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个问题问。
“今天刚认识。”
那怎么对他笑得那么甜?对我就随便点个头?他不悦。
“长得不错。”他故意这么说,看了一下她的表情。
“嗯!我们的血统也是很不错的。”她与有荣焉,脸上泛着光彩。
你还应得那么顺?我哪一点输人了?他气闷。
沉默了一会没开口,再看她,她已经睡着了。
时差没调过来,伸手放她靠邻座的椅背,让她睡得舒服些。又卸了她一道心锁了,他很满意。
然而一天之中也不是每件事都能满意,带她上医院看脚,看完后,她居然不住家里,说不放心梦渝,所以要到梦渝家住,等紫莺婚礼完后才回来,那就是两天,这两天都别想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庆功宴白订了,他们的晚餐约会没有实现过,一次都没有。
虽然不高兴,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送她去梦渝家,说什么她都不肯让他抱上楼,拜托,三楼耶!被她跛上去,不是白费他一番工夫。两人在楼下僵持很久,还是心婷看不过去,说她两句,她才听话的。
看来策略有必要调整,回程他用心地想着。
婚礼通常都是喜气洋洋的,不过宣靖涛的婚礼气氛很诡异。也许时间不对,新娘的好朋友心婷,上个星期公司的货轮沉了,她手下的员工为了投机,省一笔保险费,反害得心婷面临高额损失及违约金的偿还,还不了关会破产,所以大家都替她担心,梦渝则高烧不退,静娟扭伤了脚。
宣靖涛的助手也奇怪,面对梦渝就冰着一张脸阴阳怪气的,看见静娟又和气得很,好像在打静娟主意,就不知道静娟什么心态了,对那个冰人似乎有好感,都不见她对陌生人的那种客气和疏离,这令他不太高兴,除了对他例外,她不可以对别的男人卸下防备,那多危险,男人哪个不打她主意的?当然心有所属的宣靖涛例外啦。
不过这些都不顶重要,他只要盯着静娟,看好她别让她太过走动,别让任何心怀不轨的男人有机可趁就好了,不过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毕竟在她的程哥和思晟哥都在的场合里面,很多事是轮不到他的,这点他心里有数,所以若无其事地当当招待,认识认识新朋友,是必要的,谁让他名气大了点,名人就是有这点不好,到哪儿都不能躲在角落。
长得帅也有些不好,女孩的盛情难消,多怕静娟以为他花心啊!虽然事实上他的确花名在外,可是那是还不想定下来,现在有目标了,他断得可干净了,然而她却不知道,也不是要向她讨赏,只是希望她知道他的诚意而已。偏偏天不从人意,就是有几个以前的女朋友,正巧来了,她们还不知道他已经不玩爱情游戏,都还殷勤得很,在这种场合,也不能不给人情面,聊聊天总是必须的。
被几个女孩围了十几分钟,他一望向会场,找着静娟的身影,找到了,又是他,宣靖涛的冰人助理季尹诺,已经是第三次了,他们两个谈了三次的话了,每次都超过十分钟。
忍了一下,靳培凯才神色自在地走过去“季先生,不好意思,打搅一下。”客气地打过招呼后,才温和地对心上人说:“静娟,你站太久了,去旁边休息,坐一会儿。”
“靳医师谢谢你,可是我不觉得累,没问题的。”汪静娟觉得好奇怪,他整天都要人坐。
“你现在穿高跟鞋,对脚伤本来就很不利,不然换拖鞋好不好?或者我们去买双平底鞋。”最好是能够这样,溜出去就把她载回家,反正宴会过了一半了,带她离开这苍蝇窝好了。
“我去坐一下好了。季先生”汪静娟转头才注意到季尹诺退开了。
他是一个很杰出而优秀的同胞,在场的女孩们好多都很崇拜他,汪静娟好高兴遇到这么样出类拔萃的原住民同胞,就像自己亲兄弟受欢迎一样。
看见汪静娟追寻季尹诺的身影,靳培凯就一把炉火在腹中烧,太过分了,认识不到七十二小时的男人,居然爬到他前头,就没看过她的眼光这么闪耀地照在他脸上过,对她那么好,她一点也不知道,他把手握得死紧,关节直响。
“靳医师,你不舒服吗?”汪静娟终于注意他了,他脸色不对。
“嗯!”他尽可能平淡地回答。
“怎么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汪静娟马上关心地探他额头,量量他脉搏。
机会来了,他内心暗喜“你可以先走吗?”
