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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芙蓉噗哧一声笑出声,嘲笑她的失仪。
“有什么好笑的?”唐莲西这次抢先瞪了唐芙蓉一眼。他殷勤地要将自己的刀子递给卡门萧抬手随即发现不妥。
“张嫂,请你替卡门萧换把刀子。”唐夫人朗声说道。
卡门萧侧头看着唐夫人。唐夫人优雅地拿起餐巾擦拭嘴唇,微侧着脸朝她说:“这是常有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拿着张嫂递的刀叉,慢慢地切着鸡肉。但惯性的关系,对于刀叉,她还是无法使用得心应手。
她放弃鸡肉,端起开水喝了一口,视线不经意扫向侧视的唐夫人,蓦然一呆唐夫人的侧脸牵动了她一丝隐约的印象,好像曾在哪儿见过,似曾相识之感门铃响,扰断她的思考。
一男一女随着张嫂进来。男的是倪日升,女的则是倪雅晴。
“欢迎!欢迎!”唐夫人起身迎接。
“打搅了!”倪日升颔着微笑,眼光越向卡门萧。
“怎么会!”唐介木威肃的脸被笑容融化。“来,坐。你跟雅晴也不是外人,来了正好热闹。”
“唐伯伯,我自己做了一些点心,带来让大家尝尝看。”
倪雅晴笑恬恬的,很自然主动地站在唐荷西身旁。
唐荷西把座位让给她,移到唐莲西的位子,唐莲西和唐藕西也各自往左移了位置。
倪日升则走到唐芙蓉身旁坐下。
张嫂早忙着又务了两副刀叉上来。
“张嫂。”唐夫人吩咐道:“这是雅晴小姐带来的点心,你先拿下去,待会切给大家吃。”
“麻烦你了,张嫂。”倪雅晴显得那么贤淑有礼,面面俱到。她很自然地转向卡门萧。“这位一定是卡门了?”笑容极为亲切,让人无法怀疑她的温柔诚意。
卡门萧轻轻扯动嘴角,回她淡淡的笑。
倪雅晴风姿绰约,仪态万千,一看就是那种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受过良好的薰陶,谈吐修养极为优雅;而且气质雍容,美丽可亲。就像唐莲西说的“美丽本身不需任何解释,就有足够的说服力”倪雅晴的美,拥有无比强烈的说服力。
但通常美丽的女人,个性里都有一些陷阱存在,无法完全由外观判断他内心真正的情感与意图。卡门萧血液里有着野性的特质,对倪雅晴隔着七分距离。
“雅晴下个月底就要与荷西订婚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唐介木笑眯眯地对卡门萧解释。
“真的?”卡门萧做戏说:“恭喜你了!唐先生,能娶到倪小姐这么美丽优雅有教养的儿媳妇。”
唐介木笑呵呵!像是很满意她的赞美与恭贺。
唐莲西低下头,用眼角偷瞄卡门萧一眼,咬着嘴唇偷笑。卡门萧则瞪他一眼,伸出脚踢他,不意踢到唐荷西。
唐荷西没有任何騒动,仅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唐介木不时转头和倪雅晴说话,间杂间谈倪日升几句;唐夫人也加入谈话的阵容,餐桌上的气氛霎时活络了起来。
“日升,这些日子偏劳你了。还劳驾你带卡门回来!”唐介木将愉快的笑脸转向倪日升。
“唐伯伯不必客气,那是我分内该做的事。”倪日升谦虚地回答,总算找到机会接近卡门萧,目光越向她说:“卡门小姐来了这几天,过得还习惯吧?”
“很习惯,谢谢倪律师关心。”卡门萧一派外交辞令的口吻。
唐荷西幽冷冷深沉的目眸,极快地爆出极光射向倪日升,随即冷峻地锁向卡门萧。
“日升。”唐芙蓉抢着机会开口。“你家事业那么庞大,倪伯伯一直等着你帮他分担,你偏偏抓着事务所不放。当律师真的那么好玩吗?”
倪日升笑而不答。唐介木跟着追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事务所?你父亲一直怪我,说我助纣为虐,不劝你还反帮你。真是冤枉!”
倪雅晴、唐夫人和唐芙蓉都附和着笑起来。
倪雅晴说:“我哥那个拗脾气,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不管谁说都没有用。”
“雅晴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哥哥!”唐芙蓉娇俏地抗议。在两家心照不宣的默契下,早都默认他们必成一对。
“奇怪了,我说自己的哥哥,你怎么心疼起来了?”
