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困难,我不能不管!”
“喔,她没钱你就给钱,现在她出事,一通电话你马上就去搭救。白舶仕,人家已经甩掉你了,你醒醒好吗?那么大一个人了,丢了护照不会自己处理吗?拜托你别蠢到让人一直利用!”
他听了火大。“什么利用不利用?她是真的有困难!”
“狗屁!”
“别骂粗话。”他脸一沈。“我知道你心底不舒服,我先过去处理,等我回来再说,好吗?”他担心傅欣兰的状况,刚刚她在电话里一直痛哭。“把电话给我。”他伸出手。
嘉丽瞪着他,忿嚷:“这次你帮她,下次呢?下下次呢?你根本忘不了她,她勾勾手指你马上跑去,你窝不窝囊?”
他怒骂:“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
嘉丽忽地红了眼睛。“是,我就是不会说好听话,我只会说实话,我说你**别笨了,那女人只是利用你,你为什么任她要?”
白舶仕脸色严厉,被嘉丽骂得很没面子。“电话给我!”
“你要是去了,我们之间就完了!”嘉丽咬牙道。“你听见没?”她握着电话颤抖起来。
“电话给我。”他不想吵架。
她给了,用摔的。“眶!”电话重击地板,同时她暴吼:“你混帐!”
嘉丽收了桌上计算机,抱起猫咪,拎了皮包开门就走。
“嘉丽!”白舶仕追出去,她气冲冲沿着马路下山,他想拦她,却被她使劲推开。
两人拉拉扯扯间,一辆出租车刚好下山,她立即拦了,上车就走。
白舶仕站在路旁,看着车子远离,他呆立路旁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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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嘉丽抱住猫咪,一直哭、一直哭。
司机忐忑。“呃要不要我开回去?”
“不用!”显丽骂着。“鸡婆!多事!那种烂人我再也不要见他!”说完,哇地大哭,司机闷头驾车不敢再废话。
回到久违的小窝,嘉丽开门,乍见到里边情景,忽地以为自己走错房了。她的小窝从没有那么整齐过,满地散乱的杂志呢?满桌乱堆的书籍呢?地板好干净,书桌上空无一物,她抬头便见cd架被重新排放过了,变得跟白舶仕家一样,按英文字母顺序排列。
她错愕地放下猫咪,打量起自己的屋子,连书架里的书都分类过了。打开衣橱,裙子衬衫裤子外套,颜色相同的摆一起,料子相近的摆同处,全部都整理过了。
“多事!多事!”
她大叫,把衣服全揪出来扔到地板,又冲到书架前把书全扫下来,她一边扔书一边咒骂。“谁要你鸡婆、谁要你多事?混帐、混帐!”她发狂,将书全打了下来,踢开乱扔的衣服,又跑去将cd架推倒。她吼:“谁跟你一样?我才不要跟你一样!”干脆把cd拿来摔。“坏蛋、大坏蛋,笨蛋你大笨蛋!”啊气死啦,气死了啦!
她又踢又摔闹了一阵,这才筋疲力竭地瘫倒在地板上,气喘吁吁。
喵小猫奔来舔她的脸。
嘉丽望着天花板,忽地掩住脸,眼泪淌下来。刚开始只是眼泪,后来身子一震,大哭起来,哭得整个人发抖,激动得不得了。
“我真是个笨蛋!”她相信白舶仕这一去,定会跟傅欣兰合好。他们破镜重圆,那她呢?她算什么?他的心根本没离开过那个女人吧?方才瞧他讲电话时那担心的模样,她心如刀割啊!
祖颖说的对,她太傻了。活该要受苦,活该老是失恋!她真笨啊,嘉丽躺在地板上嘤嘤哭泣。
她刚刚竟对他说,要是去见傅欣兰就跟他分手。
呵!她有什么资格跟傅欣兰比?在他心底,她很渺小吧?她只是他失恋时的一个代替品吧?
