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一直让我保持着很好的印象。就像现在的年轻人看美国一样。
那是一个开放的朝代,到处是诗歌的海洋,上至皇帝大臣,中到有产阶级,再到社会底层的贩夫走卒,谁的心里和嘴里都有着自己喜爱的诗人和诗歌,就像当代每个年轻人的心里都把自己作为某某星的铁杆“粉丝”视为自己梦想和极度感情的代言人。
唐朝的盛开,如同命运的注定般,在它开始的时候就已呈现出恣意汪洋的神态。如同一个孩子,他的吉瑞之气,不但来自于他不同的气质,也来自于他丰盛的家庭和家庭背后那充实的底蕴。从政治上讲,它没有出现独尊儒家的现象,而是把道、佛、儒并列着进入朝堂,进入学府,进入民众的生活,人人都可以自由地选择思想,从中吸收自己倾心的甜味,呼入自己喜爱的浓浓气息。因而。它的文学也因此得益发展,并成为中国诗歌的顶峰之作。李白生活在盛唐时期,他喝着美酒就如同现在的高官富有者,每天都能喝着温好的茅台、五粮液,在诗歌与梦想之间,不知身在何处,在道家思想与儒家精神的鼓舞下,把诗歌的浪漫火焰激起万丈光芒,感谢酒这种神秘的东西,让他在迷离之中成为“诗仙”;而同一时代中,受到单纯儒家思想教育的杜甫,却没有这么幸运,他生于盛唐,死于中唐,经历了唐王朝由盛到衰的全过程,他的经世之用的才学,他的忠君爱国的情怀,他的感叹民生艰辛的歌吟,在喝着低劣的凉酒之中,客死于他乡一条小河之上的小船之中,然而中国的传统太有力了,他获得的“诗圣”之名,全部来自于他的儒家之育。同是唐朝的酒,一个美酒的品尝者,一个却是劣酒的受害人,一杯是有人温热的,一个却是冰冷着自已手端的,一个人在欢喜,他们身边是无尽的歌舞升平,一个人在忧虑,在他的身边却是无数颠沛流离的百姓。同是一样的天空,同是一轮明月,而两杯唐朝的酒,境界感受是那样的不同,也孕育出了两个不同的伟大诗人。
说到诗歌,不能不提起一个人,一个伟大的诗人。白居易是中后唐时期的有名诗人,他以诗经的原始精华,以汉乐府民歌的形式,开辟了一代新的诗歌意境,他的生活好于杜甫,却不如李白,但却并妨碍他成为中国历史上直接体现民情的诗歌王子。
思想的多样性带来了生机盎然的社会景象。没有某一个思想能主流整个社会的思想潮流,没有某一人的说法,能成为“语录”或重要思想的唯一标志。诗歌是唐朝的象征,诗歌又反映着一个朝代的全部酸辣苦甜的全部内容。当隋朝和秦朝一样,在经历短短几十年的飘摇统治之后,紧接着就是一个伟大而恢弘的时代。
从唐朝的一开始,就有着一个伟大时代的寓示:以王绩、“初唐四杰”和陈子昂为代表的诗人,一扫六朝的绮丽之风,把诗歌从宫殿之中推入民间与草根之间,把骨头的坚硬融入诗歌和文章之中,由此启开了唐朝诗歌的大门,唐太宗李世民更是一位身体力行的诗人,他的诗歌明朗爽快,清新飘逸,或直抒胸怀,或感情充沛,在各种思想的营养之下,在一片诗歌的花海里,升举起李白、杜甫这两位旷世的伟大诗人。在唐玄宗的时代,李白和杜甫如同两颗闪耀的明星,中国的广阔大地上持久而明亮地照耀着。
唐朝的开放是自始至终的,从它建立之际,到它败落之后,无处不以开放的姿态,无时都以开阔的视野站立着。它看到了四野,看到了地球,看到了天边之外的世界。它容纳着各种思想的激情澎湃,它包容着各个民族的天性与习俗,它吸收着来自边远民族的艺术精华,又以自己磅礴的气慨,把自己灼热的温度向外辐射,向外推广,向外哺育;它没有边界的影响既有战争的一面,更多的是来自于它无与伦比的思想影响。至今,我们可以在中国边界的国家里,看到盛唐时留下的所有影子。而我们自己呢,却在一场场动乱之中把真实存在的历史文化化为乌有,而因为政绩重新制造着新的用人工垒积起来的假冒伪劣。
在经历了安史之乱的中晚唐时期,唐朝仍旧保持着一个大国的风范。新的乐府运动和古文运动,造就了韩愈、白居易和柳宗元这一代文豪。紧接着又有了李商隐、李贺和“小李杜”之称的诗人。新的古文运动为宋代开启了散文和新词的天地,也为中国历史上文学向更高的层次的迈进,开辟了一条新的大道。
历史有许多相似之处,开拓疆域的汉朝和盛开的唐朝,都有一个相同之处,那就是在经历一个短暂的大一统王朝之后,使历史向更加辉煌的时代更大一步地前进着。正是一个个短期的铺垫和修理,如同一位功不可没的木匠一样,把门开大了,把窗口开启了,把坚实的横梁坚固了,他却走了,把清理和驻守的任务交给了后来的人们。在唐朝的绝响之后,中国的历史一直在默默无闻地沿继着一种高潮之后的呻吟,一直努力在角落处开辟更大疆场院的尝试,可惜,他们没有看到,这种从哲学上讲是必然失败的这个规律。
盛开的唐朝,让人产生着无尽的联想。
不知为什么,在我的想像中,一朵盛开的牡丹出现在一片花的海洋之中。她是那样的璀烂而明亮,在她的花蕊处,几滴如玉般透明的水珠,闪亮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