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句成语说得残缺不全,的确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哥,义父何以执意把她的终身讬付给这种人,只是为了张家的势力吗?
史凤仪黯然神伤。十二岁被义父带回家,至令也十三年了,义父对她的栽培不遗余力,为了回报他的养育之恩,她也尽心尽力的为义父打理几间铺子、钱庄,劳心劳力,想不到最后要落得这下场。
“小姐,别怕,我们走。”婢女拉着她要硬闯前面那堵肉墙。
毕竟是女流之辈,力气弱小,反而被包围在中间当猴戏耍,还被那群恶汉毛手毛脚,吓得她们花容失色。
尖叫呼救声虽然引起不少人侧目,但众人皆因对方的身分而有所畏忌。张招福可是县太爷的宝贝儿子,给宠得无法无天,府衙上下也得让他三分,众人怕惹祸上身,全都回避着。
眼见大家见死不救,史凤仪心急如焚,此刻她真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我说这位公子。”后方突然传来叫唤的声音。
众人回头发现是一位男人,张招福口气嚣张的问:“有什么事?”
李子蔚咧嘴一笑“我听到小姐喊救命呢。”
“你想做什么?为她们出头?”几个仆人不怀好意的卷起袖子,步步逼近。
“公子不觉得青天白日之下,公然调戏女子是很下流的行为?有辱家门吗?”
“老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
史凤仪看到李子蔚向她使眼色,知道自己留下来只是负担,也不逞强,拉着婢女乘机逃跑。
“少爷,她们要跑了。”仆人要追却被李子蔚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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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一声令下,几个男人马上冲上前开打。
纵然有一身武功,却内力尽失的李子蔚,只能拚命抵挡,不让拳头近身。
可惜双拳难敌四掌,他身上也挨了几拳。
“哈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张招福一脸的得意“以后要救人之前,先掂掂自己有几两重,敢跟我动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子蔚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眯眼看着他们的恶形恶状。
还真痛啊!习武时所受的疼痛记忆,这回又回想起来。
要不是内力尽失,他岂会当沙包任人打。说到底都是那个混蛋阿奴的错,杀了他还痛快点,竟让他如同废人一般,才会受这些人折磨。
看来今天要脱身,只有一个方法──
李子蔚跨过桥栏,跃入河里,不一会儿就失去踪影。
那群恶棍挤到桥边朝下望去,却无一想追。
张招福心有不甘的道:“哼!算你逃得快,我们走。”
水性极佳的李子蔚,游了一阵子,才浮出水面。
他一身湿漉漉的,回去肯定会遭艾乾臭骂,反正太阳这么大,不如顺着小河到林子里晒衣服也好。
脱困的史凤仪,急忙回家拿了伤葯就往外头走。
探听了方才混乱的情况,又没人见他回家,她决定碰碰运气,沿着河往城外找,果然在树林里看他正脱下湿淋淋的外衣往树上挂去。
“李公子。”她叫唤道。
“史小姐。”
史凤仪螓首低垂“你还是叫我凤仪吧。方才多谢公子仗义相救,否则我难逃虎口。”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她脸色一黯“因为我义父的缘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帮助史家,他们都等着看笑话。”
“怎么会呢?所谓父母作恶,祸不延子女,你们是无辜的。”
“你不会了解的。要不是我义父做人处事欠公道,义贼阿奴也不会专挑我们家下手,刚刚众人袖手旁观也是同样的道理。”她幽幽的叹口气,把手上的伤葯递给他。
“刚刚那些是什么人?以你在大龙城的身分,我相信应该不会有人那么大胆敢欺负你。”那些人出手还真不轻呢,还好都是些皮肉伤。
“我义父在大龙城虽有名气,但不代表他的地位就能屹立不摇,刚刚那位极有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夫婿,他就是县太爷的儿子。”
“那我岂不是让你难做人?”
“不,事实上我并不满意这门亲事。”
的确,谁愿意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
“可惜我无从反抗,义父认为我已经过了适婚年龄,不能再拖下去,难得张家不嫌弃,愿意娶我入门。纵使我答应一辈子不成亲,来打理义父的生意,也没有与官府结成亲家的好处强。”
李子蔚为她的身世感到同情。
“好了,不说我了?罟樱愕酱罅撬问拢俊?br>
“实不相瞒,我是来寻找故人之女。”
“找着了吗?”
