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是个重义气的人,纵然和秦畹凤不过是在试剑会上相识,人家既已开口求助,况且这是一个大美女,自然不好推辞,何况他师父卓一绝又有赠剑之义,这就慨然点头道:“秦兄毋须客气,在下既然遇上,就是不相识的人,也义不容辞,何况令师卓老丈对在下有赠剑之义,昨晚离奇失踪,必有缘故,秦兄伤未愈,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再慢慢查防为是。”
秦畹凤感微地点点头道:“泷大哥说的极是,那就先回师父的茅舍里去,小弟足伤,休养半天,大概也就差不多了。”李云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口中哦了一声,问道:“以令祖和卓老丈的武功,不可能束手就擒,昨晚离奇的失踪,茅舍附近也许会有打过痕迹,田兄可曾仔细看过么?”
秦畹凤道:“没有,小弟今晨只是在附近叫喊了几声,不见爷爷和师父的踪影,又回到屋里去,就发现那张字条,就一路找了来,附近没有仔细看过。”李云龙心中暗暗好笑,这美女果然毫无江湖经验,一面说道:“如果发生打斗,附近必可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秦畹凤道:“那就快走。”他腿筋负伤,稍一用力,右足就疼痛难忍,咬着牙站起身,却又迈不出步去。李云龙道:“秦兄,还是在下扶着你走吧。”秦畹凤几乎痛出了眼泪,只得点了点头。
李云龙伸手搀扶着他臂膀,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杂林。秦畹凤蹩着右脚,根本用不上力,—个身子就全靠在李云龙的身上而行。从杂林走到北固山,虽然不过三数里路,但在脚疼的人走来,可就觉得远了,这一段路,直走得他汗沁衣衫。
李云龙只好扶着他慢慢的走,这样走了一段路,他感觉到秦畹凤的身子,绵软无力,鼻中也隐约闻到他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时候只有纨绔子弟薄少年,才作与衣衫上熏香,而秦畹凤的身体上的显然是少女的体香,李云龙心中暗笑。
秦畹凤越是举步艰难,心头越觉气愤,只是不停的骂着:“红衣妖女,只要给我碰上了,我非砍下她一只右脚来不可。”好不容易走到茅舍,李云龙把他扶进屋子,在一把藤椅上坐下。
秦畹凤已经汗流夹背,口中吁了口气道:“多谢李大哥。”李云龙道:“不用谢,现在你好好休息一回。”他目光转动,果然看到板桌上还放着碗筷酒菜,显见室内并未动过手,这就回头道:“在下到外面去看看。”举步走出茅舍。
这里离凤凰池不远,是在一处山坡之上,附近并无邻居,心中不禁暗暗感到奇怪,忖道:“以龙老丈和卓老丈的武功,不可能毫无反抗,就被人擒走,何况卓老丈进去点了美女穴道,又把他藏入地窖,分明是和来人放手一搏之意,那么怎么不见打斗痕迹的呢?”心中想着,不觉随着山径,走近山下大路。
只见一个朱衣老道,手中拿着一方布撑,迎面走来。那白布上写着:测字看相,善断疑难八字。这老道须发皆白,身形瘦小,但步履之间却十分轻捷。李云龙看到朱衣老道迎面而来,不觉多看了他一眼。
路上只有一来一往两个人,那朱衣老道自然也注意到李云龙,尤其他身边佩着的镇山剑,剑形古拙,更引起老道的注目。两人擦身而过,朱老衣道忽然脚下一停,转身道:“这位小施主请留步。”
其实他一转身,李云龙就已察觉了,闻言故意缓缓转过身去,拱拱手道:“道长有何见教?”朱衣老道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踌躇山前,莫非有什么心事么?”李云龙心中一动,问道:“道长怎知在下有心事呢?”
朱衣老道笑道:“小施主若无心事,怎会眉峰深敛?贫道善断疑难,相见是缘,小施主测一个字如何?”李云龙道:“道长真能指点迷津么?”朱衣老道哈哈笑道:“贫道走遍十八省,就以善断疑难,养活了几十年,灵不灵小施主一试即知。”
李云龙道:“道长要如何测法呢?”“这个简单。”朱衣老道道:“小施主随口报一个字来就成。”李云龙伸手一指道:“这北固山,那就‘山’字好了。”
朱衣老道问道:“小施主要问什么呢?”李云龙笑道:“道长可以凭字猜猜看?”“哈哈。”朱衣老道大笑道:“小施主这是要考考贫道了,好,贫道就凭字猜上一猜了。”
“山”他抬目望北固山,右手指头向空一圈,嘴里念念有词的道:“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空山不见人?小施主莫非寻人乎?”李云龙心头不觉一怔,问道:“寻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