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的接过去一看,脸色变得更加恭敬,问:“公子您姓李?”怡梅姐妹顿时好奇起来,玉梅问:“老人家,您怎么知道他姓李?”
老掌柜说:“这镯子是敝号自己加工的,天下独此一只,自然识得,此镯被秦州李公子所购,故而相问。”
“我就是李飞,既然是这镯子是贵号的手艺,就请再做两副吧!”老掌柜黯然道:“不瞒公子,打造这只镯子的周师父三年前过世了,”他脸上有些知己半成鬼的模样:“现在敝号还能不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老朽也不清楚,不过,敝号的少东家正好在本店视察,公子稍坐片刻,老朽请示少东主之后再回公子的话。”
老掌柜告了罪请示东家去了,怡梅姐妹上上下下打量着李云龙,玉梅笑道:“师兄,你还真有名呀!”那是当然,李云龙也没必要谦让:“师妹,要是你花三万两银子买只手镯,你也会被来客归的人记在心上的。”
“三、三万两?”怡梅姐妹一下子呆住了,芙蓉剑派一年都花不上三百两银子,一个手镯就要三万两!“不值吗?你们看雪青仪戴着多漂亮。”“是漂亮,只是只是好像太贵了。”
“是吗?我倒没觉得。这副镯子是四年前买的,那时候江州反叛刚被剿灭,大家都在重建家园,很少有人有闲钱买珠宝首饰,因此,珠宝的价钱就比较公道,若是现在,这只镯子怎么也得卖上个五、六万。”
“公子真是好见识呀!”一个娇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云龙前身生长在秦州,就是“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秦州,虽然现在的秦州远没有盛唐时那样奢华,可依然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虽然苍茫大陆和地球不同,但是这里的文化风景差的不当,这里秦州的好处已经被那些文人騒客们说尽了,听说现在的秦州特别是那个小杜。但如果你有钱去吃一下的话,你还是会很惊讶。你会觉得天香楼李玉的那对眸子有勾魂夺魄之功,惊鸿一瞥间就勾去了你的三魂四魄;也会觉得闻香院孙碧的那双素手有天地回春之力,轻轻一抚就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舒坦;还会觉得听月阁苏瑾的歌喉宛如天籁、碧涛台王曲的腰肢恰似流风,这一切你都可以在秦州这个弹丸之地体会到。这是秦州的好处。
李云龙当然听得出来与老掌柜一同回来的那个人应该是个女子,她脚步声轻而细碎,却不急不徐,从合乎韵律的脚步声中能听出她的优雅。老掌柜的呼吸极轻,和方才面对他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显然他在少东家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少东家看来是个人物,那个老掌柜的眼力之高、处事之果决显然是行业里的高手,又这把年纪了,想折服他绝非易事。我正暗自琢磨,那娇柔的吴侬软语传到我耳朵里。李云龙从来没有想过,短短一句话中竟表达了那么多的含义“公子”让李云龙听出对他的尊重“真是”让李云龙感到她的惊奇“好见识”让李云龙春风得意,就连一个“呀”字都让李云龙心生怜惜。
她是高手!仅仅八个字就让自己心旌摇曳的岂能不是高手!李云龙寒毛陡然竖起,轻扬起头,双目腾光而去。后来玉怡告诉李云龙:“夫君你在来客归看殷姐姐的那一眼,真的惊心动魄,漆黑的眼睛发出深邃的光芒,那一瞬间整个屋子都彷佛一亮,我们都呆住了。”
宝悦坊鹅黄对襟和芙蓉湖蓝的百褶裙包裹的曼妙体态并没出乎李云龙的预料,如果是折腰不媚、与伯相背的无颜我反倒会埋怨老天不公,她的身材并不是江南女子通常的娇小瘦弱,也没有北方女子的豪放,而是丰腴的极其匀称,这让李云龙有些惊讶“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李云龙见到了这般美妙的身材才发出了如此的感叹,不过这不会让李云龙一呆;她手如柔荑,领如蝤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恍若神仙,李云龙也只是欣赏,并不会一呆;可是,当李云龙看到她的脸,李云龙突然呆了一下。
严格的说,李云龙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虽然那张脸桃颊樱唇、鼻隆眉黛的,但李云龙一眼就看出那不过是一张面具!面具是用不知名的材料制成,颜色与人的肌肤无二,只是泛着一丝金属的光泽,用青田墨玉雕刻成的眉毛和眼睫毛纤发可现,眉中央点缀着一颗上好的红宝石,红玉雕成的樱唇娇艳可人,周围一圈细小的红宝石充当着唇线,整张脸惟妙惟肖,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如果缺少了一样东西,这一切再怎么精巧都是死的。在钻石镶嵌而成的眼眶中间是一对乌亮的眸子,它发出的光芒灿若星河,让周围那些钻石全都失去了颜色,它的灵动彷佛给了面具生命,让刻板冰冷的脸顿时充满了生机。