“不行耶!你不能开车吗,梦渝生病了,我得照顾她,程哥心情很差,可能也需要人陪,最重要的是紫莺,她现在很无助,待会我得上去看看她,帮她想想办法。”汪静娟困扰地说,很快地她想到了办法“我教思晟哥送你回去好不好?车我会帮你开回去,如果你不怕我开车技术不好的话。”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胃疼而已,我可以等你。”靳培凯开心了一点,她还是关心他的,可是她只有当他是病人才关心,不够理想。
“你不用等我的,程哥会送我回去。”汪静娟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非等不可,今天是这位世纪末情圣失恋的日子,谁都不保他不会一时寂寞空虚,把魔爪伸向静娟,靳培凯不敢掉心轻心。
“没关系,你忙你的吧,记得小心自己脚,上楼时叫我。”拆开了她和季尹诺,他就大方得起来了,其他的人她自己排拒得很好,他没有必要去惹人厌。
结果一心想溜的人留下来成了招待,那位总招待,冰人季尹诺则送高烧不退的程梦渝先回去了。失意人程志新则在婚宴后,仍去藉酒浇愁。
历尽艰辛地把失意人送回,他还有个麻烦,静娟也醉得厉害,她本来就善良,见程哥苦酒一杯一杯地吞,她也奉陪到底,说起酒量,她实在不错,大概自小训练有素,这一点让靳培凯感到放心,至少不会被灌两杯酒就醉,容易出问题,可是她喝多少呢?不胜数。
终于把她弄脏的衣服换掉,地板清理干净,让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他上楼回自己房子把自己洗干净,不放心又下去看看她睡稳了没。
她酒品差,差到极点,扯得他头发乱七八糟的,还口口声声要孩子。
瞧睡着了还呜呜咽咽的。
“这么想要孩子,就嫁给我,你想要几个就有几个,好吗?”坐在她床边,心疼地看着她肿胀的眼皮,轻轻地说着。
“好啊!可是你不能结婚前和别人私奔,我受不了那种打击。”她突然坐起来认真地回答着。
“静娟!你醒着吗?”靳培凯困惑地问着,因为她闭着眼睛。
“当然。”她又倒下去侧睡,背对着他。
“那我是谁?”
“程哥!”
她醉着,她是不是喜欢程志新而不自知呢?靳培凯忧心起来。
“思晟和志新你比较喜欢谁?”
“一样!”
听到这个答案他先是安心,然后又有点迟疑,现在的话算不算数?
“你喜欢季尹诺吗?”
“喜欢!”
这个答案他一点也不喜欢。
“爱不爱我?”
“你是谁?”她还会反问。
“靳培凯。”
“你最坏,拿人家初吻当作法术,一次也就算了,还两次,人家要留给丈夫的,你赔我!”她的声音有点喑痖。
“嫁给我就好了,我先用了有什么关系,傻丫头。”他无奈地摸摸她头发。
“人家答应才可能,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她伸手拨开他的手。
“静娟!你知不知道现在和谁说话?”他轻轻地摇她的手臂。
“靳培凯,楼上的大烂人,忘恩负义的坏病人,不把人当人看的花花公子,动不动就亲人家的色狼。”她生气地骂着,不忘胡乱拍他几下。
什么时候得罪她这么惨了,就因为吻了她吗?
