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通讯资料作奸犯科。”
“其实你没必要向我借呀!”菲利开开心心地吐露。“我也是透过特权,才让公司老板破例应允我保留数百名买家的资料。与其向我索取那份档案,你不如直接找上大老板。假如碰上他心情好,说不定愿意把手中的五尊梦幻仙子分一尊给你。”
什么?绕珍的热诚登时垮了下来。还要再转一手!
“我光是搜寻你就花了好几周,甭提那位老板大人!”
“呃,菲利”袁克殊拚命在她身后摇晃右手食指。
“再吵我扁你哦!”她凶巴巴地回头吼他。
袁克殊帘拗回打pass的指关节。
“keith,”菲利简直对她威风八面的形象欣赏到极点。“东方姑娘实在太可爱了,难得人家如此欣赏我的杰作,你就挂个电话叫秘书寄赠一尊梦幻仙子给她嘛!”
死了!袁克殊抹过无奈又无助的俊脸。他怎会结交一位默契如此之差的老朋友?
“他?”绕珍的下巴掉下来。
“如果你真的舍不得,把资料文件拷贝一份给她也可以呀!”菲利尚未发觉大祸临头。
“闭、嘴!”他一字一字地警告。
“你?”绕珍的下唇合拢,拉平成严苛的直线。
这下很难解释了!显然四季豆已经失去理智,他不以为她能平心静气地听他分析,为何自己会隐瞒身为公司经营者的讯息。
要命!即使她愿意受教,他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初故意藏住这个消息,只是为了逗逗她,瞧她蹦蹦跳、吱吱叫的模样,以增加度假的生活情趣。然而换成两人关系有所变化的时机,就显得他别有用心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绕珍心田迥绕着以下的猜忌
袁克殊对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否则何必连基本的背景职业都隐瞒她?尤其在了解她有多么急切想找到“梦幻仙子”之后。
“我只问你一句话。”她勉强维持音量的平稳镇定。“那家英国公司的龙头老大是不是恰好与你同一个人?”
他撩开前额垂落的散发。“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噢!”她只有一字结论。
维持七十二小时的巴黎之旅,终结在熙攘的欧利国际机场。
饼五关、斩六将尚不足以形容她昂慨的激愤--虽然她只想斩“一”将。
飞机一着定台湾的土地,她抢首位跨出机舱,迅速办妥出关手续。
袁克殊吭也不吭地尾随着她。
跳上出租车,一路直趋东湖半山腰的别墅区。
十月的台北,阳光依然煎炽地烧烤着芸芸众生,吝啬让秋风占走它威势天下的地位。
一片海洋的间隔,却隔成火与冰截然分明的乾坤。
砰!袁宅大门被怒拳捶开。
她踩着风火轮飙上二楼,停顿在列管为“禁区”的房门前。
“拿来。”手板大剌剌地摊到他鼻子下。
袁克殊非常服从她的旨意。
入门之钥交到她手中。
绕珍推开阻隔内外两界的门。
清静的小室内究竟采用哪种隔局的装潢,并未列于她观察的要点名单上,刺穿障碍物的锐利视线直勾勾停顿在对墙的焦点。
五尊精绝如艺术品的洋娃娃,亭亭玉立在玻璃展示柜里--一如她的预料。
“你!”她旋身面对一脸高深莫测的男人。“明知我有多么急切地寻找梦幻仙子。”
他耸了耸肩,暂时还没决定自己应该辩解些什么。
“你,也暗示过,不排除帮助我寻找她的下落。”她竟然能维持平静正常的音量。
他斜倚着门框,仍旧不答话。
“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她不可思议地爆发出来。“我四处搜寻梦幻仙子的急切你全看在眼里!即使是普通朋友,互相交换一些讯息也不为过吧!而你却选择瞒骗我。为什么?”
“我”他无法解释。
“你让我误以为你关心我,愿意帮助我解决所面临的难题,原来从头到尾只是要着我好玩!”
“我并没有耍你的意思。”他疲惫地叹了口气。
绕珍恍若未闻他的辩解。“你知道我最无法忍受哪一点吗?就是你一直拥有我所需要的东西,却吝惜透露给我一丁点讯息!”
“我迟早会告诉你的。”
“迟早?是迟还是早?”她激切地冲到房室的另一端。“--对!你的确没有义务施与援手,但我只是希望你做到普通朋友所能完成的基本道义而已!难道我要求太多了吗?”
他们的关系甚至已经超越“普通”与“基本”的范围。
“听我说”他试图走向她。
“不准靠近我!”她狂怒地飙向房室的另一端,再刮回玻璃柜前,短毛蓝地毡几乎被凶悍的脚丫烧出两排踱步印子。“我一直信任你!从未怀疑过你!等到底牌翻开,才发现自己连你最基本的底细也不了解!如果你只想寻找一个排遣无聊生活的乐子,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因为我也认为自己扮演取乐的角色很逼真。”
“你实在反应过度了。”他努力想把理智思考的能力敲回她脑子里。
“反应过度?”她更火大了。“错了!我一点也没有反应过度。在你眼中,整桩案子或许是一件小事。没错!我不否认,毕竟大学社团活动只是用来调剂生活而已。不过我现在和你据理力争的,与梦幻仙子或社团无关,而是私人感情!你懂不懂?我觉得上当了!而且不受人信任,尤其在我对你掏心置腹的时候。你的一切有这么神秘吗?为何我没有分享的余地?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临时玩伴?”
“请你让我完整地说完一段话。”
她猛然大吼:“我听你说得已经够多了!你为什么对我好?为什么误导我?为什么带我去法国?为什么对我”
话声梗塞了一个小结。
所有发生在巴黎的绝美体验与记忆剎那间变得丑陋可笑。
“我从来没有玩弄你的意思!”他低吼。“鬼才会相信你。”泪腺按捺了十多个小时,终于衍发酸涩的润泽效应。
“刚开始,这些隐瞒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没错,玩笑!”冰凉的话气降至零下十度。“可惜当事人之一半点也不觉得好笑!”
袁克殊宣告放弃。
此时此刻一切的说明只是多余的,她压根儿听不进去,干脆闭嘴任她发泄,省得越讲越乌龙。
绕珍倏地拉开玻璃小门,瞄也不瞄地抢出一尊“梦幻仙子”以眼神挑衅他的反应。
他摊了摊手,任凭她处置。
风速的玲珑倩影卷出第二波战场。
他步向透天阳台,一路目送气呼呼的女狮冲回自个儿家宅。
砰!断然甩上的门响昭示着即将届临的后冷战时期。
看样子,今年的冬季就要提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