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灾地事由管事们去处置。那五百新近调集地管事有些甚至还未结束整训便急匆匆地被派出做事。而这些人地态度最终又将宽甸堡地百姓向千山堡推进一大步。这或许是一个未曾预料地收获。
苏翎、郝老六、赵毅成、胡显成四人聚在一起商议地。便是由此引发地变数。
经过几日地休息。胡显成地疲惫已消除大半。精神要好很多。这灾情虽令人不安。却不同战事。时间并没有少到火烧眉毛地地步。在军事上。苏翎等人是丝毫不会放松地。这是千山堡立足地根本。甚至可以说。就算是千山堡颗粒无收。只要武力尚存。千山堡也不会消失。
所以在苏府的一间较为凉爽的房间里,已得知估算结果的几个人可以略作从容地喝着茶,看着一张长案上摊开的地图,商议要事。
“这样算下来,我们的粮食,只能维持到明年四月。”胡显成说“若胡德昌仍能保证以往的粮食数量,勉强能够再延后几个月,但是否能接上明年的收成,还很难估算。”
赵毅成接过去说道:“胡德昌怕是不好保证。今年这般情形,到明年开春,定然出现粮荒,本地可买的粮食难说还有多少。有消息说朝鲜那边也有波及,估计朝鲜粮食也不会有太多运到镇江堡。”
苏翎一时没有说话,看着地图入神。
郝老六最近变得有些谨慎,独自掌管太平哨,让他的脾气有些转变,但显然在这时没有显现出来。只听他说:“干脆我们也动一动,这么多人马都在这儿守着,咱们又不是辽东都司,未必还要学着修一条边墙?”
这话似乎对苏翎有所触动,他抬起头,看着郝老六,问道:“往哪儿动?”
说道具体问题,郝老六便指着地图说道:“咱们这个位置,也只有三面可走。向西,努尔哈赤如今兵马都在铁岭一带,留驻赫图阿拉的并不多,面对我们这个方向,努尔哈赤只留有两千兵马戒备。向东,朝鲜的满铺镇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那一带粮食也不少。再有就是向南,趁现在还有余粮,那些农庄里应该还有不少,要再等下去,过了冬天,可就不会多了。”
听这么一说,几人都看着地图暗自琢磨。
“现在就对努尔哈赤动手么?”胡显成问道。努尔哈赤如今兵势正盛,这个时机合适么?
“就是我们不动,”郝老六说道“未必这粮荒他努尔哈赤不会遇到?说不定也跟我们一样,正想着向哪儿走呢。”
“这天灾努尔哈赤一样会有,”赵毅成接着郝老六的话头说道“按努尔哈赤的兵马人数,恐怕就算是有所缴获,也未必比我们好过。只不过他现在未必能想得这么远,据哨探带来来的传闻,努尔哈赤大约是准备向叶赫动手。要想这些问题,也要在打完叶赫之后了。到那时,说不定他也会将我们作为一个方向来选。”
胡显成想了想,说道:“朝鲜满浦镇,这能打到多少粮食?是买来的多,还是抢的多些?毕竟我们与朝鲜还没有直接对阵,这要好好算算才妥当。”
苏翎点点头,对胡显成的意见表示赞同,说道:“镇江堡也是如此,以咱们目前这些人马,一战而胜是可以做到的,但接下来,我们能不能站得住脚,便值得多考虑。有镇江堡在,至少来自朝鲜与山东等地的粮食、布匹会继续被商人们运来,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若是一旦攻下,这商路便断了。”
这才是一直不向前走的原因。但眼下这个局面,该如何选择?
作出决定并不难,任何选择都会带着些博弈的成分,如何取舍,那都是事后才能见分晓。
苏翎随即发布命令,让胡德昌即刻全力收购粮食,并让京城的徐熙全力协助,通过天津、山东海运,借着朝廷向辽东输送粮饷的机会,一并将所收集到的粮食运往镇江堡,这部分不管多少,都将会有帮助。又命赵毅成,按着上回镇江李氏李家堡的法子,分头潜往辽东腹地,将选中的大户农庄用雷霆手段一举拔除。若是情况允许,可以依照李家堡的做法留住农庄,若是不成,则将粮食财物尽数运走。这势必造成辽东腹地的惊慌加剧,而
李亚良散布的传言,更是使得那些稍有家产的大户人家纷纷生出逃亡关内的主意。赵毅成带领的人马,不再只是那些武官们出动,而是让他们作为真正的武官带领另一批经过挑选的骑兵们单独行动,隐藏的刀锋甚至一直伸到金州卫的城墙之下。赵毅成率队掀起的血腥气,全数都算在了努尔哈赤的头上。而胡德昌此时也出现了另一幅面孔,往返山东、天津的船队,让其暗自里散播出一个价码,一万两银子,可保全家被送至关内。与此同时,那些地里尚还长着不错的庄稼的土地、田庄,被胡德昌低价收购,这些尽管也遭受灾情的农庄,依旧会有一定的收成。
至于郝老六,苏翎命令其带队向坎川岭另一侧运动,将努尔哈赤的农庄小心谨慎地铲除,出了能带走的之外,其余尽数销毁,这在某种程度上与努尔哈赤在边墙一带做的是一模一样。尽管这定会遭致努尔哈赤的报复,但对于千山堡与努尔哈赤来说,这不过是一场预演,迟早会来的战争,不会因为一方的忍让而消除。
苏翎这一番令下,千山堡几乎所有相关人员全都动员起来。此时熊廷弼仍然在奔往辽阳的路上,努尔哈赤正向世仇举起屠刀,而苏翎这么一手,虽说起因是粮食,却将辽东的局势,搅动得更加扑朔迷离。
收藏、推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