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薛小弟嘿嘿笑。“趁老爸不在,我要落跑,等他醒来我恐怕走不了。”
“就会说我?你爱起来比我更夸张,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冷静,坐下。”拿出姊姊的威严,指着地板要小弟乖乖坐好。
薛小弟从来就不怕姊姊,所以他没乖乖坐下,倒是打包的动作更快了。
“姊,蓉蓉是个好女孩,我不能辜负她,我要负责。”
祖颖楞住,哈哈大笑。“你在说那个李蓉蓉吗?”像在说什么十八岁少女咧,人家比他大好不好?
“我要去照顾她,她很笨,作息不正常,又常熬夜,不会煮饭做菜,我要去照料她的生活,分摊她的工作。”
祖颖笑岔了气,指着地。“坐下坐下,你先坐下。”
薛小弟盘腿坐下。“你最好不要阻止我,不然我跟你断绝姊弟关系!”
“你不是劝我不要投入太快?。
“我没有投入太快,我暗恋蓉蓉很久了,我爱她。”
“好,爽快。”祖颖拍拍弟弟的肩。“问题是,同居不是办法吧?”
“是,所以我打算下个星期跟蓉蓉求婚。姊,你觉得这怎样?”
薛小弟从口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钻戒闪着光。
“真的还假的?”祖颖取来钻戒瞧,薛小弟表情很骄傲。
“当然是真的,我存了两年的钱,全败在这上头了。姊,她会不会嫌太小?我本来想刷卡买更大的,但是我不想负债,这样不好。”
“看不出来你这么浪漫”祖颖瞅着钻戒笑眯眯。
“姊,你不要看蓉蓉当老板,一副很精的样子,她其实很呆,需要人照顾,她少根筋,常让我很担心”薛小弟义正辞严地说着。
祖颖看着小弟认真的表情,觉得这话挺熟悉。她摇头失笑:“男人、男人哪。”是不是一爱上谁,就觉得那人非要靠他照应?祖颖将钻戒放回盒子里。“放心,戒指很漂亮,她会喜欢的。”
“要结婚时,我会通知你。”
“你不跟爸商量?”
“先让他冷静几天,我会用电话跟他商量,免得他一气,又想揍我。”
“你都想清楚了?真的要跟她结婚?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儿戏,结了就不好离了,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祖颖先将最坏的说给小弟听。
“她大你好几岁,会老得此你快喔,将来她身体不好,你要照顾她,还有你们的兴趣嗜好都合吗?长久相处,行吗?”
“你很罗唆喔。”薛小弟起身,拖下行李告辞。“姊,你今天不要回家,留着等爸醒来再走。”
“是,丢给我善后,是吧?”
“姊,我会报答你的。”
“哼哼哼!”祖颖冷笑。“我本来还想先走的。”看来只好硬着头皮等老爸发飙了。
“姊,你先帮我跟爸说一声,让他有心理准备。”
“好啦。”
薛小弟拖着行李走向门口。“拼喽。”
“你怎么过去?”
“蓉蓉在外面等我。
“咦?”原来两人都计划好了啊。“掰掰。”祖颖跟小弟挥挥手。
薛小弟回头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本来很有问题,但是因为你的问题比我大,所以呢,我想老爸不会太骂我,他会先骂你”
“喔。”有道理。“不用太感激我。”
“滚吧,罗唆。”
小弟挥挥手走了,一副为爱往前冲的潇洒样。
祖颖关门,到父亲房间,帮呼呼大睡的父亲盖被。然后将家里收拾干净,又替父亲熬了一锅排骨粥,搞定后,天已经蒙蒙亮,再过两个小时该出门上班了。
她整晚没睡,但是呢,心情很好。她去冲个澡,振作精神,并开始计划,中午打电话叫柴仲森跟她吃饭,晚上问柴仲森要不要看电影,啊,万一他找她去他家,要不要答应?糟了,该不该先回家一趟,换新的性感小裤裤?祖颖想到自己脸红透。
祖颖写了字条,简单地交代一下弟弟的行踪,叫父亲先不要担心,这才拎了包包出门。
真是美好的一天喔,身上还带着肥皂香,祖颖步伐轻快,刚走到街口,一辆奔驰车堵住去路,车窗按下,祖颖看清来人,惊呼出声。
“柴仲森?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上班,打去你家没人接,猜你是还在这,快进来。”
靶动哪,祖颖开门坐进去,柴仲森将车子驶向出版社。
“你有黑眼圈喔!。柴仲森笑她,祖颖瞪他一眼。
“你以为只有我有吗?”
这两个傻瓜彻夜未眠哪!
“昨晚说的话你记得吧?”柴仲森提醒她。
祖颖笑盈盈地说:“记得记得啦,你先停车,我买份报纸。”
车子在便利商店停下,祖颖下车进商店,绕了一圈,买了三明治当早餐,到报架抽了一份报纸,天天看报注意艺文版的动向,也是她的固定工作之一。
祖颖回到车内,拉开咖啡罐让柴仲森喝。打开报纸,开始浏览。
“你没睡吧?干脆请假一天。”柴仲森担心祖颖。
祖颖忽地揪住报纸,骂道:“shit!”