惹得几个人又开怀笑起来。
唐芙蓉红着脸,低下头吃饭,不时用眼角偷瞄倪日升。
卡门萧瞧着,暗暗在心里窃笑。唐芙蓉表现得算够露骨了,大概没有人不知道她在喜欢倪日升。倪日升呢?她转过去看他,他也正越过唐芙蓉在看她。
她微闭上眼,转回头,隐去唇旁微勾起的笑纹。
爱情是弱肉强令的游戏。她撤了饵,而他上了钩;唐芙蓉只怕怨她不得。
她暗里对自己一笑,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开水,突然感到奇怪的视线感。她定了定神,视线朝唐藕西扫去。
唐藕西一直沉默地低着头吃饭,偶尔趁大家不注意时用眼角偷瞄卡门萧,见她冷冰的目光瞪着他,慌忙将目光收回,缩进壳中。但他实在太慌张了,手肘扫到碗盘,跌破到地上,反而引起大家的注意。
“咦?”唐莲西注意到更不一样的,稀奇地说:“藕西,你在吃鸡肉啊?你不是不吃鱼肉荤腥吗?”
大家这才都发现,纷纷将眼光掉向他。
唐藕西困窘到极点,极力想躲开所有人的视线,呐呐地开口,嗫嚅说道:“我我想偶尔偶尔吃点肉也没没关系。”
“这才对嘛!”唐莲西哥俩好地一把拥住他的肩膀。他瑟缩一下,不自在地想逃脱。
唐介木更是高兴,但他不形于色,只是低了身拉向他问道:“这样够吗?要不要再多吃一点?”转而高声呼喊詹嫂。
“不,这样够了!”唐藕西更形困窘,低着头猛扒饭。
而在大家都注意力集中在唐藕西身上时,只有唐荷西冷森森的眼光始终盯着卡门萧。
卡门萧泰然自若,一口一口从容地喝着开水,不去理会他那新星般吞噬人的光芒。
晚餐好不容易总算结束,主人和客人都转移到客厅。一阵散乱中,唐藕西跟个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矗影在卡门萧跟前,嗫嚅着,欲言又止。
卡门萧无所谓地等着,不催促地不甚在意,甚至不开口询问。
“嗯我我”唐藕西低着头看自己的脚跟,磨菇了许久,有说还是等于没说。
然后他好像缍下定决定,猛然抬头要面对卡门萧,但乍触到卡门萧冷亮的眼神,那股勇气倏然委缩。他抿抿嘴,惶惶地抽身退开。
卡门萧依然一脸无所谓,把头一撇,发现唐荷西目光的监视,没好气说:“你看到了,是他自己主动接近我的,可不是我去勾引他的,别再任意给我按上莫虚有的罪名。”
唐荷西惯常的冷峻表情,不啰嗦,不废话!暗藏的情绪,都锁在那双幽冷深沉的眼眸中。
“荷西?”倪雅晴从后头斜冒出来,挽着唐荷西的手。
卡门萧趁机想退开,冷不防被唐荷西叫住。
“你也来吧!”声波像绳索,冷冽地套住她。“日升放下繁重的工作,特地将你带来这里;他又是我们唐家的法律顾问,就算不是客人也是朋友。你不陪他叙叙旧,就这样痹篇,岂不是太失礼了?”
这些话似乎话中有话,暗藏许多可疑的玄机,意有他指。卡门萧咬咬嘴,想反击他,却碍着倪雅晴在,被逼得进退两难。
“怎么?很为难吗?这可是个好时机”唐荷西语调冷冷的,说的话像在打哑迷。只有卡门萧听出了他话中带刺的轻蔑。
她冷淡扫他一眼,忍下想脱口而出的冲动。
“别理他的挑衅。卡门。”唐莲西早先一步离开餐厅,没等到她,回头来找卡门萧。“我等了你一会,没看见你出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走吧!不必去管他说什么。你是唐家的客人,没理由也没义务帮唐家的人陪唐家的客人。”
他拉着卡门萧,丢下这些话,转身欲上楼。詹嫂飘忽地闪现在他们身前,挡住了去路。
“少爷。”她说“老爷请你和雅晴小姐、莲西少爷,还有卡门小姐到客厅去。”
唐门三兄弟,她只叫唐荷西“少爷”其他都加上名字以示正席区别。卡门萧心里隐约有股诡奇、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詹嫂周身总让她感觉到有一圈危险、有害的气围,警告她不可轻近。
“唐伯伯在等我们了。荷西,我们快出去吧!”倪雅晴仰着头看唐荷西,柔声催促。
“对!你们还是快出去吧!大人下召了,再不出去可会冒犯圣威!”唐莲西语带讥讽。
詹嫂说:“莲西少爷,请你和卡门小姐一起去吧。”
“我才不去!”唐莲西摆摆手。“我宁愿去拥抱那些可爱温柔的化石美女。”
“莲西少爷!”詹嫂垮垮的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往下拉垮的。
