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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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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宣泄,也不用害怕,见到他你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因为你知道你有更安全的地方可以表达感情的。”虽然他绝不会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可是他知道这是剔除她心中那个男人的险招。

    他向来自视甚高,在专业上如此,在其他方面也是如此,不然他不会五岁就离家出走,只为了给父母一个教训,让他们去反省是彼此的骄傲重要,还是他们三人的家重要,不然他也无法从容地陪他自幼游走江湖的不良老爸,玩这么多年攻防游戏,而没被符咒牵制过,反而一翻脸就治得了他老爸。

    “这样对你不公平!”汪静娟终于能够摆脱利思昀而思考,她离开他的胸怀。

    靳培凯扬起自信的微笑“我知道自己的定位,当我是你的心理医师,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事,你堂堂的总护理长,可以特别为我护理,我自然可以特别替你作心理门诊。”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过去看心理医师?枉费我们江医师和黄医师口碑那么好。”汪静娟突然茅塞顿开“你真的很聪明耶!什么事都那么轻松就解决。”

    才怪!我现在就自己搬石头砸自己,靳培凯暗怪失言,她真要去找他们什么江医师和黄医师的,无疑是他送羊入虎口,她们全医院哪个男性医师不是对她心怀不轨?就连那些比她小四五岁的实习医师都高喊学历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

    “静娟,看心理医师别找自己工作场合上的,最好找能信任,又没有太多牵连的,距离不要太远,你知道情绪有时候来得难以预期。”这句话的意思是除了我靳培凯,别人都不可信任,而我就在你楼上,你三更半夜想不开我都随传随到。

    “那你们医院有没有你觉得比较适合的医生?”

    “我最信任我自己,你觉得怎么样?”他不讳言地再次推荐自己。

    “可是你的专长是脑科、外科和葯理医学。”

    “因为是脑科所以管用,精神科和脑科本来就是连带的,你不相信我?”他摆出了一副从来没有病人不相信他的表情。

    汪静娟摇头“不是,只是你那么忙,要看病又要处理院务,我也很忙。”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就住楼上楼下,我值班的时间也固定,你不久要放暑假了,至少可以不用去学校上课,医院方面暂少代点班,实在排不开才自己代班,先解决自己的问题,才有更多的心力处理人事问题不是吗?”他很快就安排好了,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当然他实际的用心是替自己争取约会时间,可是却一点也不露痕迹。

    “谢谢你,靳医师,那么我就麻烦你了,门诊费怎么算呢?”她认真地说。

    “就依健保的门诊费好了,一次五十块,等你完全没问题了,再一次算清好了。”在心里他已经被打败了,她还当真要付门诊费?没办法谁教他爱上个傻大姐,程志新叫她萝丝,那个单纯又天真的老实女人,有时候还真像。

    汪静娟困惑地皱了一下眉,哪里出问题了,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不对耶,健保好像有自付的部分。”

    “我在家里看,不用挂号费嘛,而且我也不能多收你费用啊,那会成为下属的不良示范。”他轻松而有地见招拆招。

    “就是这点不对,我去医院看病,健保卡会盖章,医院可以跟健保局申请给付,但是你不能因此得到给付。”

    靳培凯还是笑得自然“这就是社会福利呀,你缴税让国家栽培人才,人才回馈社会,我们不必什么事都靠政府机构,老百姓自己就可以做一些基本的社会服务了,你不也担任了慈善机构的义工?”

    她明白了,他就是要帮她,但不要让她有心理负担,他真的很好。

    “谢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不能占你时间。”

    “这样好了,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你在家的时候陪我吃晚餐,那我就把时间占回来了不是吗?我们扯平。”他本来就知道自己聪明,但没想到聪明这么有用。

    “你真的很聪明,什么事都设想周到。”汪静娟好生佩服,这下她什么顾虑都没有了,也不能再推托了。

    “那就从今天开始,我们出去吃个饭,你先下去换件衣服,我一会儿下去接你。”没得商量的,他拿起电话,就向餐厅订位。

    天才虽然脑筋动得快,所向披靡,但是有时候情势比人强,也是莫可奈何,那天约好了一起去吃晚餐,无奈靳培凯兴高彩烈地正替汪静娟打开车门时,杀出了个不速之客,他最不喜欢的程志新,又带着那自以为的爱心晚餐,破坏了靳培凯的处心积虑争取来的定情晚约。