“干么?”柴仲森看她盯着一则新闻,表情严肃,便将车子驶向路旁停住“我看看。”
“姜绿绣的新书被影射抄袭。”祖颖扔了报纸。“陈士同,我要找这个写评的算帐!”祖颖取出电话,开始联系各路人马。“他最好给我拿出证据,shit!shit!让姜绿绣看见就糟了。”
美好的一天,让这个陈士同毁了。
在祖颖灌了三大杯超浓的咖啡后,蓝鲸的法律顾问沈律师赶到,与祖颖和主编开会。
看过书评后,沈律师说:“写评者用了可能、也许等字眼来影射姜绿绣的小说中,冰块这个桥段是模仿美国侦探小说作者梅纱克蒂的书这是规避法律责任的字眼,我不主张提出控告。”
“祖颖,不可能告得成啦,这种事常有,这些人狡猾得很”主编揉着太阳穴。
“喔,加上‘也许、可能’,就可以乱写吗?这还有没有公道啊?”祖颖发飙。
沈律师说:“通常遇上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
主编叹气。“我也是这么跟她讲的,可是她坚持要问你。”
祖颖气嚷:“我去过姜绿绣家里很多趟,她因为怕受影响,根本不看侦探小说,这是巧合!这对她不公平。”
“还有个办法”沈律师建议:“你可以打电话到报社抗议,请他们转告写评者,发一篇道歉启事,或是帮姜小姐刊一篇自清的启事,”
“我不同意。”主编想得比较远。“没有把握的事闹大了,后患无穷。祖颖,你先安抚姜绿绣的情绪。”
“她不接我的电话,一定是看过书评了,觉得很呕吧。”
散会后,祖颖透过认识的媒体人,打听到陈士同的电话,她打电话过去,下一刻,编辑部成战场,只听得祖颖震天响的怒骂声,骂得左右编辑都怔住了。
“我是姜小姐的编辑,请问你今天刊载的文章内容,是基于什么样的证据,影射姜小姐抄袭?”
“姜小姐某桥段与梅纱的小说相似。”陈士同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指的是冰块这个桥段吗?”
“我只是说可能,我并没有使用肯定的语气。”
“既然不肯定,表示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是吧?既然没十足的把握,要影射别人抄袭,刊到报纸上,为何不先跟出版社求证?作者的名誉在你眼中这么廉价吗?”
陈士同低笑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机车的编辑。“有这么严重吗?如果写任何一篇评论都要先问过作者的编辑,那么我保证编辑们会被烦死。”
“如果知道作者会被这样糟蹋,我相信编辑们情愿被烦死。”
“你想怎样?”
“三天内刊登道歉启事。”
“不会吧?!”陈士同又笑了。“既然有本事出书,就要有雅量接受公评,这是消费者的权利。”
“你还有良心吗?你问心无愧吗?你花几百块买的书,是作者花两年的时间写出来的心血,你几句话,就将人家苦心经营的桥段说成抄袭,不觉得自己过分?”
他还是无所谓地说一句:“我觉得你无理取闹。”
“很好,我让你见识什么叫无理取闹!”祖颖挂电话,张编辑过来安抚。
“祖颖,箅了啦。”
李编辑也过来劝:“这种事没得解啦。”
祖颖拉开抽屉,搜出糖吃,顺手将满桌的报纸、文件扫进提袋里。
“我一定要陈上同道歉。”提袋甩上肩,祖颖要去堵陈士同,可是有个人先一步挡在门口。
“你跟我进来。”总监将祖颖拉进办公室。
“我刚刚接到报社主编的电话,她代陈士同向我们道歉了,你不要去闹事。”
“然后呢?要不要发个文章还姜绿绣清白?”
总监觑着祖颖。“你从事这行几年了?应该知道做编辑的,人脉有多重要,犯不着为个作者搞坏关系,况且人家已经主动道歉了。”
“我不能接受。”
“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我跟律师也谈过了,除非告他毁谤,但胜诉的机率很低,有必要吗?”总监觉得祖颖小题大作。
“这次不一样。”祖颖扔了提袋坐下。
“哪不一样?”
“这个作者不一样,她是完美主义者,你不了解,我很担心”
“你说姜绿绣啊?我刚刚已经请快递送花给她,表达出版社的立场,你再劝劝她看开点,请她去饭店吃个饭,或是由出版社招待她出国去散心,你觉得怎样?”总监思量着。“就说她的书销量好,出版社想犒赏她的辛劳。”
“我知道了,”祖颖拎了袋子离开。
“祖颖?”总监追出来。“我说的你有没有听进去?”
“有啦。”祖颖气呼呼回座位。“没天理,真是太没天理了。”祖颖嚼着糖,气愤难消。
“总监怎么说?”编辑们过来问。
“叫我不要搞坏关系。”
“总监是为你好,犯不着为一个作者得罪报社吧?”编辑们试着开解祖颖,没有人希望事情闹大。
姜绿绣拿了剪刀,将陈士同的文章剪下。
阳光洒落桌面,映着报章的铅字,一字字,怵目惊心。她边看边发抖,电话不住地响,祖颖不断留话“喂?姜小姐?我是祖颖,我知道你很冤,你在家吗?我们可以谈谈吗?请你回电话给我,我很担心。”
三个小时后“姜小姐?我祖颖啦,我在你家门口,你方便开个门让我进去吗?”
姜绿绣回望门口一眼,不理会。
祖颖继续打电话。“姜小姐?我祖颖啦,我买了蛋糕,放在你家门口,你在家吧?帮我开个门吧,我很担心”
姜绿绣趴在桌上,将那篇文章撕碎。随即拉开抽屉,将写稿搜集的资料也拿出来剪个粉碎。跟着就什么都不想做了,她离开座位,躺在沙发上,懒懒地看着窗外摇曳的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