李云龙一下子呆住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但李云龙确实呆住了。也正因为李云龙片刻的失魂,我没有看见,在两道目光于空中交汇的那一瞬间,对面的那双眸子也有一刹那的迷茫。
“好见识?不敢当,少东主的这副面具我就没见过。”李云龙很快恢复了常态,毕竟李云龙见过的美女不少,所以通常对美女都有较强的抵抗力。
“哦?公子若是喜欢,八十万两如何?”她边说边轻盈的坐进了檀香木的椅子里,老掌柜恭恭敬敬的递上盏茶,她轻轻啜了一口。那红玉的嘴唇竟然可以开阖,怪不得她的声音没有闷的感觉。
“八十万两?你当我是凯子呀!”李云龙藉端起茶杯的当儿给雪青仪打了个暗号,雪青仪自然明白李云龙的意思,原本就是绝色的她突然媚态横生,发出惊人的诱惑力,那姑娘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就连老掌柜的忍不住看了两眼后慌忙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李云龙松了口气,知道雪青仪用上了“天魔大法”以美女对美女本来就是压制美女魅力的最佳武器。“这副面具虽然精巧绝伦,可它不值八十万两,没有那对眸子,它连八万两都不值,”李云龙微微一笑:“因为它只是一片绿叶,而绿叶并不值钱,值钱的是红花,那对眸子才是红花。
“绿叶配红花,八百万两都算不多。”李云龙有些遗憾:“可惜,我找不出相同的一对眸子,这面具对我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老掌柜听出李云龙话里的意思,脸上现出怒色,刚说了一句:“李公子你”就被那姑娘抬手打断了,她淡淡的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面目丑陋,又尚未出阁,不敢以真面目示公子,请公子见谅。”她缓了口气后,又道:“其实,这只面具是珠宝业中着名的工匠,也是敝号的首席工艺师周佛老师傅的呕心沥血之作,在完成这件作品后他老人家就辞世了,这是他最后的遗作。说来,这只面具的巧妙之处不是光看能看得出来的,八十万两实不为过,王公子若不是我们的老主顾,小女子开价可就是一百万了。”
从她手上的肌肤看,她的年龄绝不会比怡梅姐妹大多少。可言谈举止潇洒自如,并没有一般小女儿家的那种羞涩忸怩,显然是久经历练。
“少东主这么说,在下荣幸之至。”“哪里,自敝号在秦州设店以来,十七年间,公子与令母先后惠顾敝号生意六十二次,费钱一百十三万零六百两,敝号敢不以诚相待公子!”姑娘的眼里流露出诚挚的目光。
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这来客归能屹立在珠宝界顶峰几十年不倒,看来还真有些手段。客人的资料这么详细,也亏她能记得住。
李云龙知道在他没有到这个苍茫大陆的时候,李云龙在世人眼里只是一个废物,所以在到外面的时候李云龙的母亲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是李云龙就给他起名李飞,所以现在这个李飞的名字也非常有名,这是李云龙在用李飞这个名字以后他母亲告诉他的。
怡梅姐妹一听却都狠狠瞪了李云龙一眼,李云龙不知道她们是因为李云龙花了这么多钱买珠宝首饰,肯定是有许多相好;还是因为李云龙仅仅拿出三千两银子给芙蓉剑派显得那么小气,抑或是两者都有。
当然李云龙的心里也在暗暗佩服他母亲她老人家,这来客归李云龙只去过十二、三次,照那姑娘的说法,母亲足足去过五十次,她一个人自然用不了这么多的饰品。那她老人家把这些珠宝都送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道:“公子已十个月未曾惠顾敝号,秦州那边李掌柜还特意来信告知此事,现在看来,倒是敝号多心了,以后还要请公子多多捧场。”说着,眼中满是恳切之意,让人不忍拒绝。
“贵号手艺上乘,价钱公道,再说和贵号是十几年的老交情,我不会换到别家去的。”李云龙并不是一个愿意轻易作出承诺的人,李云龙是一个好色之人,但他不是小人,他也知道一诺千金,特别是对美女作出的承诺。可李云龙还是承诺了,虽然李云龙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李云龙心里明镜似的,这承诺其实只为了眼前的这个丫头。
想通这一点,李云龙心里突然有一种恼人的感觉,这个姑娘好像很容易让人信任她、顺从她,也很容易挑起男人惯有的自大情绪,被利用而不自觉。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成了被征服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