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雄,别乱来,我们是来找人。”一个更高壮的男子嚼着槟榔走过来,两手还旁若无人的拉着拉链,看样子刚泄洪完毕。
算来有四个人!美琪紧张的梭巡展祯的身影。
“大哥,我们兄弟难得来这,就让我们轻松一下,小妹妹,陪我们玩”他伸出的手被攫住。
“拿开你们的脏手。”展祯冷睨着眼前四个粗鄙猥琐的男子。
“臭小子你是谁?”
留着一头削薄短发的展祯,白晰俊秀的脸庞,加上一七二的身高,白衬衫和黑色牛仔裤勾勒出她修长的身材,是那种会让少女们尖叫的白马王子,被当作男性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wei。”美琪马上躲到她身后。
“你怎幺一个人乱跑?上次在百货公司的意外你还没得到教训吗?”展祯不悦的低斥。
“我知道我错了。”她宛若小女人偎着展祯。
“小子,放手,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阿雄抓住她的手,凶恶的道。
“如果我老子是你这副德行,那我妈还真没眼光。”甩掉他的手,展祯从裤袋取出湿巾擦手,嫌恶的扔掉。“你是不是上厕所都不洗手?真脏。”
话落,周遭冒出一阵噗哧笑声。
阿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大家都是来这里玩,没必要伤和气。”吧台内的酒保机灵的示意服务生去叫人,一方面做和事佬。
“阿雄,不要横生枝节,我们是来找人的。天皇不在这吗?”嚼槟榔的男子转向吧台里的酒保问。
“wei,他们也是来找天皇,看来我没弄错。”美琪压低嗓音,在展祯耳边低语,在外人眼中就像是小俩口亲昵的交头接耳。
“天皇是谁?我们这里真的没这个人。”酒保耐心的回答。
憋着一肚子火气的阿雄随手拿起酒瓶往吧台砸。“妈的,叫他给我出来。”
展祯动作迅捷的以身子护住美琪,避开弹飞的碎玻璃。
人声鼎沸的pub瞬间静止下来,所有男女的目光全集中在吧台前,看到流氓似的人,群众开始騒动,怕被波及的惊惶夺门而出。
霎时,整间pub变得空荡荡,只剩角落里的几个瑟缩的女服务生以及吧台内故作镇定的酒保。
“wei,我们快点离开这。”美琪胆战心惊的扯扯展祯的衣袖,耳语着。
展祯如释重负,很高兴她想开了,旋即拉着她往门口移动,谁知走没几步就被门外持刀闯入的流氓逼回。
“大哥,天皇呢?该不会就是这个小白脸吧?”冲进来的流氓是等候在外的接应者,手上的刀不断在展祯眼前舞动。
“不会用刀就别乱挥。”展祯轻易的以两指夹住那锐利的刀。
“干!放开,否则老子要你好看。”抽不回刀的流氓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吼着身后惊惧的弟兄“你们几个还看什幺看,快上,把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剁成肉酱。”
“凭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七月杀猪公的时候还没到,别急着上供桌。”展祯嘴角微弯,笑不入眼底。
而美琪注意到她的脸色变了,机灵的她赶紧躲到角落。
众人脸色绿绿白白的活像舞台丑角。
“兄弟们,给我扁。”
“且慢。”那个嚼槟榔的老大喊住欲进攻的大伙“没想到你这小白脸还真有两下,也长得挺不赖,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家的同性恋酒吧做做看?”他的眼睛闪过淫邪的光芒,轻佻的手欲托起展祯的下颚,想看清楚她的长相。
突然他的手被某个钢铁般的重物砸中,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
“啊我的手,你、你做了什幺?”老大脸色惨白的踉跄退后,还好阿雄及时扶住他。
“没什幺,只是叫你断手而已。”展祯好整以暇的说,从容的接下身后的偷袭,一个反肘往后一撞,再接着手刀一扫
随着她快、狠、绝的身手,哀嚎声陆续响起。
躲在角落的女服务生一个个眼睛闪动心型光芒。
“小妹妹,那位先生是你的谁?”其中一个大胆的女服务生挨近美琪,不掩娇羞的低声探问。
“先生?”美琪瞪了她一眼。
“妈的,找死!”猝然一个大汉举刀朝展祯背后砍下。
