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仲森想开了,也许这世上有很多种爱情,属于台面上的风光型,或属于台面下的实际型。很多恋人台面上卿卿我我,私下却相敬如冰。有些恋人表面上平平淡淡,私下却爱得死去活来,没你不行。
既然祖颖不承认他们是恋人,那就不承认,反正就把她当自己的女人那样爱护就对了,他不信祖颖会随便一个相亲,就跟阿猫阿狗结婚。她自己不也说了,相亲只是给她老爸一个交代嘛。
鲍务员会比他柴仲森风趣吗?工程师会比他柴仲森懂得情趣吗?
所以星期天早上,祖颖去相亲,柴仲森在家里玩盆栽。
院子里工作用的原木长桌,摆了十几盆小盆栽,各式器具。柴仲森系着灰色围裙,将长辐成马尾,开始修剪盆栽枝叶。
“阿j现在几点?”他从真柏开始修剪。
在旁打扫的阿j扔了扫把进去看钟,很快地出来回答:“九点。”
“唔。”柴仲森在枝材处缠起钢丝整姿。一阵子后,又问阿j:几点了?”
阿j正在浇水,扔了水管冲进屋看钟,出来嚷:“十点十五分。”
那么,相亲刚开始十五分。柴仲森点点头,换了个盆,帮合欢树接枝。
时间静静过去,柴仲森发觉日光偏栘了几时,又问阿j:“那现在呢?”
“现在大概是下午三点吧。”阿j正在吃便当。
“才三点啊?”柴仲森叹气,怎么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少爷,你约了人吗?”怎么一直问几点?
柴仲森摇摇头,拾起一截断枝,瞧了又瞧,拿不定主意要将它接往哪里去。打量一会儿,柴仲森放下断枝,觑着阿j,看阿j狼吞虎咽的吃便当。
“便当好吃吗?”
阿j放下便当。“叉烧饭,我有多买一份,少爷要吃吗?”
“我想吃粥。”
“耶?”
“算了。”柴仲森托着脸,长指敲着桌面,觑着草上轻舞的一只白蝶。
不对!他否决掉之前的想法。他不要接受台面下,他要搞到台面上。他不只要对祖颖发情,他还要对她爸发功。问题是她爸对吧?他就想个办法赢得薛爸爸的心。
什么办法呢?柴仲森思量起来。回想着祖颖说过的话,然后他吩咐阿j“阿j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你在户政事务所有没有认识的人?”
“张律师啊,张律师的爸爸在户政事务所当科长。”
“好,去帮我查”柴仲森拿了张纸,写了资料交给阿j“欸?咦?嗄?”
阿j瞪着纸,纳闷了。“少爷,你查这干么啊?”
柴仲森微笑。“你不用管,查就是了。”
饭店大厅旁的开放式咖啡厅,相亲进行中,女方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对不起,我接一下电话。”祖颖跟工程师道歉,又对身旁的父亲示意,取出手机,低头讲电话。
“喂?”
“相完没?”是柴仲森。
“呃”祖颖尴尬地对父亲笑了笑,背过身去,悄声地问:“干么打来?”
“相完没?”
“还没啦。”
“感觉怎样?”
“我现在不方便讲话。”祖颖关手机,嘿嘿笑地指着手机道歉。“工作上的事。”
薛刚眯起眼,瞅着女儿。祖颖吐吐舌,继续和工程师干瞪眼。
“薛小姐我、我觉得你你粉美”工程师紧张得舌头打结。
“谢谢。”这位张工程师,长得是相貌堂堂,只是眼睛凸了点,额头很光亮,好吧,有秃头。在老父的监督下,祖颖虚伪地装殷勤。
“张先生平时有什么嗜好?”
“我我喜欢我喜欢爬山。”
“爬山好啊。”祖颖鼓鼓掌。老父满意地笑了。
“薛小姐,你也喜欢爬山吗?”工程师问。
“耶?我最懒了,爬山我我喜欢。”老父掐她大腿,祖颖强忍痛楚说出违心话。孰料工程师大喜,马上提出邀请“那等一下我们去爬七星山。”
“可是我今天穿高跟鞋。”
“还好旁边就有鞋店。”薛刚道。
“那我等一下帮薛小姐买双布鞋。”工程师眉开眼笑。
“穿套装爬山好象不大好。”祖颖丢出变化球。
“幸好附近就有服装店。”薛刚接杀。
“我昨天很晚睡,恐怕没体力爬。”祖颖装可怜。
“如果你太累,可以叫张先生背你。”薛刚说完,张先生哈哈笑了。
“伯父真幽默。”
祖颖瞪着凸眼男,想象自己跨在他的背,然后被他背上七星山,一路遥望他的地中海发型上帝,为什么那画面一点都不浪漫?