而她却是真心在付出感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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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另一头,纽约市,有个女人已经哭了两天。她的爱情冒险失败了。
她完了,她真完蛋了。杰森原来是爱情骗子,前日当她打扮好,按着杰森给的pub地址前往他开幕的酒吧。
没想到,那里根本是一处废弃的大楼。她傻呼呼拿着地址在那绕了好久,还一直想不清是怎么回事。回家时,住处竟然遭了小偷,东西都被翻过了,护照也不见了,藏在盒里的几千块美金不翼而飞!
知道钱藏哪的人,只有杰森!
暗欣兰从没遇过骗子,她先是不敢相信地在床上坐了很久,然后打电话给她最依赖、也最信任的男人。
当白舶仕毫不犹豫答应赶来帮忙时,她才恍然明白,自己有多傻、多胡涂,竟离开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她懊悔难堪,简直恨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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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舶仕整晚没睡,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着嘉丽,心情好乱。
他打电话给嘉丽,她不肯接听。他在她电话里留言,她也不覆电。
翌日在机场,登机前,他再次打电话给嘉丽。
嘉丽接了。“喂?”
“是我。”白舶仕道。
她缄默一会儿,然后问:“什么事?”
“嘉丽,请你谅解,我必须过去她”
“好了。”她声音干涩。“你干脆跟地复合,反正你们本来就在一起。”她倔强道:“不如,当我们没在一起过,bye!”
白舶仕没挂上电话,沉默着。
她也没收线,心底难受。
“你的脾气一定要这么硬吗?”他说。
“你问问你自己,我不是傻瓜,白舶仕,你还爱她吧?其实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你爱我,你的心根本没有踏实过跟这样的你交往,实在太可悲了。”嘉丽挂上电话。
嘟嘟嘟嘟断讯了,白舶仕还抓着话筒。
嘉丽说的对,他从未跟她说一句“我爱你”他的心一直没踏实,忽地他觉得自己好差劲。
几万呎高空,乱流震动机舱,白舶仕的心也飘摇地没个方向。他要去见傅欣兰了,他凝视窗外,灿烂的星子伴他飞行。
他想起了有个女人每次跟他吵架,眼睛睁得又大又亮,一副不认输的表情。骂起人来像机关枪那样火力十足,常把他气得半死。还有,那个女人赌气的时候,眼晴会起雾,她会把眼泪凝在眼眶,她总是不肯楚楚可怜地撒娇或求饶,她就是那倔,一双眼凝着泪儿闪烁,然后他气归气,总拿她没辙,总是会心软。
白舶仕握紧双手,她现在会不会躲在哪儿哭泣?
提出交往的那夜,她满足地窝在他胸膛,他是真心想要给她幸福、想要呵护她,绝不要像高俊泰那个混帐,惹她伤心。
结果呢?他比高俊泰还混帐、还让她伤心吧?
白舶仕靠向椅背,好累!他心急如焚地想见傅欣兰,只是因为担心她吗?没别的妄想吗?不是因为想跟她复合吗?
车嘉丽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接到傅欣兰求助的电话时,他帘忘了嘉丽的感受,整个心马上就飞到欣兰身上。
为什么?现在想想,白舶仕只是茫然。当时他怎会昏头昏脑只是想着傅欣兰?
因为她跟他分手,因为她抛弃他,所以她一回头、她一招手,他失而复得,就疯狂地想抓紧她吗?
白舶仕啊白舶仕,你真定混蛋!