    两雄相争,风度是最重要的,虚实也不能一下就被探知,所以自己若无其事地、心无芥蒂地监视着程志新的爱心晚餐,一个晚上就听程志新满嘴宝贝、宝贝地叫,很刺耳、很难听的两个字,这么适合静娟的两个字怎么有人可以叫得这么难听?更奇怪的是很晚了,程志新居然赶起人来了,真奇怪,该走的是他耶。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程志新是她的程哥,他是靳医师,当然这时不能互别苗头,反正她只当他是哥哥,和利思晟没两样,所以风度最重要,以退为进才聪明,今天没了还有明天,程志新不可能天天来,他可是把值班排到月底的,他占了天时地利,少了人和没关系。

    不过一个礼拜过了,靳培凯发现他连天时也没有,这一个礼拜他们没碰一次面,每天有不同的男人接她出去,虽然都很早回来,但回来都是利思晟送她回来,真是奇怪极了,有时候程志新会来找她,有时候是宣靖涛来找她,一待也是待很久,为什么会这样?

    靳培凯百思莫解,难道她想不开,想藉别的男人忘记利思昀?不可能,她不会忍心利用别人,那是她的道德感所不允许的。可是前一个礼拜,她一下班就都没出去过呀!他从出院回来后,就每天观察她作息,她的生活再简单不过了,上下班,和几个朋友往来,假日带干儿子去玩。

    好几次他都想冲到楼下问她原因,不过都按捺下来了,她对人是照亲疏按一定的交情对待的,轻易想突破会欲速则不达,可坐以待毙绝不是靳培凯的作风,于是他聪明的脑袋很快就有了答案,信步走到楼下。

    听见了叮咚的门铃声,汪静娟放下了正在整理的行李箱,前来应门。

    “靳医师!请进。”她打开了门,大方地请他进来。

    靳培凯看见了她客厅的一只旅行袋“你要出远门?”

    “嗯!回学校口试论文,这个礼拜同事们每天请吃饭,都没什么时间准备,有点紧张。”她在冰箱中倒了一杯冰水给他。

    原来这样,那还好,一定是一群人一起吃饭,才会别人接她出去,利思晟送她来。

    “恭喜你,别担心,你不会有问题的,去多久?”

    “十来天,会在紫莺的婚礼前赶回来,对了,这是紫莺的喜帖,宣先生来送的时候你不在,托我转给你。”汪静娟在电视机上,拿出一张喜帖给他。

    少掉一个劲敌,靳培凯高兴地接过喜帖“我一定参加,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谢谢!紫莺处理得很低调,婚礼都是宣家筹办,所以我们也没什么事可帮的。”汪静娟代好友谢过他。

    “我是说你出去的事。”难道她不知道他只关心她吗?这傻丫头,脑袋都想别人的事。

    “不用,明天程哥会来接我去机场,回来的时候,他也会接机,学校那边都安排好了,梦渝也要去商学院口试,我们两个同行有伴,对了,我麻烦你保管我的钥匙,万一心婷来了,忘了带钥匙,我留话请她上楼跟你拿好吗?”

    “当然没问题。”他爽快地答应。

    汪静娟于是进房子去拿了一串备用钥匙出来,交给他,他伸手接过钥匙后,顺便执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一吻“幸运之吻!”他说得很自然。

    “谢谢!”因为他是那么地处之泰然,她也就不好太见外,不过这举动真的吓她一跳,他怎么这样?怎么样呢?她不会讲,就是怪怪的。

    “明天我送你。”

    “真的不客气,已经和程哥说好了。”

    “我陪你们一起去机场,算我尽一份心好吗?你不认为亚洲医学之光送你一程,你通往哈佛医学院的博士之路比较亮?”他半开玩笑地说着,没人厚脸皮到自吹自擂,可以像他说得这么自然。

    汪静娟笑了“你真的很特别,总是好自信,又不会咄咄逼人,那就有劳了,我的确需要你的自信。”

    “对了,你有什么事吗?”她这才想起,他应该是有事找她的。

    “要口水喝的。”他别有用心地盯着她艳红菱唇说着。

    汪静娟当然没听懂,在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明天见!”把水交给他后,她甜甜地笑着。

    “明天见,论文可以借我看吗?”接过水他顺便问了一句。

    汪静娟又进房拿了她的论文影本给他,他接过之后才告辞。

    程志新依时来接汪静娟,见到靳培凯开门,意外极了。

    “志新早,静娟一会儿就好了,麻烦你特地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靳培凯诚心诚意地说着。

