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做饭给她吃,他会因为不忍心而收留她,尽管她有很多缺点,他骂归骂,但这段日子还是包容她。
不经意中,嘉丽感觉到自己正一点一点地喜欢上白舶仕,但怎么可以?他心里还爱着那个女人吧?想及此,嘉丽脸色一暗,低下头不看他。
白舶仕想了想,又道:“不过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师,日子久了,也许就能再爱上另个人。”他心想,自己还能全心全意再爱上另个人吗?还能重新开始另一段关系吗?他没自信,可是当他这样想时,车嘉丽的脸就浮现脑海,覆盖了欣兰的面容,模糊了欣兰的影子。莫非他喜欢上嘉丽?
嘉丽倒向沙发,与他并肩望着窗外的山林风景。
“听说,男人永远忘不了抛弃他的女人。”所以,她告诉自己,不要爱上他啊,千万不要自找伤心。
“是这样吗?”白舶仕感慨道。“你听说的还真多。”
“你想,她还会回来吗?假如她回来,你还会接受她吗?”
白舶仕缄默,转头望住她,她也看着他。
“你问题真多。”
“是,当我研究写稿的题材吧!”
“研究?写爱情还要研究啊?”他微笑。
她目光闪动,瘪嘴,道:“喂,你口气很轻蔑喔”
他微笑了,他眼中的光霉她心跳加速。
猫往嘉丽怀里钻,他们的肩膀靠得很近。她能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气息,那是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跟她闲聊。“不是啊,我是真的好奇啊!你平时都搜集什么资料?研究什么?总不能一天到晚写拔牙记或臭骂牙医吧。”他嘲讽她,她瞪他一眼,他哈哈笑了。
她学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并把脚放到桌上,她昂着下巴道:“白医师,你真想听?”
“是啊。”
“我啊,平时就研究人啊,男人女人为什么恋爱啊?爱慕是什么感觉啊,人为什么要接吻啊?”
“这我知道。”白舶仕打断她。“嘿,我知道人为什么要接吻,医学有研究。”
“嗄?”这可稀奇了,嘉丽问:“那你说,人为什么要接吻?”
“根据医学报导,吻令心跳加速,并能释放荷尔蒙、唾液和微生虫。”
“嗄?”易丽大叫。“微生虫?”
“是啊,不只这样,伦敦麦格鲁特教授还说,亲吻能矫正口部缺陷。医学证明,唇、口、舌是人体中几个最敏感的部位。在影响大脑功能的神经中,有五条与接吻有关。所以人们可以在接吻时感觉到温度、气味、味道和运动。”白舶仕说得头头是道,车嘉丽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什么跟什么啦?你把吻说得真不浪漫,什么神经什么矫正口部缺陷,听你这样说谁还想接吻?”
白舶仕瞪她一眼。“拜托,这都是临床上的描述,有根据的。也有浪漫的说法,要听吗?”
“要要要。”
白舶仕清清喉咙,正色道:“有一位作者莫里斯这样形容:一次深情的接吻,血管中奔流的是岩浆,而不是血液,呼吸非常短促。在美好的爱情交流中,你会发出**,大脑一片空虚,为什么呢?嗯因为血液会在身体全部血管中剧烈流动,头部的血液变得极少,这时大脑就无法思考。”
听听他说的,嘉丽望着他正经严肃的表情,脑袋却开始胡思乱想,岩浆?**?血液剧烈流动?大脑无法思考?盯着白舶仕说话的嘴,她的身体热了。
白舶仕看着她。“你有没有在听啊?”怎么一脸恍惚?
嘉丽回神,急道:“有、有啊,你继续说。”假如,此刻白舶仕将她按倒,热烈吻她惨了,怎么越想越色?嘉丽脸红了。
白舶仕继续说:“如果接吻时双方情投意合,那么接吻的效果就无异于一次苯丙胺的奔涌。大脑快速流动两性的激素,血压升高心跳也从每分钟六十到八十次猛增至一百多次,血液流量的增加会在嘴唇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中显现出来,人的嘴唇变得红肿,非常性感,嘴上就出现了一个充满情欲的环。”
情欲之环?“哇!”听正经八百的白舶仕讲出这种话,真是太刺激了。嘉丽心跳怦怦,眼睛睁得好大。
见她听得目瞪口呆,白舶仕笑了。
“嘉丽,你知道人类为什么要接吻吗?”他柔声问。
“为什么?”
