得要掉下眼泪,这么艰巨的任务竟然让他完成了。
白舶仕挑出几套便服放进行李箱,然后去找她要的书,当他看见靠墙那座巨大的书柜时,白舶仕顿时血压狂飙,剎那间头晕目眩。天才,这位小姐真是天才
他眼角抽搐,濒临崩溃。
他最痛恨那种会把书颠倒放的人,而她大小姐书柜里好几本书颠倒放就算了,没有分类就算了,还前后左右正面反面上下颠倒,有的书页还破损,此刻要是她在,他会毫不犹豫抓她去撞墙。
她怎么可以这样茶毒书!
亏她还是搞文字的,这简直不可原谅!白舶仕马上动手将她的书重新整理过,艺术类书集,文学类书集,古文类,散文类,白舶仕重新编排顺序,就连满地的杂志也不放过。
咻三小时飞去!
“嗯!”白舶仕满头大汗,站在书柜前,他点点头,很佩服自己的成效。转身shit!天色昏黄,快晚上了。他匆忙地将嘉丽要的东西放进行李箱,没忘记抱起盆栽离开。
**
铿!手里的盆栽掉到地上。咚!行李箱也落到地上。别墅前,回家的白舶仕差点心脏病发。
“车嘉丽”她她一定是他白舶仕的魔考,一定是来让他消业障的。
“你你在干么?”他好虚弱,他好想死掉喔。
趴在二楼屋檐上的车嘉丽,听见声音转过脸来,接着小心翼翼地举起右手。
暍!白舶仕吓得倒退一步,瞧见她手中有个小东西,那小东西正微微蠕动。
“猫,你家屋檐上有只猫。”小得只有她手掌大。“啊我的盆栽!”她发现地上摔毁了的绿翡翠。“你弄死我的盆栽?”
“你、你快下来。”白舶仕嚷。气死了!
“喔。”她拽紧猫咪打算往下跳,下边是二楼阳台,当然,要是没跳准,她就可以直接去仙山报到。
“等等,别”白舶仕赶紧冲进屋里搬梯子。
在白舶仕帮忙下,安全着陆的嘉丽跟他解释。“我一直听到喵喵声,找了又找,才发现是从你家屋檐上发出来的,一定是母猫没叼奸,真可怜。你看牠眼睛都还睁不开,牠好小啊”牠沙哑地继续喵。
白舶仕左肩夹着电话,忙着翻电话簿找兽医朋友,眼角的余光瞄见嘉丽打算将猫放到沙发上,赶紧出声制止。“喂!别放沙发。”嘉丽转而要放至桌上,他急嚷:“喂,那里有时要吃饭的!嘉丽转身抓了抱枕,白舶仕瞪大眼睛。“你”来不及了,她已将猫放至抱枕上。
轰!白舶仕直觉万箭穿心。“你、你竟然把牠放”想到细菌、猫虱、跳蚤天啊!赶紧打电话。
“喂,大山?我捡到一只猫,嗯,眼睛还没睁开。”车嘉丽趴在地上研究猫咪,白舶仕则研究着车嘉丽,深伯她大小姐又干了什么歹事。“我现在马上过去。”
无法忍受家里宠物横行,白舶仕马上带猫去朋友开的动物医院。
**
周大山动物医院
“牠还太小,两小时要喂一次。而且要用这种专门给小猫咪暍的特殊猫奶。”兽医周大山如是道,并拿出一罐猫奶粉。
“就放你这里吧!”白舶仕说。“你是兽医,牠放这里好。”千万不能将牠带回家,养宠物好麻烦的。
嘉丽拿起猫罐头研究,听着他们谈话。
“不行!舶仕,你看这个”大山指指墙上的布告栏。“上面贴着什么?”
白舶仕看了,回答:“征人启事。”
“是,我人手不够,你说,我还能两小时喂一次小猫咪吗?”
“嗯,有道理。”嘉丽点点头,她抱紧小猫。小可怜,她爱怜地摸着猫咪。
“你不肯收留牠?”白舶仕皱眉。“不会吧,你要让牠流浪街头吗?”
“你养啊!”大山道。
“牠这么小,我不会养。”白舶仕拒绝。
嘉丽抱着猫咪站在他们中间,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大山提议。“我可以教你养啊!”白舶仕抱怨。“我讨厌宠物,牠们会乱大便弄脏环境,牠们身上有跳蚤。”
“我刚刚检查过,牠身上没跳蚤。”
“猫会乱抓东西,我不能养。我家从不养宠物,这是我的原则。”
“我养。”嘉丽道,顿时两人望住她。
白舶仕眼角抽搐青筋浮现。“大小姐,你现在寄住谁家?”
“你家。”
“是。”白舶仕咆她。“所以你养还不是等于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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