    在程志新听起来,这些话不得体得很,好像静娟是他的所有物一样,这话几时轮得到此人说了?但是他说得是那么地有诚意,又那么自然不过,也不带敌意。

    当然当人家哥哥的也不能有敌意喽,他比宣靖涛可爱多了,知道凡事敬老尊贤,好吧,就列入观察过滤的对象好了。

    “哪里,静娟是我的宝贝,当然要照顾,培凯你不必上班吗?”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他虽然是院长,但医院不比公司,没这么随心所欲吧。

    “我休假跟着去送静娟,方便吗?”靳培凯有礼地说。

    “当然!”他什么时候和静娟有这种交情了,依静娟的交友原则他还是新邻居的点头之阶段才是,程志新口头上答应,心里却困惑地想。

    不过程志新的戒心很快就放下了,一路上靳培凯都对汪静娟面授机宜,以他专业的角度把汪静娟论文的优缺一一地分析给她听,并拟出几个他认为重要的问题要她口头答辩,再根据她的答辩给矛建议,用心的程度,让人感佩。

    他是个天分极高的人,汪静娟从他看她论文的角度就知道他年纪轻轻差点得诺贝尔奖不是没有原因的,让她最佩服的是他自信自负,却不带刺伤人,问题很犀利,态度很诚恳。

    “你一个晚上没睡吗?”汪静娟好奇地问。

    “睡了几小时,回头我会补回来的,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提点意见希望对你有帮助。”靳培凯深情地望着她,但说得却很淡,他知道静娟不太会正视他的,所以不怕她看见他眼里的感情。

    “谢谢!我受益良多,你的意见很宝贵,我没有把握的地方到那边,会马上找资料补强。”汪静娟感激地看他一眼。

    “嗯!其实压力不要太大,在护理方面的问题,你处理得非常好,光是这些一定可以通过的,我的意见是就葯理方面的补强,你知道我的标准是比较苛的,所以参考参考就好。”他不想给她增加任何压力。

    “你太客气了,你真的是个良师益友,在你身上我总学到好多。”

    听到她这句话,只睡两个小时的他,觉得什么疲惫都没了,不过这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当她的良人,但这是迟早的,他相信。

    程梦渝和程志新两兄妹,一路都在观察靳培凯,心婷说得没错,这男人真的很危险,静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对静娟疼惜呵护,静娟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但是只要他一翻脸,静娟会尸骨无存。

    程梦渝从后视镜中看着静娟单纯认真地思考着刚才他们讨论的问题,而靳培凯则始终深情地看着静娟,见静娟有动静,他会把感情收回,但对上她和哥的眼神时他不会掩藏,只是坦然而礼貌地一笑,为什么?

    他故意的吗?为什么要故意?给他们看有什么呢?他如果想追静娟,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心思细密的程梦渝实在不解,在医院的时候他好像不会这样,虽然接触不多,可是全院都知道他喜欢静娟。

    他真的很可怕,他开始在行动了,而且是认真的撒网了,他一定知道静娟只对病人好,出了医院就是陌生人,所以他表面依着静娟的方式让静娟没警觉,其实一步步地逼近静娟了,他现在可以坐在静娟的身边,就是他和别人最大的差别,而静娟一点都没发现。

    冷静的程梦渝想到这一层又忧又喜,喜的是这么强的人,一定可以拔除静娟心头的那根朽木,忧的是若他伤静娟,绝对比利思昀痛上千万倍。

    程梦渝写了一张纸条递给程志新,要他在静娟出去这段时间,好好地了解靳培凯。

    程志新一看,真不愧是他的亲妹妹,几个丫头的大姐,脑筋动得快,观察得也仔细,只是这超级女强人,处理自己的感情就程志新暗叹口气。他的这些妹妹们,哪一个不是聪明、独立、工作能力强,但谈起感情,就只有心婷表面上洒脱,但她从没有认真过,紫莺没有感情经验,眼看就要被强娶了,静娟伤了一回无法复原,梦渝最惨,等一个不知流落何方的人一句原谅,也许到生命终了都等不到。

    到了机场,两位男士依依不舍地送她们出关,临走前,程志新在两个妹妹的脸颊上香了一个“祝好运!”