白舶仕说:“医界认为,接吻是吮吸母亲**行为的进展。nickfisher甚至说,如果没有这种吮吸式的亲吻,你会变得饥饿难耐,感到周遭没有爱意。”是的,望着嘉丽泛着自然色泽的唇办,他的确饥饿难耐了。白舶仕越讲嗓音越低。
“因此,深情的亲吻能在人们的心底唤起愉快的回忆。流行病学家朱利叶斯?温伯格甚至认为,从进化观点看,我们口中和咽喉中的大多数细菌都是有益的,或者至少无害的。我们能够存活的一个重要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彼此交换细菌。”
“交换细菌?交换细菌!”嘉丽听了大叫。“连交换细菌都出来了?”
他笑了,因为她可爱的模样。“是,他是流行病学家啊。我说这么多,你听懂没有?”
嘉丽笑望他,他说了一堆专业术语,可是听在她耳里却性感得好似蜜语甜言。
“你把吻说得好神奇,什么岩浆、神经、心跳每分钟一百多次,还有交换细菌”
“是,从医生的观点来看,是很神奇。”他说,表情很复杂。
嘉丽目光闪动,他眼色浑沌;他们呼吸急促,血脉飞驰,某种诡异的气氛在彼此之间流动。他们隐隐感觉到了,从双方逐渐炙热的眼眸里,感觉到某种原始神秘的吸引,一股性的吸引在他们心底騒动。
“真这么神?”嘉丽嗓音沙哑。“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白舶仕眸光黝暗,望着她,哑声道:“要不要试试?”
“好啊”她说。
他沉默了,倾身过来,她闭上眼感觉到他的气息,他轻轻吻了她的唇。然后,退身问她:“怎么样?”
嘉丽睁开眼,目光闪动。她说:“心跳没加速到一百,岩浆没在脑袋炸开,而且我还能思考。”
他眸光暗沈了,横身过来,身体压住她,大掌扫住她右腕,低头便覆住她。她唇儿柔软得就像玫瑰办儿,他心悸,摸住她下颚,亲昵地?咬她的唇然后深入、探索,与她纠缠。她在他嘴里轻叹,怯怯地伸舌和他甜蜜摩擦,这一吻击溃他们,欲望顿时如火窜烧。
他身体的重量令她陷入沙发,而热吻如遭电击,她在他吻下颤栗,身体里的欲望被唤醒
这一吻失控了,欲望吞噬他们,只是亲吻不够,光是拥抱也不够,两人忽都激动起来。然后怎么发生?谁脱了谁的衣?谁先抱住谁?是谁先征服谁?谁又先开始了这一切?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记得,只知道最后他们赤裸的抱在一起,他在她身上,她表情迷惘,像梦一样,然后,他进入她
**
白云流动,日光在树间闪耀。客厅里,情欲的气息浮动。
两个成年人窝在沙发上,他的手环着她,她的头靠着他肩膀。他们身上覆着原本就搁在沙发上的灰色薄毯。两人光裸的脚丫露在毯子外,小猫在地上打滚,追逐牠的老鼠玩具,麻雀在屋外啁瞅跳跃。
眼前世界祥和平静,他们的心却波涛汹涌。
激情褪去,客厅气氛诡异。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们各自怀抱心思,表情很复杂,彼此都有点儿尴尬。
他们做ài了,他们做ài了啊?然后呢?
“嗯”嘉丽拨拨头发打破沉默。“其实,我们都是成年人,”她试图令气氛轻松点。“发生这种事也是很自然的。”她想,假使他担心要负责,那大可不必。
“是。”既然她表现得无所谓,他遂也故作轻松道:“这只是正常的欲望。我们身心健康,加上气氛不错,所以自然就发生关系。”
话一说完,他却心虚了。只是欲望,真只是欲望?那他和禽兽有什么分别?这一想白舶仕愤怒了,对自己愤怒,也对她的不在意愤怒。
果然,他只是一时冲动。嘉丽咬牙道:“很好,那我们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她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并没让他感到轻松,反而很不舒服。
他面容一凛。“喂,什么叫当刚刚的事没发生?你都那么随便啊?”
“嗄?”嘉丽气得抓了枕头k他,吼道:“你说什么?我随便?本小姐从不随便跟人上床,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她忽地住口。
白舶仕瞪着她。“要不是什么?”
他看她忽地红了脸,打量她困窘的模样,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目光闪动,心坎一阵暖,然后他说:“我们交往吧!”
“嗄?”她愣住,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白舶仕受不了她的沉默。“喂,怎样?”他是真想试着和她交往。
“什么怎样?你在开玩笑吗?”她嚷。
白舶仕凛容,怒道:“你还忘不了高俊泰?”
“是你忘不了傅欣兰吧?”她不爽了。
他瞪她。“谁说的?”
嘉丽瞪回去,咄咄逼人。“不是吗?没有吗?你自己说有没有?”
白舶仕又露出那种想掐死她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你这种个性真是太不可爱!”
