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白菜的小兔

白兔。它们，偎依在妈妈身边幸福的样子让方莹一直要羡慕到读完小学。而这应该属于方莹的一切居然成了奢望。大伯疼爱方莹胜过自己家的孩子，自从爸爸意外横遭交通事故离开人世，母亲便远走高飞杳无音讯，方莹不得不跟着唯一的大伯继续生活。直到有一天大伯查出肝癌晚期撒手人寰，高中毕业的方莹才劝说大婶允许自己出外，开始自谋生路。虽然这其间走过了很长很远的路，可是，方莹一直忘不了和大伯养兔时生命里那段快乐光阴。如同昨日般清晰。

    方莹对小兔的喜爱，胜过见到白羽。

    白羽隔三差五开车来看方莹，总是来去匆匆。他来的时候时常会捎一些嫩嫩的青草和各种丰富的青菜，留给方莹。并嘱咐方莹不能喂水，别再喂馒头和米饭给小兔。有过前面几次惨痛教训的方莹，不敢再和白羽争辩哪怕是一句感觉认为很对的话，格外地听从白羽吩咐。她在紫色的小铁笼里铺上干净柔软的纸巾，尔后不间断地分别添加各种营养丰富的菜叶。偶尔，高兴的时候，方莹会把小兔抱出来放在光滑的地板上和它周旋一阵，漫无边际地说一些令自己开心的话。

    孤独的日子里，方莹干脆把小兔从笼子里解放出来，让它在各个房间自由出入。小兔好像很懂方莹的心思，拉的便便总是在方莹能看到的一个固定地方，有时候它也会在某一时刻静静地守候在方莹的脚边温暖儒动。方莹没有忘记拿些菜叶丢在小兔旁边。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的飞快，转眼，小兔陪伴着方莹已经度过整整五个月了。

    这只去掉笼子的小兔，可以在固定的地方自己找东西吃，可是，它再也不肯吃别的叶子，它只吃大白菜。这个现象是方莹留心观察了好几天才发现的。过去，方莹心里纳闷小兔为何不吃白菜的疑问，随着小兔出笼后真相大白。方莹试着把各种蔬菜和一棵大白菜放一起，不间断地去探望，发现一个规律：小兔每次去必吃白菜始终如一！一段时间后，各种青菜纹丝不动，只有白菜被小兔日渐啃吃精光。

    难道是白菜新鲜小兔头一次吃么？方莹怀疑地放进第二棵白菜，小兔选择的还是吃白菜！可是，曾经关在笼子里那些死去的小兔，它们为何没有选择？馒头米饭各种青菜统统接纳而最后却在很短时间内无一例外地死去？是口味不同还是关在笼子里的它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为苟且偷生，而以假象迷惑了方莹的眼睛？

    生活在限制身心的笼子里的它们，呼吸尚且颇为艰难，何以还能要求其具备自由选择的思想？因此，过不了多久都会如出一辙地可怜地死亡。而唯有这只自由的小兔它活了很久，而且因为有着聪慧的选择，活的相当有尊严。方莹想，以后的日子小兔还需要继续在笼子里生活吗？

    方莹已经数月未见白羽的影子了。

    打电话总是关机。以往每逢此事，白羽总是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充分地解释，然后不是拿礼物搪塞就是用甜蜜的话语哄得方莹开心。这种笼子里生活，让方莹产生了极度的厌倦。她想起马文宇，虽然他没有白羽富有，可带给方莹的快乐却是金钱难以买到的。和白羽在一起，方莹如同吸盘鱼，获得的只是大鱼吃剩后落下的食物，而和马文宇在一起，方莹得到的却是马文宇倾其所囊的全部。

    收拾好必用的东西，方莹决心去找马文宇，并且带上爱吃白菜的小兔一起走。

    2006-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