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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老和尚的下落,不欲和这多嘴和尚纠缠,又塞了二两银子给他,道:“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请厨房的师父们给准备几碗素菜,我想和晦觉禅师一起进餐。”知客老僧连声答应,欢天喜地的去了。李云龙在记忆中来过这里几次,熟门熟路,经过葯师殿、天王殿,巍巍殿宇,森森古木,过了刻石碑林,沿着一条游廊来到后院方丈室。
李云龙打手势让大小夫人轻声,蹑足走到房门前,正要开口求见,忽听得隔门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小王爷吗?”正是抚养他长大的晦觉禅师。李云龙心头一热,喉头微微哽咽,恭恭敬敬的道:“是的,李云龙来看你了。”呀的一声,推开板门,抢步而进,随即跪下叩头。
蓝冰月和李梦清跟着进去,见屋中空落落的,一床一几二椅,陈设十分简单,蒲团上坐着一个高大瘦削的老僧,须发皆白,想来便是昭明寺的主持晦觉禅师了,急忙跟着李云龙跪倒在地。
晦觉禅师脸露微笑,喜滋滋地看着他,道:“起来吧,这两位姑娘是你的同伴?”李云龙微感窘迫,扭过头看了大小夫人一眼,道:“师父,这两位姑娘是弟子的妻、妾。”蓝冰月和李梦清的脸蛋羞红,站起身来,和他一人一个蒲团,在地上坐了。
晦觉禅师微微地一怔,随即呵呵笑了起来,道:“老王爷两个月前有封信来,说你突然失踪,是不是吃不下苦,跑回这里来了?我等了十天,不见你回来,便回信让他好好寻找一番,不想你偷偷娶夫人去了,难怪翻遍整个安庆城都找不到。”
李云龙不想当着夫人的面提起自己的丑事,便尽量敷衍着过去。时至正午,不多时厨房开饭,晦觉禅师请他们去隔壁用膳,掌厨的和尚奉上素菜白饭。
厨房得了李云龙的事前招呼,除平时食用的青菜萝卜豆腐,另外还加了“佛手鱼卷”、“奶汤素烩”和“红烧卷鸡”三道素菜,汤汁红润油亮,口味鲜香滑嫩,比起平时吃惯的大鱼大肉,别有一番味道。
吃的正欢,李云龙突然想到一事,抬头问道:“老师父,才一年多没见,寺里面的这些屋宇墙舍怎么感觉一下子破败了许多,以前富丽堂皇的,好像是皇宫一样。”晦觉禅师看了他一眼,用餐布抹掉嘴角的汤水,道:“你见过皇宫?”见李云龙摇头,晦觉禅师笑了,道:“昭明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龙儿,是你的眼光变了。”
“我的眼光变了?”李云龙仿佛有所感悟,又似乎仍是一头雾水“我一直没有变啊。”晦觉禅师笑的更加慈祥,和蔼地看着他,道:“龙儿啊,你变多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身上穿的这件长袍是用上好的湖州丝绸做的,式样也是时下最流行的,花了不少银子吧?”
李云龙恍然大悟,原来什么都没有变,昭明寺还是以前的昭明寺“紫来茶馆”还是以前的“紫来茶馆”仿膳糕点还是以前的仿膳糕点,唯一改变的是自己。锦衣玉食,高楼大厦,娇妻美妾,富足豪华的生活起居让自己彻底变了。
用完午膳,李云龙想陪老师父单独聊一会天,便找个由头支开了大小夫人。两人回到禅房,李云龙关上房门,便“扑通”跪了下来,泣声道:“老师父,弟子大难临头,你一定要帮我拿个主意。”
晦觉禅师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去扶,口中说道:“龙儿,你先把这几个月的经历跟我讲一遍,为师能帮你的一定”双臂用力,却像扶在一座山上,李云龙的身子一动不动,心想:好小子,一身内功只怕已有五十年的功力,不知道从哪里拣来的?
他运起勤习苦练的“罗汉伏魔神功”这才把跪在地上的李云龙架了起来,笑道:“龙儿,你这身内功可强的很啊。”
李云龙会心地笑笑,扶着他在蒲团上坐下,自己坐在对面,苦着面孔道:“来师父,事情就要从这身内功说起”他把这两个多月以来的遭遇挑重要的讲了一遍,该回避的回避,该修改的修改,该加工的加工。他知道眼前这个老师傅的身份不一般,连他现在的爷爷都要礼让三分。
晦觉禅师越听,脸色越是凝重,最后抬起头来,望着屋顶上灰色的瓦片,雪白的眉毛微微抖动,口中喃喃道:“天下,江湖,天下,江湖”突然低头道:“本来想你平平淡淡过一生,可是唉,天意啊天意。”
李云龙伏地长跪,哭泣道:“弟子愚昧,一直不懂老师父的苦心,心存怨恨,在外面惹是生非,让来师父担心忧虑,罪过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