他内疚自责,好迷惘。爱情怎会这么难?假如,他放不下傅欣兰,那么又为什么要见到欣兰了,却毫无雀跃的感受,一直惦挂嘉丽?该死!白舶仕蒙住头,好矛盾啊!他对不起车嘉丽,真太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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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舶仕赶往纽约之际,沮丧的车嘉丽也有了决定。她上网查询国内各大旅行团,她要离开这里,她受够了。
嘉丽到出版社,将她的决定跟编辑报告。
“什么?你说你要干么?”薛祖颖惊叫。
沙发上,嘉丽低头瞪着自己的膝盖。“我参加旅行团要去英国二十八天。”
“二十八天?二十八天!ohmygod!”祖颖几乎要跳起来掐死她。“你意思是说将近一个月都不写稿喽?喂,我们办的是周刊可不是月刊啊!”上帝!她扶住椅子,吾命休矣。“你饶了我吧,上编会宰了我。”
嘉丽抬头,看着她。“放心,我会用e-mail寄稿,一边玩一边写稿,换个环境透透气,不错啊!”她就快要窒息了,高俊泰、白舶仕,一连串的打击,混乱了她的生活。
祖颖不放心。“大小姐,你当我十五岁小女生啊?你飞机一坐,咻地天涯海角,届时谁找得到你?”
嘉丽打开包包取出打印的数据,摊开来递给她。
“这是我的路线图,上边标记着我在英国时会住的旅馆,还有住宿时间。我会定时上网收信,我们用电邮联络。我要回去打包行李了,报告完毕,bye!”她起身就走。
“等等!”祖颖拉住她。“你、你都计划好了嘛”祖颖想劝她别去,然而望着嘉丽憔悴的面容,她更担心。“你怪怪的喔,你坐下,咱们来促进一下友谊,说说姊妹心事,分享彼此的生活小秘密。”
又来了!嘉丽叹口气说:“我没有什么秘密要分享。”
“那说说心事也行啊。”祖颖笑瞇瞇,口气软绵绵。
“没什么心事。”嘉丽道。她双唇紧闭,什么都不打算说。她傻、她活该,她没脸说出口,也没啥好怨的。祖颖早就劝过她了,是她自己不听,一股脑儿栽进去,现在才会这么伤心。
“ㄟ”肯定出问题了!祖颖拉着嘉丽的手,她的手好冷,她的脸色很差。祖颖轻声问:“嘉丽,白舶仕好吗?”
“很好。”好极了,就快跟前女友温存了。
“呃你们还好吧?”
“很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没关系了。
祖颖叹息,松手,不问了。嘉丽的脾气她还不清楚吗?嘉丽真不想说,打死她也不说的,她就是这么倔强。
“好,你好就好,想去就去。”祖颖打开记事本,在纸上抄了一堆联络电话。
“在外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是我在英国的好友,伦敦陈先生,bath张小姐,caenarfon的郭伯伯,livepool的庄先生,喏这些人都很有能力、人也不错,你跑那么远,就算出事我也来不及搭救你,真有需要你就找他们吧。”祖颖将电话拿给嘉丽,嘉丽看着那纸电话,忽地掉下眼泪。
“嘉丽?”祖颖傻了,嘉丽从没在她面前哭过啊。
嘉丽掩住脸,泪水从指缝流出。
你跑那么远,就算出事我也来不及搭救你听见祖颖这句,嘉丽心酸。傅欣兰不论跑多远,只要一通电话,再远,白舶仕也会追去救她。
这一想,嘉丽就觉得自己好惨,仔细想想,那天对白舶仕发那么大脾气,也许是因为嫉妒傅欣兰,嫉妒她有本事让男人这样对待。
女人不论长到多大,内心深处还是冀望有个白马王子随时搭救保护吧?
斑俊泰不是她的白马王子,白舶仕也不是,这些人最后都去找属于他们的公主了嘉丽掉下眼泪。如果只是一、两次失恋,她还可以埋怨别人不好,然而失败了那么多次,谁也留不住,那么是自己的问题吧?她不够好,所以他们都不爱她?
嘉丽掩面啜泣,祖颖看了心酸。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祖颖起身轻轻拥住她。“好啦,别哭。去好好玩一玩,什么都忘记,回来又是个新的人。”
“嗯。”嘉丽揉揉眼睛,靠在祖颖肩上,感激她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