“莲西!”卡门萧叫住唐莲西。他回头对她眨眨眼,比个旁人看不懂的手势,卡门萧随即意会,欣然微笑起来。
唐莲西说的什么“化石美女”只有她知道是在指什么。
避不住唐莲西,詹嫂拉垮的脸更加阴沉。隼鹰一样锐利细小的眼睛,不见温情地盯向卡门萧。
“卡门小姐,请跟着少爷和雅晴小姐一起出去,别让老爷等久了。”
大厅中,倪日升侧对着厅门而坐,与唐芙蓉傍邻着;张嫂正在为他们倒茶。看见卡门萧,马上放下正端到嘴边的茶杯,很绅士风度地起身迎向她,然后顺势自然地伴着她身旁而坐。
唐荷西把这一切冷冷看在眼里,豹类般掠夺者冷酷无情的光芒收敛入瞳孔里。
“来,卡门,喝杯茶,放松情绪。”唐介木越过众人招呼卡门萧。他虽然不苟言笑,对卡门萧却算是极为亲切,而且,他今晚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平时严肃冷绷的脸上不时可以看见笑容。
“哪。”倪日升殷勤地替卡门萧接过张嫂端来的茶,再转递给她。含笑附和说:“唐伯伯说的没错,饭后一杯茶不仅有助于消化,而且能松驰紧绷的情绪。”
只得接过热茶,慢慢啜了几口。她不能拒绝或推辞,尽管她根本从来不喝这些东西她不喝白开水以外的流质饮料,因为幼小时随着阿婆捡拾破烂,从垃圾箱捡来一包铝箔的梅汁之类的东西,足足让她上吐下泻了一个礼拜!
那是不愉快的记忆,使得她不轻易碰那些垃圾饮料。
但此刻她别无选择,眉心微蹙,捧着热茶慢慢地又啜了几口。
“这么难喝吗?看你眉头都皱起来了!”倪日升悄悄在她耳畔含笑低声说道,提醒她注意。“唐伯伯和唐夫人都在看着呢!你好像不怎么欣赏品茗这些茶香?”
她稍稍一惊,若无其事地放下茶杯,往唐介木望去。他正和倪雅晴说话,没注意她;倒是唐夫人一双黑玉一样的眸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教人难以察辨是什么的模糊隐约的叠影。
卡门萧试图同唐夫人微笑,唐夫人眼皮一搭,移开视线,痹篇了她将展的笑颜。
她煞住笑容,依然若无其事的表情。回过脸,却逃不掉倪日升审视的笑眼。
“别担心!”他将她的心思、一举一动都录在笑眼里。“你就做做样子,当作在喝茶就可以,不必真的喝下去。没关系!他们不会注意那么多。”
卡门萧侧睨她一眼,看着前方。“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眼中只有你,只注意你。”声音仍然悄悄,悄悄地要侵入卡门萧的心扉。
卡门萧仍然看着前方,不稍斜视。倪日升已经说得够露骨了,让她知道他的意图。
鱼儿吞下了饵。
“喜不喜欢我送你的花?”趁着众人不注意,倪日升又在她耳旁悄悄低语。
“什么花?”她愣了一下,反问。
“玫瑰花啊!请人在傍晚送来的”
“是不是一大束,艳红含苞正放的玫瑰?”卡门萧蓦然恍然大悟,想起唐荷西那时踩在脚下的那束玫瑰。
“没错。你收到了?”
“嗯。很漂亮,我很喜欢”卡门萧含糊地点头,禁不住狠狠地瞪着唐荷西,心头一股恼怒。
唐荷西察觉她愤怒的眼光,眼神朝向她。她再怒瞪他一眼,愤而掉头别开脸。
而一直被倪日升冷落的唐芙蓉,恼羞妒恨的眼光不时射向她,她越发觉得生厌,兴起报复的情绪。
她不意无意地靠近倪日升,微微倾着头,露出一种柔情无邪的神气;笑颜灿烂如花,时而又流露着艳丽又楚楚可怜的神态,恁般动人。倪日升所有的心思都被她吸引。
但她没忘了唐介木在场和其他可能的监视,适可而止地收敛态度。如果够聪明的话,这个时候走为上策。
“对不起!”她出声说:“我觉得有点头晕,想先告退。”
“头晕?”唐介木说:“要不要紧?我叫人请医生来看看”
“不必麻烦了,唐先生。我回房躺一下就没事。”她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不必请医生来吗?”唐介木真的很关心她,态度亲切得让她觉得不自然。
他对自己的儿女没有这么“关心”反而对她这个外人这么亲切,未免太反常。
唐夫人出声说:“只是头晕,应该没什么关系,我看让张嫂扶她回房躺一下好了。张嫂”她唤了张嫂出来。“张嫂,麻烦你扶卡门上楼休息。”再对卡门萧叮嘱说:“如果觉得有哪里不舒服,马上告诉我们,别忍着,懂吗?”