“不如改天再约。”祖颖虚弱地笑。
薛刚瞪女儿,祖颖低头,正好手机又响,她马上接起。
“祖颖,我来了。”柴仲森说。
“什〔么?”祖颖傻眼。
“我排第三号。”
“欸?什么三号?”
“准备跟你相亲的第三号”柴仲森说得很自然,仿佛真有这回事。害祖颖一时楞住,三秒才回神。
“谁说的?”祖颖跳起来。“你不准来!”但是太迟了。
“伯父好。”柴仲森现身桌旁,从容地关上手机,放进西装口袋。
薛刚怔住,祖颖惊骇,工程师不明白。
堡程师问柴仲森:“先生,你是?”
“你好,我也是要来相亲的。”柴仲森问祖颖:“轮到我了吗?”
祖颖关上手机,抵着额,开始头痛。
薛刚转头瞪女儿,眼里尽是疑问。
柴仲森长手一抓,轻易地将张工程师拎到一旁座位。
柴仲森向薛刚伸出手。“伯父,我姓柴,柴仲森。很高兴认识您。”
薛刚冷觑着他,很不赏脸地将双手横抱胸前。“打哪来的?给我滚!”
薛刚脾气不好喔。
“爸,别气,我来解决。”祖颖马上帮父亲倒水,然后拎了皮包,指着柴仲森命令:“你、给我过来,我们到一边讲话。”
薛刚骂祖颖:“你坐下!你”他指着柴仲森。“给我出去。”
“伯父。”柴仲森没出去,他坐下来,在薛刚的怒目下,怡然地说:“我想跟您的女儿交往,请您成全我们。”周旋好几年,不如直捣问题核心。
大不了被骂,大不了挨轰,顶多被揍几下或踹几脚,反正他柴仲森打小被吓到大,什么都不怕。既然祖颖怕她爸,他就直接来跟她爸呛。
效果不错,薛刚罕见地楞住,一刹那脑袋空白,来不及消化柴仲森的话。
狠角色喔薛刚用力眨眼,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这么一坐,顿时令旁边的工程师黯然失色。
柴仲森太迷人、太英俊、穿著太时尚,还留着时髦的长头发,很绅士、很优雅地对他笑,整个人太耀眼了。
这下子,对照旁边的秃头凸眼工程师,这个马的,怎么看怎么怪,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惨不忍睹啊,张工程师。这会儿怎么相亲哪?这家伙来捣蛋的喔!
堡程师纳闷地问:“怎么回事?”“抱歉,我马上处理。”薛刚朝服务生招招手。“将这个男人带走。”
“爸,别这样。”祖颖对柴仲森嚷:“还不走?”
不但不走,还继续闹。“伯父,我们对彼此都有好感,正在交往”
“柴仲森?!”祖颖惊叫。吾命休矣
“这是我的存折和不动产。”柴仲森打开公文包,呈上财力证明。“我有能力照头祖颖,请您放心,我会让她幸福”
“什么?!”工程师抢了存折跟不动产证明研究,看完低头,目眶含泪。
“我输了。”
薛刚问女儿:“你们在交往?”
“爸,我们我们”唉,死期不远。
“他就是上次在电台胡扯的那个柴仲森?”薛刚脸色阴郁。
“这个我们其实其实”祖颖屁股离开座位,被父亲盯得想往桌底钻。
可怕,好可怕
“你不是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薛刚青筋暴露。
祖颖觑着老爸。“这个爸你听我解释,其实”
“普通朋友会追来这里拿存折给我看?!”薛刚对女儿咆哮,跟着拍桌怒腾腾地吼柴仲森:“你喜欢我女儿?你们在交往?哼,你一定不是好东西,只要我女儿看上的都不是好东西!”