“厚!”嘉丽指着他鼻子,气恼地指控。“刚刚说要跟我交往,现在又说我不可爱!”
气死人也。白舶仕一把揪住她,她尖叫。他帘压住她,吻住她嘴巴,故意吻得她几乎窒息。
这可恶的女人,让她说话他会气死。终于放开她时,她红着脸剧烈喘息。
“咳!”她努力顺着气,小脸胀得通红。“你、你”嘿嘿,没法说话了吧?白舶仕看着她,笑了。其实她很可爱,当然啦,她的缺点很多,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认识她以后,他虽过得惊心动魄,可也因为她,他忘却情伤,得到很多欢乐。也许,他们很合称,也许她是他的真命天女。谁知道呢?唯有给彼此一个机会。
嘉丽满脸通红,雪白的胸脯在毯下起伏,嗯,白舶仕眼色暗了,欲望又在他体内作祟。他想,他是好喜欢她的,光是看着她,他的身体就有了反应。刚才抱着她时,老天,她热情甜蜜,他满足地几乎在她体内死去。
所以,他是爱她的吧?他会爱她的吧?虽然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但他愿意渐渐爱她,好像那首歌啊,每天乡爱你一些。如果不爱她,自己又怎会三番两次的想帮助她、照顾她?或者爱情本来就没有因由,也寻不着个道理。
他轻轻啄了她鼻尖,又吻了一下她额头,将她围困在自己双臂里。
在他身下,嘉丽困惑,她仰着脸,睁着大眼打量他。“你认真的吗?”她怕,好怕再受伤。
“嗯。”白舶仕点头。“我是认真的。”忘了傅欣兰吧,忘了过去吧。
嘉丽还是很困惑,直觉告诉她,白舶仕并没有真的忘记傅欣兰,可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嘉丽说:“好。”她忐忑,但是,更大的喜悦瞬间淹没她的理智。
听见她的回答,他像是松了口气,将她揽进怀中,抱着她一起躺在沙发上。
“我们一起忘记过去。”他重重说道,像是在警惕自己。
他紧拥着嘉丽温热的身体,闻着她发梢的香味,这剎,傅欣兰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他抱着嘉丽,被一种温暖平静的气氛包围,他觉得好安心好舒服,于是收紧双臂,舍不得放开她。
“忘记过去?”她重复他的话。
“嗯,是啊。”他闭上眼,满足地嗅闻属于她身上的气味,那是种甜甜暖暖的气味。
嘉丽掐他手臂,笑嘻嘻地说:“这我擅长。”
“什么?”他睁开眼,望进她晶亮的双眸里。
“忘记过去的第一步,就是消灭过去。”
“什么啊?”不妙,她笑得很邪恶喔!白舶仕警戒起来,深怕听见她又吐出什惊人之语。
“哩!”
果然,她用毯子围住自己跳下沙发,她指着电视上傅欣兰的相片,然后对他叫:“烧掉、烧掉、烧掉!”
“不不用这么狠吧?”白舶仕满脸黑线条。再怎么样,好歹也是他深爱过的女人啊!
嘉丽指着那张相片,动也不动,坚定她的立场。
客厅一阵窒息的沉默。
嘉丽还是指着那相片维持不变的姿势,表情坚决,白舶仕开始冒冷汗。
“烧掉!”她牛起来了,瞪大眼睛。“喔喔,你舍不得?你不是要忘掉过去吗?你说说而已啊,嗄?”
厚白舶仕穿上衣服套上裤子跳下沙发,走近她,双手插腰,一八的身高俯瞪矮小的她,企图用先天的优势压倒她。“喂,你就有把高俊泰的相片烧掉吗?
”看见嘉丽睁大了眼睛,他立即得意地道:“没有是吧?那我干么烧?”做人要公平!
嘉丽瞪着他,转身拿出皮包,取出皮夹,打开,抽出夹在里边的高俊泰相片。将相片拿在他脸前晃晃,然后拿了打火机,推开落地窗,走出去、点燃相片,抛到空中,化为灰烬!
她拽着毯子,回头望住白舶仕,挑衅地对他笑。“我烧了啊,白大医师。你呢?”
很得意喔!“算你狠!”白舶仕拿了傅欣兰相片,走出屋子,停在她身边,抢过打火机,烧了,瞬间也化为灰烬,任风吹得遥远。
“这还差不多。”嘉丽右手环住他腰,头靠到他肩膀。
“满意了?”看着伊人化为灰烬随风远去,唉往事不堪回首啊!白舶仕心中淌血。
嘉丽温驯地点点头,他们在日光中静静站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记。
两人又静静站了一会儿。
然后,他左手环住她,弯身,亲吻她。
地上,两人的影子溶在一起,小猫也跑出来了,绕着两人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