“还没有。”唯一的线索阿奴,最近又无消无息,仿佛自人间蒸发般。
“我看公子器宇不凡,何以沦落至此?那件衣服是专为官家所制的极品,你到底是谁?”
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坦白,李子蔚不慌不乱的微笑“你不怕拆穿我之后,会遭我毒手吗?”
史凤仪严肃的看了他一会儿后,摇头微笑,口吻坚定的道:“你不会,我看人一向很准,你不是那种人。”
“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一阵子。”
“你相信我!”她眼里有掩不住的惊讶。
“就如同你信任我一样。”人生难得知己,两人对彼此的印象十分投缘,单纯的信任,仿佛是已经认识很久的朋友般。
离去时,史凤仪好心的提议“如果艾老板那里待不下去,我自信还能保你一人,绝不亏待。”
李子蔚轻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唸的经。”而他的经就是艾乾那小表。
回到艾家的李子蔚苦难尚未结束,才踏入门槛,就差点与迎面砸来的东西撞个正着。
他身手矫健的侧身一闪,不明物品击中门板,应声落地,这才看清楚那是一支扫把。
掷出扫把的凶手,正两眼飞射出利箭的死盯着他。
“我回来了”
“舍得回来了是不是?”
李子蔚看着一脸兴师问罪模样的艾乾,心里大感不妙,一手遮着额头上的伤,嘴里嚷道:“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累了?”
“是、是啊。”
艾乾双手环胸的站在他面前“你怎么会累呢?放着家里的事不做,跑到街上英雄救美,还混到这时候才回来,你有资格喊累吗?”
说起来就满肚子火,他趁他不注意时一溜烟的不见了,中午听左邻右舍说他被县太爷的儿子与家丁打落河里,他心急如焚,丢下好不容易上门的冤大头,拿起绳子就往门外冲,准备去救他。
谁知道又听到街角的人说他平安无事,正与对头仇人史凤仪在树林里卿卿我我,好不恩爱,都忘了谁才是主人。
李子蔚不晓得他听到多少小道消息,不过显然都是负面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等着他回家。
“不管你听到什么,都是不实的误会。”
“你不承认为了救史凤仪,而得罪了张招福?”
艾乾皱紧眉头“路见不平。”
“接着被打落河里?”
“打打杀杀,难免。”
“跳下河后不回来,反而与史凤仪在树林里惹人嫌话?”
“为了感谢我的搭救,她前来关心我的伤势,这也有错?”
艾乾咬牙切齿“奸夫淫妇!”他重重的捶他一拳“我也会担心,你怎么就不回家?还跑去招惹张招福那种人。”
“他当街调戏史姑娘,我能视若无睹吗?设身处地的想,倘若那个可怜的女子是红姐,难道我也要袖手旁观?”
闻言,艾乾讷讷的说不出一句话。
“我不回来也是怕他寻线找上门,危及你们。”这话确实不假。
“说,你是不是喜欢史凤仪?”艾乾的语气无比哀怨,神情仿若弃妇般可怜。
“怎么可能?我浪荡多年都未遇见令我心仪的女子,唯一一个困扰我的,还不就是”他底下的话在瞥见艾乾的娇俏容颜后,戛然而止。
“是什么?”艾乾追问,小脸写满好奇。
李子蔚逃避的顾左右而言他“你是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
“什么小孩子,我已经二十岁了。”太侮辱人了,都是这张脸蛋骗人,别人看到他才都会叫他小兄弟。
“你有二十岁?别开玩笑了,你顶多十七岁吧。”
“好,就算我是孩子,但我天资聪颖,有什么不懂的?”
“那你晓得‘为情所苦’是什么吗?”
为情所苦?嗯,的确不好理解,但他在意的是──
“为谁苦啊?”艾乾心里莫名浮现一股烦躁感,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般。
唉,这种离经判道的事情能说吗?李子蔚无言的盯了他好一会儿,决定把这种感觉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