“我喜欢你、爱你,才吻你的,怕你吓到影响口试,才说是作法的,而且那也不是吻,不要那么难过。”他柔声地安慰道。
“每一个人喜欢我,爱我就可以吻我,还轮得到你吗?我相信你,结果你这样对待我。”她又胡乱地打他几下。
“对不起,可是你要嫁给我不是吗?我用孩子赔你好吗?”
“真的?”她转过身仰躺着。
“嗯!”“男的女的?”她声音中带着期待。
“生出来才会知道。”
“你们医院有对象吗?”
“我们医院?对象?”什么意思?靳培凯皱起眉头。
“收养的对象啊?”
“收养?”
“是啊!你先跟我结婚,我们去收养孩子,你再跟我离婚,孩子给我,你不是要赔我吗?”
“我是说我们自己生,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他可以想像得到的。
“生孩子又不给孩子完整的家,会害了孩子。”汪静娟觉得烦,他怎么总是没这种观念呢?
“我们为什么不给孩子完整的家?我们两个都有责任感,都爱孩子,你怕什么?”
“我不爱你,你太花,你太挑剔,你又太骄傲,以后你会有外遇。”
“你爱我就不会有问题了,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会把所有心力放在事业上,你知道医院有很多东西可以研究的,我有事业,我办教育,只要你守着家守着孩子,我就满足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和醉了的她讲这些。
“那对你不公平,你可以去找爱你的人过幸福的家庭生活。”
“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你,我没有爱过别人,也不想再找了,你要不要一句话。”
“我要孩子,你不跟我结婚收养孩子,程哥会跟我结婚的,以前他就这样帮紫莺。”汪静娟有恃无恐,才不希罕他帮忙。
“我不准,你要结婚,只能跟我结婚,好吧,就依你的,可是我们不能一收养到孩子就离婚,我们收养孩子就必须像亲生孩子一样,给他一个完整的家。”靳培凯让了一大步。
“你真好!你要记得哦!你答应我的,打勾勾,盖手印。”她伸出小指。
靳培凯陪她玩着,明天她一定忘得一干二净,一定的,但他还是当真地打勾勾盖手印。
“我问你哦,女人要怎么做才可以让男人不知道她是第一次?我是说假如紫莺很幸运地不会落红。”
靳培凯愣了一下“帆帆不是紫莺生的?紫莺不是志新的前妻吗?”
“帆帆是紫莺的好朋友临终前托孤的,程哥和紫莺只是名义上结婚而已,现在紫莺还不想让靖涛知道帆帆不是她亲生的,本来紫莺是要在婚礼上走人的,谁知道她爸妈来了,她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就得面临新婚夜,你帮她想办法嘛,我本来想问程哥,又怕惹他伤心。”
“现在也来不及了,以后这种问题不可以问我以外的男人。”多可怕的想法,问程志新,那大情圣能想得出什么正经的建议?
“来得及,我教紫莺先把宣靖涛灌醉,她一定灌得醉的,宣靖涛很疼紫莺。”
“乱来!你们这几个丫头,不正视婚姻,盲目地逃避才会有这些乱局,静娟,你该劝紫莺和靖涛坦白,这才是解决之道,没什么比沟通更好处理问题。”
“你为什么任何事都处理得那么笃定?什么事在你手上,一下子就清楚了。”
“我比你大,大假的吗?傻丫头,除了栽在你手上,我没有一件事失控过。”虽然听起来有点抱怨,实际上他可是栽得心甘情愿。“别说话了,睡觉吧!”他打个哈欠,觉得累了。
汪静娟挪了挪位置“晚安,不可以抢被子哦,抢被子会被我踢下去。”
“你要我跟你一起睡?”靳培凯不可思议地问。
“我喝醉了就不想一个人睡,你不可以走,你已经走一次了。”
原来她刚刚哭是因为他离开,那他就不走了。她酒品不好,睡癖更差,一睡着就在床上打拳,他没抢棉被,还是被她踢下床,棉被乱七八糟地掉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