“爸,柴仲森不错。”祖颖绞着双手手指,小声嘀咕。
砰!薛刚重槌桌子,狠狠吓了祖颖一跳。
堡程师起身立正。“我想你们沟通完,再跟我联系。”自尊受损,拿了手提包就走。
“很好,很好,搞砸了”薛刚咬牙切齿,质问柴仲森:“臭小子,你跟找女儿认识多久?”
“三年有了。”
“你干什么的?”
“写书的。”祖颖帮柴仲森回答。“爸,他是连续两届文学奖得主喔。”
“马的!”薛刚抓了水杯猛灌一口。“写稿的收入不固定,府上做什么?”
“借贷公司。”
“借贷公司?哪里的借贷公司?”
“家父在澳洲、加拿大、香港等地,经营借贷生意,”
“等等”薛刚心中警铃大响。“为什么在澳洲?”
“家父是澳洲人。”诚实是最好的上策,为了避免以后穿帮,柴仲森老实回答。
薛刚热血沸腾,紧握水杯咬牙继续问:“所谓的借贷公司是指高利贷吗?”
“我不否认家父曾与这门生意有点关系,不过他现在经营娱乐事业”
“祖颖、祖颖!”薛刚咆女儿,咦人呢?他掀起桌布,桌底下空荡荡。抬头搜寻,目标正朝大门狂奔中。
“给我过来!”薛刚暴吼。呜呜呜我歹命,祖颖不管了,让他们俩去,她逃命先,可是却在走道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拉住她。
“姊?”
“弟弟?”
“姊,你怎么在这里?”
“弟弟,你在饭店干么?”
“这位就是薛祖颖吗?”李蓉蓉握住祖颖的手,笑眯眯地招呼:“你好啊。”
祖颖有预感,今天是世界末日,果然“家勤?!”薛刚吼来。
薛小弟抱住李蓉蓉,紧张地说:“我听见个很熟悉的声音。”
“你爸杀过来了。”祖颖皮皮抖。
薛刚跑来,薛家勤右手拉着李蓉蓉,左手拽住亲爱的姊姊。“我们逃吧”
说完,三人朝门口奔跑。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不准跑!还跑?不准跑,听见没?!”薛刚大叫。
开什么玩笑,不跑会死人溜。家勤拖着两个女人,发挥媲美百米跑的高速精神,奔喔奔,转眼奔得不见踪影。
薛刚追出饭店,几分钟后,悻悻然返回,恍惚地回到座位坐下。人都跑光了,只剩柴仲森。柴仲森扯扯领带,揭揭风,很斯文地乖坐在位子,竭力装出诚恳的样子,打量着进攻的目标,薛老先生。
“这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薛老先生正在气头上,有些疲惫地捧住头哀叹:“我不敢相信”他现在很混乱,薛家勤跟个像阿姨的女人来饭店干么?他喃喃地介绍:“刚刚那是她弟。”
“是。”柴仲森帮薛刚倒茶,老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薛刚恍惚地揣测着:“我没看错吧?他跟个可以当他阿姨的女人来饭店,来饭店干么?谈事情?不,不是谈事情”思忖中听见柴仲森笑了,薛刚瞪住他问:“笑什么?”
“他一见伯父就跑,当然不是来谈事情。”好吧,祖颖逃了,那么他来善后好了。
“他们来开房间?”薛刚问。
“不然呢?”柴仲森挑起一眉。
“我儿子怎么可能跟大他那么多的女人那那个”薛刚清清喉咙,脸红了。
“现在很流行姊弟恋。”柴仲森见怪不怪,这会儿薛伯父该知道他跟祖颖多正常了吧?
“不可能。”薛刚头痛。
“伯父,我知道有间餐厅不错,我们去吃晚餐,怎么样?”
“你是不是有病?对了,你有精神病,喜欢我女儿的都有病。”薛刚觑着柴仲森。
柴仲森笑了,这个薛刚和祖颖有像喔,真可爱!“伯父,吃完晚餐我们去喝酒,怎样?对了,去澳洲披萨店喝酒,你吃不吃鲸鱼片?我请你。”
“臭小子,你看不出来我很讨厌你吗?还敢约我喝酒?你脸皮怎么那么厚?”薛刚欲哭无泪。
柴仲森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你女儿训练的。”
有点胆识喔,薛刚瞅着他。“好吧,你爸爸放高利贷,你妈呢?”
“我妈去世了,她在香港曾是当红女艺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薛刚捧头吼:“喜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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