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中没有愤恨,没有惶恐。有的,仅仅是一种让他无法理解的绝望。
揪心的疼让萧染拧起双眉,他只能抱住我,用他的大手在我背后细细摩挲。可,凭他手掌的温度,是没有办法驱赶走我心底深处的冰冷地。
“没事地,没事了。刚才银湮受伤后我立刻封了他伤口附近的血脉,等大夫开了葯,我们就回去。我可以用我地内力帮银湮疗伤,他很快就会好起来。”
喃喃的,萧染在宽慰我,我听着,不做任何回应。
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应对杀戮后的情绪乱流,即便有谁真的来抱住我安慰我,我也没办法去依赖他好让自己好过一些。
这种时候,我不需要什么,让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一小会儿就够了。
拿了葯,回到李玄家,李玄还没回来。萧染抱银湮回房,萧默去煎葯。我坐在距离银湮房间不远的,庭院里的石凳上,从窗口往屋内看着萧染跟银湮面对面坐在床上,萧染覆在银湮双肩的手,蒸腾出淡淡的青烟。
也许,除了我之外的每个人,他们心中都有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但每个人也都清楚,再完美,也总会有无法预料的意外发生。在别人为我制造意外的同时,我也必须暗中给自己铺路。
不知道李玄是不不敢回家,到了晚上他也没有出现。我在萧染他们房里下了一些催眠的迷葯后,换了夜行装。
尽管我对墨雪墨焰执行任务的能力非常放心,可在经历白天的事后,我认为还是应该主动去找墨雪一趟。
墨雪告诉过我他住在什么地方----一家大户人家空置许多年的老屋,虽然已经用来堆放杂物,可里面有床有桌,也不会有人造访。
很快,我找到地方,从窗口跃入就看到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头红发的墨焰。
墨焰的腹泻很严重吗?怎么会连我来了他都没有察觉还睡的这么安稳?
小心翼翼的靠近,总算看清墨焰的脸,我才明白墨雪所谓的身体不适根本不是什么闹肚子!
“墨焰,墨焰!”
低声呼唤,再去摇摇墨焰的肩膀,墨焰纹丝不动,眼皮也不抬一下。
借着窗口映入的月光,我更仔细的查看,墨焰眉心处有暗暗的黑印,像极了我在县外看到的那些已经中蛊的人!
这个墨雪,果然是太有主意了点,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敢瞒着我!
怒意升腾。
我检视了一下墨焰的周身,这房间处处弥漫着怪异的味道,乍一闻像是老旧家具腐朽的气味,再仔细辨别,分明是墨雪调配的葯物,一定是用来防备万一有人闯进来的情况所设的陷阱,而这些葯对我却不起作用。
或许,墨雪已经想到我可能会来这里找他,那么他一定为我留下了什么来给我一点提示。
伸手去翻墨焰的胸襟,险些被里面的毒针刺中,为了保护墨焰的安全,墨雪倒也费了不少心思。可他毕竟还要执行我的命令,所以不能一直守在他的弟弟身边
难怪墨雪要提醒我小心巫蛊,哎,我被墨雪若无其事的演技给骗了。
墨焰的衣襟里藏着一张方形的锦帕,拿出来一看,上面画着一张地图。有墙,有走廊,有房屋,在一间房屋上墨雪还用笔墨点了一点。
那么,墨雪是告诉我,他今晚若是不在墨焰身边,就一定身在这张地图所标示的地方了。
为墨焰盖好被子,手在他眉心处抚摸了几下。墨雪一定用葯物控制了墨焰,让他一直陷入昏睡之中,可这葯物能维持多久?
找出甜水古怪的根源并将之拔出已然成了迫在眉睫的急事。
再度从窗口跃出,小心的闭好窗户,我暗暗在心中默念:墨焰,别怕,我会尽快解决所有的事,我会让你毫发无伤的跟我一同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甩出袖管内的勾线,勾住屋顶,猛力一收,我整个人便轻盈的跳了上去。
月光冷冷的洒下,我一路疾行,长发在我的身后洒脱的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