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无名的山东总督赵仕哲整整忙了一夜,只在天快一个时辰。
那艘船上,正如最初估计的那样,足足有三百多人,全都是为了登州府一事由各地征调而来。这其中,倒有六成的人手,是由胡德昌那一系的商队抽调的。不用说,这些人全都是做生意的好手,且在山东地面上最少也走了十多趟,对山东全境的情况十分熟悉。重要的是,这些人还掌握着山东地界上所有与辽东商队有着密切往来的商人、种粮大户。
这些年,胡德昌等三家的三江联号,已经将大部分的生意,都放在这海路上了,约莫占了全部生意的七成左右。毕竟这海上船运可要比陆路方便得多,作为商人出身,这笔帐当然算得精准,平均一艘船不过用上几十人而已,由镇江堡下海,直到山东登州,就算是逆风行船,也不过几日的功夫,何况那一艘船的载货量,可得二百辆以上大车才能相当。
当然,那海船的修造,是海运的基础。这说起来,倒是这海上商队的货船,要比苏翎选定的战船更早一些下水。如今辽东的海上货船,早已抛弃了大明朝原有的样式,类似平底大帆船的模样,一艘载货,足以相当于五艘四百料的大船。而满载的货船,又能经得住风浪,反倒比空船要安全得多。只是这只能用来载货,若是紧急之时,也倒可以容得下人马,不过那舱里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这些调拨给赵仕哲使用地人手,往常便是在山东地面上收购粮食、棉花,以及桐油、大豆、布匹等等商货,与登州府、莱州府、青州府界内的商家十分熟悉,且都已经形成固定的关联。
这还得另说说所谓山东东三府、西三府的说法。山东的地势,自中部山脉划分,自然便分成东西两部分,即地处东部沿海地青州、莱州、登州三府和地处西部运河沿岸的济南、兖州、东昌三府,也就是当时习惯所称的“东三府”和“西三府”
那西三府因处于运河区域,交通极为便利,自然便商货往来繁忙,也较为富裕。而东三府,尤其是登州府,处于山东最东端,这陆路交通极为不便。虽然有临海这个优势,可大明朝施行海禁之策,可有多年,稍有松动,这便造成东三府一带,即便有着大量的米粮、豆、油等物产,却苦于运输不便,以至“谷贱伤农”近些年虽然朝廷开了海禁,可也大多集中在胶州湾一带,与淮安等地交易,只能说稍有变化而已。
而自辽东而来的商队,自苏翎突然崛起开始,便源源不断地在山东各地收购米粮、棉花等物产,此时并无总体统计,但据胡德昌的估算,怕是东三府能交易地物产,有约莫六成之数,都由辽东买了去。按说这往年也有辽东、朝鲜等海上商队往来,但却从未有过这般大的规模,且大多还是一家的商队。这对东三府的商家、种粮大户,可称得上是衣食父母了。这么些年下来,就连积年的陈粮,可也都腾空了仓库。
辽东人的受欢迎程度,可从未有如今日这般高涨。当然,以胡德昌的算计,这并非要花多少银子,尽管购买了大量的粮食、棉花等物产,这交易的,却是辽东的葯材、人参、皮毛、山货等物产,这若论其价值,可反倒是胡德昌要有些进账银子。当然胡德昌也没有要现银,而是继续折成米粮等物。而山东商家,则将大量地辽东物产,继续转运至运河一带,或是由海路上直接发往江南变卖。
这种商货流通线路,已经形成了一条河流,这彼此牵扯在一起,无形之中便有了联盟之意。于是,这久而久之,便在山东地界上,形成了辽系商户一派。山东地界上,尤其是在运河一带的西三府一带,接着运河的便利,自有固定的商路派系,而这新出现的辽系商户,则以东三府的为多。这股新崛起的商家势力,隐隐有着挑战原有势力的实力征兆。
这一派辽系商家。有专做米粮地。也有专做棉花地。甚至还有专门由江南一带贩运过来再转手转售辽东地。这算是在山东原有地商家势力中。新开辟出来地一条财路。当然。这商家之间地明争暗斗。也不亚于两军对阵。只是硝烟是看不到地。背地里地阴毒、狠辣。怕是不相上下。
既然辽东地商队里。杂家有赵毅成地哨探人马。这涉及到辽东商队利益时。自然而然地。便要出手。
以苏翎一手带出来地风格。那些年轻地哨探们。可不会去讲究什么法理、声誉。只要是故意为难地。甚至有不知死活故意找茬地。一概出手剪除。当然。这不会牵扯到类似灭门地大案。只是不论对方采取法。或是运用官府地势力。或是买通山匪、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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