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特别地多雨,电视上说是台风登陆的缘故。不过,我却迎来了自参加工作十六年来的第一次年休假。本来想利用这难得的空闲多写点自己想写的东西,可坐在电脑边竟一个字都憋不出来,感觉该说的话这些年来都说尽了,而周围的环境却仍然还是这样地令人窒息,只好作罢。
昨天因与远道而来的朋友相聚,曾在傍晚时分出过一次门。那时雨虽然不大,我的鞋里却进了水,袜子湿湿地粘在脚上,那种感觉怪不舒服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追求浪漫的人,尽管对一切令人感到忧郁或觉得颓废的事物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偏爱——昨天下午朋友来电话约我吃饭的时候,我正在一遍又一遍地听那首据说曾令一百多人自杀的黑色星期天——也喜欢阴沉沉的天空,但雨中漫步或在疾风暴雨中呼唤“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点吧!”的激情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烟消云散了。然而,风雨和阴沉沉的天空已经内化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即使在晴朗的日子,心里也难免弥漫着风雨。
晚上的时候,雨停了一阵子,可天气仍然很闷热。为了凉快,睡觉前把窗户开着。妻半夜醒来,说床湿了。原来雨随着风从窗口飘了进来。这时外面已是哗哗地一片雨声。关好窗户,外面的雨声变得遥远了,遥远的童年时代的雨声却又在耳边闹腾起来。那是深夜落在农家土砖屋黑色的瓦片上的雨声,每一个雨点都在用一种只有儿童才听得懂的语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嬉戏着,或讲述着有关遥远地方的神奇故事。
到了深圳以后,每年总要碰上几次台风。在小学生,固然台风的时候不用去上学——像我九岁的儿子,就时常盼望着黄色风暴的来临,那样他就可以在家好好地玩上一天了,也不用做作业——但成人的世界却照常运转。有一次我上班的时候正碰上台风登陆,虽然打着伞,全身还是被淋透了,伞骨也被吹断了,只好打电话请了半小时的假,回去换衣服。换了衣服之后,自然还是得去上班——这是成人世界的无奈。
在诗人的笔下,风雨总是充满了诗意。其实,充满诗意的风雨总是降临在别人头上的风雨,若是自己身临其境,恐怕也就要变成凄风苦雨了。下雨的时候,最惬意的莫过于哪也不去,就呆在自己的家里。外面就算风狂雨暴,也与你无干。如此,既免去了受风雨折磨之苦,亦可得欣赏风雨中的诗意之乐。甚至,悠哉游哉地站在窗户边,看着别的人们在风雨里奔忙,你能从中得到一种近乎残忍的乐趣。如果这时能有一二知心好友在身边,喝喝茶,聊聊闲天,那几乎就是人生最大的乐事了——如果没有,读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外面仍然下着雨,据天气预报说,未来的一周都将是风雨天气。因为这假期,使我有幸躲过了这几天的风雨。虽然假期很短,以后上班了免不了仍旧要碰上各种风雨,要来的也就由它来吧!
古人云“欲持一瓢饮,远慰风雨夕。”在这个陌生而繁忙的大都市里,恐怕也难得有一两个像我似的闲人。我还是借着这难得有闲时光,好好地读读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