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的负责人,我又怎么知道你想找鸳鸯剑的目的?”
嫒怜的小脸布满愤怒的红潮,忍无可忍的大声吼道:“你这个人真是多疑得令人受不了!别人伸手要跟你握手,你却以为别人要打你耳光,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坏人?”
他的笑容更加冰冷嘲讽,眼光就像是锋利的刀剑。这个男人可以不使用武器,用他的眼神来劈来砍,就足以让他的敌人手脚发软。他的笑声太过刺耳,彷佛还加入许多苦涩。
“世界上的坏人多到超过你这个刚从摇篮里爬出来的小丫头的想象,每个人的笑容背后都藏有刀子,等待你是脆弱的一刻,再狠命的给你一击。”措手不及的,他坚实强壮的双臂倏地握住嫒怜的肩膀,不可抗拒的将她拉近。
阴沉的双眸带着某种嫒怜无法理解的绝望,她不害怕那种锐利的眼光,却害怕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感觉,类似黑色的火焰,明知道危险,却令人迫不及待的想去探索或沉溺。
岁寒嗅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不知遭自己是想威胁她或是存心想靠近她,他近距离的欣赏她有些零乱的黑发,清澈慧黠的眼眸,以及那张像是在诱惑人一亲芳泽的红唇。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反正鸳鸯剑是我云家的东西,我不希望也不允许你介入,懂吗?”他不容拒绝的说,等着胡嫒怜乖乖点头。任何脑袋正常的人受到这种威胁,都会乖乖听话,就算是心中不服,多少也会做个样子敷衍一下。
可惜,岁寒错估了嫒怜,她可跟一般人不同!
她对于他饱含威胁的话语只是眨眨眼睛,沉思的打量他,半晌后像是得到什么结论般的问道:“你小时候一定都不跟别的小朋友分享玩具对不对?看到别的小朋友碰你的玩具,你还会对别人大吼大叫,我说的对吧?”
她的脑袋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岁寒全身僵硬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冒出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完全没把他的威胁听进去。突然,岁寒觉得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倘若再跟她对话下去,他一定会连夜上精神病院去挂号。
松开紧握住她双肩的手,岁寒头也不回的走出两人原本站立的阴暗处,快速的虽开会场,彷佛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
美丽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但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特别的,与胡嫒怜对话需要耗费他大量的精力。岁寒猛然惊觉,为了要跟上这个特别女子的说话与思考模式,那张一直挂在脸上的冷漠面具稍稍松动了。虽然岁寒对胡嫒怜的初次印象以气愤与无奈居多,但是他苦苦紧绑的情绪居然在这个美丽女子面前冒出头来,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深刻的感觉到一种没有理由的慌乱。
虽然只是一丁点儿,但是这位突然冒出来、自称“魅惑人间”现任经营者的胡嫒怜,的确诱引出岁寒深埋在内心的情感波动。就像是一道浪潮席卷而来,岁寒感觉到某种被困住的挫折感。
雷恩的视力不受黑夜的影响,在夜晚他的眼睛跟白天没什么差别,普通人看不见的阴暗角落一样难逃他超人的视力,因此当嫒怜与那个男人撞个正着时,他就在人群中一面套消息,一面分神观察他们的对峙。
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个男人走出会场时,对他那一眼匆匆的印象却令雷恩想起龙击天,白水滟的丈夫,两个凡人同样具有非凡的气势与气质,一看即知不是普通角色。
雷恩走到嫒怜身边“那个男人是谁?”
“云岁寒,云家现任的经营者。”她若无其事的回答,发现身旁的雷恩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心的提醒他:“雷思,你最好把嘴巴闭起来,不然会有小虫子飞进去。你不是青蛙,所以不吃小虫子的,对吧?”
雷恩甩甩头,像是要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云家现任经营者?
那你有没有套到什么关于鸳鸯剑的消息?”他充满希望的问。
“他没有给我消息,不过倒是给了我一堆威胁,劝我不要再去找鸳鸯剑”
雷恩皱眉,有些不能理解。
嫒怜接着又说:“你也看得出来,我跟他的第一次接触不怎么愉快,刚刚说到一半他就突然掉头走人。”
“这不能怪他,普通人要是能跟你说话超过半小时而不发疯的,我们都要颁奖牌给人家。云岁寒只是掉头走人,没有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或者扑过来掐断你的脖子,可见他的脑神经还算坚强。”雷恩拍拍自己的肩头,用指尖拿起一根线头,若无其事的丢进垃圾桶,彷佛他现在说的不是身边这个女人的缺点。
嫒怜的说话习惯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雷思刚认识她时没有察觉出来,对于恋荷及水滟丢给他的警告视若无睹,等到真的跟嫒怜混熟后,他才知道这小女人有多么的“特别。”跟她对话时,要跟上她思考的速度就够累人了,更别提要习惯她跳来跳去的思考逻辑,甚至跟这个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小丫头对话了,雷恩每次跟嫒怜说完一席话,都会大叹自己折损了一甲子的道行。
“重要消息来源都跑了,你还有心情亏我?刚才是谁因为套不到消息,在那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牺?”嫒怜睨着雷恩,有些不高兴的说“你那里问出什么名堂没?”
