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才打开一条缝隙。
狗日的,没搞女人吧,我几乎要疯了。
等一会,等一会,哥们。洁伟几乎是边系扣子边求饶着。
等我一脸铁青冲进去时,我室里的门紧闭着。我听到一阵匆忙的声音。当我冲进卫生间时,我听到身后大门轻轻打开又关上了。这时,洁伟一脸讨好的凑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想你明天才能回来的。
一屋子女人的骚味,我告诉你不要叫女人,要搞你自己回宿舍去搞,我平静地对洁伟说道。
对对对,对对对,你说的对。洁伟得理且饶人的地承认着。他这样子真的让我发不出火了。算了,以后不许再乱搞了,把被子洗掉。
八
一粒茶色的药丸,像一颗星星一样,散落在我的床头。对着阳光,我仔细看着,这是一种我没有见过的药品,是避孕药吗?不像。是兴奋剂?
洁伟,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他妈开玩笑呀?洁伟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慢腾腾地接了我的电话。他绝对不是在工作岗位上。
不好意思,哥们,我们头正训话。没敢接你的电话。什么事?
那是什么药?
又是好大一会没说话,估计他正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说话呀?你狗日的不想活了!我对他训斥着。
哥们,别声张,是好东西,你用一粒就知道了,有劲呀。
洁伟,你小子,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把拿在手里的那粒药丸抛起来,它划了一道优美的弧型,准确地钻入了马桶“噗”地一声,像我们国有企业的财产一样蒸发了。
活够了,活腻味了。我边骂着,边火气冲天,仿佛洁伟就在我的眼前。
搞女人就搞呗,还搞成了毒品了。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了?
九
我干的活儿是一种叫钟点的工作,是一种纯正的体力劳动。说高尚是工人阶级,说不好听的就是叫蜘蛛人,就是把自已吊在一座座大楼上,用刷子和化学洗涤剂绞合着,一心一意地替人擦拭污垢。在中国有大地上,城市就像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怪物,以雨后蘑菇的速度,只争朝夕地以一座座大楼的模样,快速而突然地耸起。那些乌龟一样的汽车,那些黑烟,那些人类吐出来的二氧化碳,使城市的灰尘像阳光一样,像污秽的空气一样,像牲畜的粪便一样,一天天增加,你说大楼能永远保持清洁吗?我干的就是每天把自己吊在半空里,背对着文明而饱满的城市,面对着灰尘用一把沾着化学制成品的刷子不停的工作。
说起这项工作,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她就表现得不屑一顾,她说那是清洁工,和擦拭马桶、卫生间一样,唯一的技术含量就是把一根绳子系得牢因些,摇摆得准确些罢了。就因为这句名言,她得到的是我一声巨响的巴掌,然后是没有一丝留恋的分手。
这些婊子们,她们怎么能想到,就在她穿着的华丽的衣服上,在她嗲声嗲气文明地吃着的西餐里,在一件件高消费里,哪一样少得了我在半空里一刷子一刷子的技术含量。
其实,干我们这行的,也有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欢乐。当我们休息时,脚上是密集的人流和车流,远处是一群群挤成一团的楼房,就连那城郊附近的高尔夫场、老爷太太们练习驾车的场子,都一下子拉近了。这些远处的略显模糊的美丽景色,让人体验着心旷神怡的娱乐。还有一些不能说出来的快乐事,就是在高楼里通过窗口看到的男盗女娼,看他们和她们面对突然袭击的我们,那种惊惶失措的样子。
十
洁伟出事的那天,我被吓呆了。
那天我们没有什么活儿要做了,因为冬天总是让人无能为力,没事做的时候,我们的包工头就让我们休假,借这几天,我一个人背着包去了一趟上次去的美丽峰,直到把自己带来的食品吃完喝尽,才意犹未尽地踏上回去的路程。
等我走进大楼里,过道里一大群身穿制服的政府人员,他们川流不息、兴奋不已地上上下下,就像野猫遇到了臭鱼,疯子遇见了新鲜事。
请问,这里怎么了?政府人员没一个人顾得上回答我的问题。
爬上五楼时,我的房门前一大群人,房间里也是一大群人,被砸开的铁门无古地靠在墙边。
你是房主吗?我目瞪口呆之际,终于有政府人员铁青着脸问话了。
这是怎么了?我嗫嗫地小心问道。
刘洁伟是你的什么人?一位公安用审讯的口气说话了。
是我同学。
怎么死在你的房间?说!那位公安公务的口气让人难以忍受。
死?洁伟是死在我这里?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刚回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对着那位公安嚷了起来。
别激动。一位年纪大一些的人过来劝住了我。
结束语
命案就这样发生了。在我坐在山里的时候,洁伟和一位不知名的女子,被一种不可知的力量和空怖左右着,在我的房间里经过生死搏斗,光荣地牺牲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尽管这种死亡对外人来说,可能这样的情杀或凶杀更津津乐道一些,但对我来说,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在我的床下,一粒茶色的药丸滚落出来。
那是一粒透明的药丸。在阳光下熠熠闪着柔洁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