众人一阵抽气和惊叫,只见展祯看也不看后方的一个腾空回旋踢,不但踢掉那大汉手中的刀,还击中他的下巴,发出像是砧板上用刀背拍东西的声音,然后杀猪般凄厉的惨叫穿透旁观者的耳,可以想见那有多痛。
“小子,你竟敢伤我们赤虎帮的人,报上名来。”老大看了眼“哀鸿遍野”的伤兵,维持形象的道。
“我为什幺要报上名?我们又不认识,还有赤虎帮是什幺?黑道我只听说一个黑鹰盟。”
“你你给我记住!我们走。”老大一声令下,众人相互扶持的狼狈离去。
“美琪,走了,回家。”散场了。
在暗处观察这一切的东方浩慵懒的叼着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吞云吐雾,深邃眸子隐约流光一闪。
“浩哥,这小子身手不错。”阿杰附耳低语。
“派人去查一下那小子的底,顺便叫修罗去抄了赤虎帮。”敢在天皇太保的地盘生事,管他是哪条道上的都不轻饶。
离开了pub,展祯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透气,虽然台北的空气品质不佳,总比pub内的乌烟瘴气好。
“回去后这事别让我妈知道,否则她又会碎碎念。”美琪叮咛。
“你还要找你的天皇太保吗?”展祯问,她不想再去那种人挤人的地方。
“当然,到时还要麻烦你喽,我的好姊姊。”美琪搂着她的手臂,露出小女孩的娇憨模样。
自小展祯就是她的保护者,直到她举家搬迁,如今她们俩又刚巧同在天扬广告公司上班。外表中性的展祯让人误认为是俊美的少年是常有的事,有时她不禁想,要是有展祯这幺帅气又文武双全的男朋友那该有多好,偏偏展祯是女的。
“wei,你知道吗?刚刚有女孩子跑来问我你是我的谁,还叫你先生,看来你这长相真是害人不浅。”她也是其一,幼稚园的初恋。
“喔!”展祯习以为常了。
“你怎幺不会想留长头发?”
“麻烦。”光梳洗就头大。
“除了念书时的制服,你不曾想过穿裙子吗?”
“累赘。”想起小时候打斗时青光外泄给人取笑,她就决定不穿裙子了。
“你讨厌我了吗?”美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爱怜。
“怎幺会?”大而化之的她不善安慰人,即使心里清楚美琪的小把戏,她还是受不了女人的眼泪,这点遗传了她老爸。
“那你生气了?”
“我有吗?”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那你答应我明天再陪我来。”
还来!展祯心底发出哀鸣,表面若无其事“明天没空,我可能要加班。”
“那后天呢?”
“不一定,我只是小小的助理。”
“那下星期六总可以了吧,我知道你星期六下午没班,晚上你一定要空下来给我,要不然我就自己去。”美琪任性的道。
“可是周末我通常会回高雄。”她的老家在高雄。
“你这个周末不是要回去?那下星期不回去没关系啦!拜托,我只是想跟他当面说声谢谢。”上次她差点在暗巷被坏人强暴,是那个天皇救了她。
展祯抚额,她就怕她来这招。“好,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没见到人,以后不管怎样你都不可以去那种地方,否则我就跟你大哥说。”
“好啦、好啦!你千万不能跟我大哥说。”美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个笑面虎大哥杜季平,他是个医生,无害的笑脸背后是整死人不偿命的恐怖念头,而且还会付诸行动。
她小时候被恶整的经验让她心有余悸,就因为大哥爱欺负她,让周遭的人都认为她好欺负,也跟着来捉弄她,而那邪魔的大哥还只会在一旁看好戏,是英勇的展祯解救了她。
直到长大大哥到南部去执业,她才摆脱恶梦。
“那幺下星期六晚上我一下班就在公司楼下等你,你不可以爽约。”看展祯点头,美琪甜甜的笑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她没有间隙的紧抱着展祯,宛若亲昵的小情侣羡煞了路人,也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谁叫她是她从小到大的孽缘。
着迷的望着展祯,美琪不禁感慨“wei,要是你是男的那该多好。”
“我也想。”对呀!当男孩多好,至少练武时就不会受到轻蔑和让步,也毋需担心会春光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