“嗯。”卡门萧点头。唐夫人那一声“懂吗”竟莫名地叫她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温暖。
其实她只是找个借口离开而已,但现在,她好像真的需要静静躺下来休息一会。
心中被那奇怪的温暖感觉溢满。
“张嫂,谢谢你。”
卡门萧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看着为她整理被盖的张嫂,有些无力地道谢。
“不必跟我客气,你好好休息。”张嫂身上有股类似阿婆温暖的气息,笑起来也恍惚有些像阿婆。
卡门萧无声笑了一下,表示听进她的话。
“那我出去了,你好生躺着。”张嫂帮她把被子拉平,走到门口。
“张嫂”卡门萧叫住她。“晚餐前你在楼梯口说到一半没说完的那些话。你问我有没有收到花到底怎么回事?”
“那件事啊!”张嫂愉快笑起来。“不知道谁送来的好大一束玫瑰花要给你,我正好在忙,就托大少爷拿上去给你咦!你没收到吗?”
“不!我只是随口问问。那真的是好大一束的玫瑰,很漂亮”卡门萧否认没收到,给张嫂满意的答覆,看她满意地开门出去。
唐荷西践踏的那束玫瑰果然是倪日升送她的她从床上猛跳起来,恼怒的情绪填得满腔。
太过分了,那个唐荷西她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一边听着廊外的动静。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非找他把事情问清楚不可愤怒的情绪使她无法冷静下来。
唐荷西一开始就不欢迎她,用着异色的眼光剖测她;甚至出言威胁警告她这些都无所谓,她不在乎他对她的憎厌。对他们这种温室的公子少爷来说,她就像充满毒菌的恶瘤,被他憎厌地必然的。但她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如果他以为她会默不吭声地受欺压,那就大错特错。
她静静等着,像兽类狩候猎物、像幽灵窥伺生魂,在梯口阴暗的角落无息地守着,等着唐荷西走上楼。
过了很久很久,她觉得自己仿佛幽结成了化石,轻微的,她听到“达达”的声响,步履的足音。
她等着那个黑色的身影走到廊上来,幽灵一样倏忽无息的飘现在他身前。
“你是什么意思?”低冷的嗓音随着夜晚冰凉的寒意,仿佛也结成了冰。
唐荷西剑眉一蹙,似乎对卡门萧突然冒出的质问不着头绪。
“别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那束玫瑰”
“哦”他心里了然,脸上的神气一派漠不在乎。
“你有什么权利那样做”她愈是有气,不禁提高声调。
他脸色倏然一沉,大步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有些阴狠冷漠地由喉咙里逼出低重、金属性声音说:“你想在这里跟我大声嚷嚷吗?”
将她拖进图书室,关上了门。
图书室一柜柜的书,铺着厚重灰褐的地毯,任怎么大声諠哗杂沓,吵杂声都会被四壁的画墙和灰重地地毯吃了去。
“你有什么不满,说吧!”唐荷西沉着站在门边,似乎并不将她的愤怒放在心上。
卡门萧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狠狠瞪着他。“你凭什么那么做?你连最基本的道德观念都不懂吗?”
“凭我是唐家的大少爷。”唐荷西不慢不火,冷峻从容。“难不成你想穿莲西送你的衣服,与倪日升的约会?你把我们兄弟当成什么了?”
我们兄弟卡门萧蓦然一呆。那跟他唐荷西有什么关系?但这呆很快就被恼怒的情绪掩盖。
“那不干你的事!”她恶声恶气的回答。唐荷西好似无时无地不在监视她,她和唐莲西那些谈话,他居然都知道!
“我倒真是小看你了,你的本事真是不小!”唐荷西冷峻的神色阴沉下来。“不但把莲西哄得团团转,连倪日升都被你勾引了去。你可真是不简单!卡门萧能把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一步一步逼向她,憎恨般想撕裂她的眼光。
卡门萧下意识一步步地后退。
但他愈带近,表情愈是冷酷狰狞,眼光愈是憎恨厌恶,终于将她攫抓在他的爪掌下。
“不仅如此!”他伸出爪子用力刺进她的肩骨。“连我父亲那种严肃难以亲近的人,都对你特别有好感。他对我们这些子女,都没有像对你那么关心!卡门萧,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恶魔、妖精!我恨”
“住手!”卡门萧极力想挣脱。
唐荷西对她的憎厌,掺杂了某种复杂的情绪,她不清楚是什么。而此刻的他,像一头丛林的黑豹,森冷无情的目光泛烁着强烈的杀意,极欲将她撕裂吞噬。
“你最好消失了,永远都不要出现!”
他扑向她,狠狠咬住她的咽喉,野兽一样地撕裂他的猎物,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