    “谢谢程哥,礼拜天记得带帆帆到我那儿玩。”汪静娟交代着,那是她和干儿子的约定,即使人不在,她都希望有人代做。

    “放心!你要是在国外有人要,就生个孩子再回来。”程志新开玩笑地说。

    汪静娟白他一眼。

    “走了!靳医师谢谢你,再见!”汪静娟朝他道别后即转身。

    “静娟!”靳培凯突然叫住了她,走上前抱住了她“加油!”然后抬起她的脸,低下头,轻轻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塞张纸条给她。

    汪静娟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傻了,连程梦渝都愣了几秒,才提醒汪静娟飞机不等人,靳培凯则若无其事,坦荡荡地朝她比个胜利手势。

    上了飞机,汪静娟还没回神。

    “他字条写什么?”程梦渝关心地问,这危险人物真是出人意表,他到底什么用意,把静娟弄得心神不宁要她怎么口试?

    汪静娟打开纸条一看,画符似地写着:

    你要去口试,所以在你唇上加个幸运的祝福,这是传自我老爸的秘法,效验无

    比,祝顺利。

    你的亚洲医学之光

    看了纸条,汪静娟松了口气“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两光父亲就教出两光儿子。”她将纸条递给梦渝看。

    不过她有点不甚快意,怎么可以把人家的初吻当符咒用,那是连思她顿了一下,奇怪的是没有那么深的罪恶感了,那是连思昀都要不到的呀!

    程梦渝看了一下字条,这男人,危险!他予取予求,却又全然不让静娟防备,可是他真的替静娟着想,不然不会顾及静娟的心情,写这么张纸条,也不会为静娟如此用心地彻夜看她论文,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把他列入观察名单吧。

    在回程的路上,程志新先开口“培凯,谢谢你为静娟牺牲睡眠。”

    “不算什么,静娟论文真的写得好,在护理学方面她很优秀,只是少了一点自信,我只是帮她打气。”

    “你的确是‘打气’,你吓到她了,她一定一路胡思乱想的。”程志新埋怨道,虽然当静娟是妹妹,可是当着他的面吻他的宝贝,还是让他不舒服极了。

    那感觉就像端午节那天知道宣靖涛轻薄了紫莺一样,都是他的宝贝呀,这些野人们,怎么都没把他这个守护者放在眼里?亏之前还认为这人比宣靖涛懂事呢!

    结果这家伙比宣靖涛恶劣,至少姓宣的在他面前,不敢对紫莺太过放肆。

    “不会的,我跟她说那是幸运的秘法,因为她要口试,所以在唇上封印,说那是我老爸教的,她一定相信。”靳培凯坦然地说,对静娟他有顾忌,对其他人他根本不在乎。

    程志新痛恨地看他一眼“王八蛋、龟孙子,居然把静娟重要的初吻当符咒用,你知道静娟连未婚夫都不肯在婚前给他,她想像他养父母一样,婚前只是纯粹地牵手散步,婚后却可以恩爱到同赴天国。”

    靳培凯自在一笑“我知道利思昀有什么没有什么,我会把利思昀完全从静娟心中拿掉,那不过就是个幻梦,在她刚失去挚爱的双亲时,谁只要在她身边,陪她难过,逗她开心,就可以赢得她的信任,利思昀不过就是一时走运。而现在能够打开她层层防卫心锁的人,才能得到真爱,那个人一定是我,我是特别的,我对静娟做的事也是特别的,不需要跟任何人比,她父母相爱的方式,我给静娟的爱,就是封印式的,她的爱由我开封,她的悲由我封禁。”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嚣张、狂妄、骄傲、跋扈、自负得有人缘?

    程志新把车停在路边,定定地盯着他看许久,他始终就那么理所当然而坦荡自在,那是一种无视于别人的挑战,却也不是污蔑敌人的态度,好像摆明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但我就是要这样,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想打架我奉陪。

    “你没失败过?”程志新好奇地问。

    “你呢?”靳培凯不答反问。

    程志新笑了,没失败过的人,不会有他那种安然不动的霸气。

    “祝你好运啦,爱情和任何其他你经历过、学习过的事都不一样,除了自信和能力、聪明与才智之外,你还得有好运,有了好运,还得有缘有分。”程志新说出了肺腑之言,他和心仪的紫莺就是有缘无分。

    “谢谢!”靳培凯谢得诚恳而理所当然。

    程志新不得不喜欢他,却又不甘心地想踩他一脚,他那早知道可以得到认可的态度真是令人不舒服,可是如果表现出来,又显得自己器量小,他就不能少优秀一点吗?

    算了大舅子是不应该和妹婿计较的,何况他往后有苦头吃了,谁让他挑上迟钝又脱线的萝丝,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被气死、呕死、憋死然后只求一死。

    想到这一点程志新心理就平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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