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心里的坏人情结

    　　每次想到写几句自己的心情时，总是控制不住想些别的事情。这次，我就想起一些“坏人”的情节。

    我当坏人，大坏人！记得，有位朋友告诉过我，他从小就敢这样回答老师。老师太希望他说当科学家、当解放军、当工程师、当人民教师

    坏人总是一种热烈的气氛。当坏人出现在不同的场合中时，仿佛有一种热闹的情绪跟着一起来的似的。在他们到来前，冷清清的文明礼貌、客气气的对话交谈、拘束束的行为动作，总之，好人是不欢乐热闹的代表，好人多的地方不那么自由和自在，好象有许多看不见的绳子束缚着好人的手脚。可是，只要有坏人能来，你会发现，冷冷的场子里立即就有一种不同的氛围，坏人们总是能带着很多不拘一格的热汽腾腾的欢快来。

    坏人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在电影和书刊里，你可以看到，那些坏人最讲礼貌，给人最好的外表，不但服装得体，就是吃起东西来，也是山珍海味，大快朵颐。

    在文艺作品中，坏人总是坏得理直气壮，坏得让人觉得可爱，坏得让人痛快淋漓。小兵张嘎里的胖翻译官，南征北战里捉人鸡犬的匪兵甲、乙，苦菜花中的地主狗腿子等，加上当代电视、电影里那些所谓“坏人”都直率得可爱，吃了你的是看得起你，看上你的女儿是你的福气，抢你家的粮食扒了你家的屋那是为了爱国，甚至看上漂亮的穷人家女人，也都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男人的柔情似水。

    在回过头来看我们宣传作品中的主角，你不说他不是好人都不行，必须让他们成为好人。这些人真得也就是典型的好人榜样，那些高大、那些清廉、那些诸多的原则信仰，真得不是我辈之人所能学得成、学得来的。我们不能为了革命事业不要父母、家人，不能像他们吃得都是米糠野菜，佳酿美酒喝不上，就是白面饭在电影上也没见吃过几回。还有连孩子想吃个咸菜都成为奢侈的事情，因为母亲告诉孩子，那些咸菜是许多好人的党费，党费是坚决不能让孩子当菜吃了的严肃事。

    我觉得当个好人最大的不好处，就是限制的太多，不能表明自己的态度，包括非常想要的东西、非常想说的心里话，非常想去办的事情，就是对面走过来的漂亮女孩子，也不能多看几眼，更不敢上前讨好约请人家喝咖啡、看电影、一起旅游看风景。

    当坏人是每个人心里都曾有的强烈情结。坏人能享受生活，大坏人更能让自己的感官得到充分享受，让自己的心底的忧郁情绪天天得到宣泄，让别人能够知道自己不虚伪做假，不像那些明明是小人的人，却要装成君子的样子，用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悄悄做下的偷鸡摸狗勾当。

    好人即使再多，凑在一起，也是没有多少乐趣的。好人就是心里有气也必须憋着，必须要做各种各样的精神文明标兵，工作必须废寝忘食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过，否则就会受到各种制度措施的惩罚，受到身边诸多君子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好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人民群众的监督，人民群众的利益是根本利益，而个人办个私人事情根本就没有一丝的自由。你想想，没有自由的好人是不快乐的，不快乐的事情又能坚持多久，好人不是都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而当坏人就不同了，他只要出现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能很快地活跃起来，像一个繁荣昌盛的市场，什么样的树上站着什么样的鸟，什么样的人办着什么样的事。好人想着去变坏，坏人变得更加坏，最坏的大坏人还要装成大好人的样子，你说，这些巨大的变化是不是一部轰轰烈烈的人间喜剧片，是不是一场让坏人和好人，都会觉得是很有意义的表演？

    坏人在生活中形式多样，自由竞争，它可以直接在网络上把自己胡说成美男子，在异性面前说身家百万资产之类的神话，可以拍成比电影还神话的神话；可以找出各种理由和借口，把别人的妻子勾引过来，用钱也好，用权也好，用美丽的谎言也好，总之，那可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不像个别的没有官德官员那样实行强权政治，拉弓硬上弦，又不像好人那样全凭责任和义务及英雄气概来吸引女人。坏人是快乐的，起码受到的束缚就很少，没有什么心理的负担，用外国语说就是心理阳光，他们可以面对漂亮女人眼睛发绿发亮，可以面对金钱手心奇痒不择手段，可以面对权力的好处、想方设法、行贿受贿，最后得意洋洋地享受成果。

    回过身子，我们会发现这样一个现实：当坏人成为不受社会道德约束或惩罚的群体时，当坏人越来越成为时尚的对象时，当坏人得到的好处大于当好人时，我们没有理由和必要去做好人，没有必要去守候所谓的精神家园，更没有必要因为信仰而让生活处处枯燥无味，只要不去触犯法律这条高压线，不犯杀人越货强奸偷资的罪，谁不想让自己的生活丰富活跃起来，谁不想让自己的感官得到最大的享受，谁不想让家人和父母过上幸福富裕的日子？

    社会的发展都是要经过坏人盛行的阶段，就像一个年轻人必然要经过爱追着看女人的年龄一样。每个历史的过程都要有过滤和调合异样色彩的时期，在反复调合的过程中，才能让黑白之间出现更多的色彩。

    不过，我还是希望，坏人猖狂的时代能够变得短些，如果当好人的代价太大了，大到得不偿失的程度，这个社会就会没有了好人，一个没有好人的社会，是一个可怕的社会。我们谁也不想生活在一个可怕的人吃人的旧社会吧。

    当抱着做一个坏人的情结，走进金钱的时代，坏人气息变得越来越浓的时候，我也想下水趟趟河水的深浅。我毕竟还是一个没有成熟的坏人，只能在这里尝试着，用文字的丑恶过了一回嘴瘾，权当做了一次坏人。

    说真的，当坏人也真得痛快淋漓，就在今天，我居然大着胆子破天荒地，对一个年轻的女人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