雷恩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只知道云家这几年来也都在找鸳鸯剑,不过他们花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影响力,那把剑还是音讯杳然,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样。我们先回去吧!
看看恋荷她们有没有办法,我想运用她们及她们大家的影营力,再加上我请一些修炼者来帮忙,要找那把古剑应该也不是难事。”
嫒怜看看手表,发现时间也有些晚了,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思索着是要回家去还是回“魅惑人间”连夜跟恋荷等人商量一下。因为天庭方面下令的关系,恋荷及水滟都回到阳明山上的“魅惑人间”准备随时得知事情的进展。恋荷其实在当花妖的时候就事爱管闲事,古往今来只要是好玩的事她都要插上一脚,最后连她那正经冷艳的师妹水滟都被带坏了,如今两人虽然成为凡人,没有了修炼者的法术,更没有了为非作歹的本钱,她们仍然尽其所能的管闲事。
“今晚就到此为止,我们先回山上。”嫒怜最后下了决走。要是她不先回去向那雨个股东报告事情的发展,而雷恩又在恋荷面前提起她与云岁寒见过面,今晚她家里的电话一定会响个不停。
没有法术之后,恋荷玩这些电子传讯系统玩得不亦乐乎,她那疼老婆疼得离谱的老公凌震廷更是助纣为虐,买了具功能极佳的无线电话给她,使得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必须忍受她爱乱打电话的毛病。
雷恩正待点头,一个男人走近他们所站的阴影处,他认出他是刚刚拿住址给嫒怜的那个男人?锥饔醚凵癜凳炬攘行├Щ蟮幕赝罚每醇亲呃吹哪腥耍钦趴∶赖哪行粤撑哟乓荒ㄓ怯簟?br>
“胡小姐。”他朝嫒怜点点头,先自我介绍。“我是陈绍国,前不久才开始主持长江骨董中介所,在我之前是家父在经营,那时候跟‘魅惑人间’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是吗?”嫒怜努力搜寻脑袋里那少许的客户资料,最后终于颓然的放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雷恩偷偷瞪她一眼,制止她因为脑中一片空白而展露的傻笑,她连忙一脸正经的伸出手。
“幸会。刚刚谢谢你把云家的住址给我。”她不习惯说这些客套话,只觉得自己说得舌头快打结了。
为了怕她在大场面出错,恋荷还细心教她一些社交辞令,奈何嫒怜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把恋荷的建议当成耳边风,所以一碰上某些重要时候,这位大小姐就会露出茫然的表情,令雷恩忍不住替她捏一把冷汗。
陈细国脸上没有笑容,眉毛仍然打着结,看得雷恩及嫒怜莫名其妙。
“嗯事实上我很后悔把云家的住址给胡小姐。”陈绍国欲言又止,神色凝重。
“为什么?”
“当我看见云岁寒看胡小姐的眼神时,我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我不该把云家的住址给你们的,”他郑重的摇着头,神情严肃正经。“我不能害了你,让你接近云岁寒。胡小姐,请你忘记我给你的住址,能离云家多远就杂云家多远。”
雷恩一头落水,不过仍然干涩的说:“你的态度转变得还真快啊!刚刚给了我们住址,现在又要我们把住址给扔了。”
“那是因为之前我还没看到云岁寒看胡小姐的眼神。相信我,杂云岁寒远一点,他虽然是个不错的人,但是有时候不脑控制自己,对别人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有着可怕的危险性。我刚刚看见他的眼神,能够明了其中所代表的含意。胡小姐,就算我请求你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云岁寒好,你千万则靠近他!”陈绍国争辩着,一张脸涨得通红,很努力想表达他的意思。
“要是让嫒怜靠近他,还不知道是谁有危险呢!”雷恩在一旁嘀咕着,把声音压得很低。
嫒怜不以为然的笑着。“不要大惊小敝,云岁寒又不是什么怪物。”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眼光,嫒怜浑身窜过一阵颤抖。云岁寒?就像是一个被黑暗包里住的男人,他把看不见月光与星光的黑夜穿在身上,只是偶尔用眼神传达他心中的波动。
她心中奇异的悸动着,感觉到某种介于恐怀与兴奋的情绪。
陈绍国看着她好半晌,忧郁的表情加了些许无奈。“云岁寒的确不是怪物,他最可怕的一点是他会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做出全然疯狂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通吗?他们叫云岁寒是‘骨董界的蓝胡子’,而他完全名到其实。”
雷恩与嫒怜交换一个眼神,彼此之间轻松的气氛不见了。
丙真被雷恩料中,天庭又丢给“魅惑人间”一颗烫手山芋,而且这一次还是又大又烫的一颗。
套句恋荷常说的话:又有好玩的事可以玩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