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位司马姑娘能出污泥而不染,尤为令人敬佩。”李云龙道:“小侄前来拜谒舒叔叔,—来是叩问金安,二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求舒叔叔的。”
舒祟道:“贤侄有什么事,只舒请说。”李云龙道:“三妹脱离仙人庙,无处可以安身,小侄有事在身,同行又诸多不便,所以想请求舒叔叔,暂时住在舒叔叔府上”
“这个”舒崇没待他说下去,忽然面有难色,沉吟了一下,才道:“只怕不妥,司马姑娘离开仙人庙,愚叔是江湖人,江湖上最忌讳的就是收留叛离师门的人,仙人庙朱观主若是兴师问罪,愚叔这点微末之技,如何惹得起他?贤侄此事愚叔实在难以应命。”他说出这几句话来,脸上不期流露出痛苦之色。
这也难怪,方才刚刚说过司马姑娘能出污泥而不染,尤为令为敬佩,如今一提到要暂时住在他家里,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人,谁都难免自私,就因为有了这点自私之心,自然不无愧作。李云龙一向知道舒叔叔是个义薄云天的人,和他父亲又是好朋友,想来这点小事,无有不允之理,没想到他方才说得声泪俱下,慷慨激昂,一下居然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一口拒绝了。道义、交情,原来都是口头上说说的。
李云龙一时不禁气得俊脸通红,勉强笑道:“舒叔叔既有未便,小侄那就告辞了。”舒祟好像巴不得他快走,也不挽留,立即站起身,含笑道:“贤侄有事,愚叔就不好挽留了。”李云龙道:“二弟、三妹,我们该走了。”举步往厅外行去。
白素仪看大哥负气走出,就朝舒崇拱拱手道:“舒大叔请留步。”说着就和司马琼一同跟了出去,舒崇送到阶前,就大声道:“贤侄恕愚叔不送。”
李云龙连头也不回,一路急步而行,出了舒家庄大门,又走了一段路,心里实在憋不住这口气,仰天怒笑一声道:“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人情冷暖这四个字了。”现在李云龙可是非常愤怒,而舒祟也没有想要他这次所做所无差点让舒家灭门。
司马琼轻声道:“都是为了小妹,才使大哥生这大的气。”李云龙道:“没有和你一同来,还不知道人心竟是如此自私”白素仪道:“大哥,你只怕是错怪舒大叔了。”
“是我错怪了他?”李云龙气愤的道:“我只是要三妹在他庄上暂住,他居然说得出口惹不起魔手天尊,一口拒绝,我真没见过如此无情无义的人。”这种事,任何人遇上了,都会气愤填膺,自然不能怪他。
“瞧你,气成这个样子。”白素仪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我看舒大叔必有难言之隐。”“他只是不愿意招惹魔手天尊。”李云龙冷笑一声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然。”白素仪微微摇头道:“我们进门之时,小弟看他看到大哥之时,虽然一脸俱是惊喜之色,但仍然掩不住他眉宇间的隐忧,后来大哥说出要三妹暂住他庄上,他说出推辞的话来,脸上有着无比的痛苦之色,这就可以说,他说出这番话来,并不是他的本意了。”他可以观人入微了。
司马琼也道:“二哥说得是,小妹也觉得舒大叔相貌端正,不像负义小人。”李云龙给两人说得一怔,问道:“那么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不仅是难言之隐。”白素仪沉吟着道:“我看舒家庄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李云龙一呆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大哥当然也看到了。”白素仪含笑道:“只是你没去注意罢了。”
李云龙奇道:“贤弟倒说说看?”白素仪道:“第一,舒家庄不是孤伶伶的一座庄院,而是山麓间的一个小村落,左右前后,不下数十户人家,客家庄院前面,有一埠广大的空地,应该是附近小孩子嬉戏的地方,但却一个小孩也不见”
李云龙道:“贤弟说得不错,我小时候随先父同来,就和许多小孩子一起玩过,那里经常有小孩玩,方才一个小孩也没有,我也正在奇怪呢。”
白素仪笑了笑,又道:“第二,舒大叔归隐已有多年,他徒弟纵然是练武之人,平常练武,只须脱下长衫就行,用不着穿上一身劲装,尤其他来开门的时候,把我们引入大门,又赶紧关上了大门,好像在防备着什么。”
李云龙道:“贤弟是说有人上门寻仇不成?”“很有可能。”白素仪道:“第一点,庄院前面一个小孩都不见,自然是附近人家得到了舒大叔的通知,不准孩子出门,第二点,他们人人一身劲装,自然是随时随地都可能有敌人上门。”
李云龙道:“如果是有强敌上门,我们去了不是多了三个帮手么?舒叔叔和先父有过命的交情,何不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