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燎地拨银子过去,甚至连总店的周转都放在了其次?
方静好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苏州的事快点结束,容少白早些回来,一切只是有惊无险。
回了桃苑,她在菩萨面前上了香,跪在蒲团上默默地念经,前世,她从未做过这些事,甚至来到了这个时空,对神鬼之说,也是半信半疑的,然而,她没有任何一刻如现在一般不安,仿佛窗外的暴雨就要掀翻屋顶。
一阵风吹过,香忽然就灭了,右眼皮猛地一跳,她腾地站起来,桃玉闻声而来,立刻又点燃了一炷香:“四少奶奶!”
“桃玉,我总觉得心里很乱,很乱”她喃喃道。
“四少奶奶是惦记四少爷,四少奶奶放心,锦绣织这么多年来都顺顺利利的,这一次顶多是花些银子,不会有事的,您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儿一早。四少爷就处理完事情回来了。”
是吗?是这样的吗?
可事情却绝非桃玉想的那么顺利。
只****而已,江南便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传闻,有的说袁有望已被成子旺秘秘密处死,又有的说,成子旺的北城已失守,溃不成军
消息传到容府,方静好正与柳氏吃饭,柳氏皱眉道:“如今北方乱的很,生意也不好做了,静好,若是那袁系军落败也罢,若是赢了,那叶永权毕竟与成子旺往来甚密,别说北方的生意,就连阿澈与叶小姐的婚事,容府会不会受到牵连也说不准”
方静好也正想到此处,吐口气道:“娘,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只好静观其变了。”
柳氏点点头,气氛颇为沉重。
方静好忽然又想到什么,再次道:“娘,那块牌匾,还是拿下来比较妥当。”
柳氏却摆摆手:“事情还未看到结果,若是现在拿下来,等成子旺摆平了那些袁系军,若追问起来,我们也不好说话,若是平息了叛乱,还是成子旺当权,我们北方的生意还要很多事要依靠他,为了容家,不能如此轻率,总之,留意些就是了,就算一个万一,成子旺败了,袁有望做了总督,事情还多着,一时半会也不会来关心江南的事,到时再取下不迟。”
话说到这里,方静好便也不响了。
吃饭的时候,众人说起北方打仗的事,葛氏对容少弘道:“幸好因为叶小姐的事,你正好回来了,否则,现在娘不是要担心死。”
容少弘为了这事也颇为头痛,皱着眉,无精打采的:“真是晦气,好不容易在北方站稳了脚跟,又跟那边的人混熟了,却打起仗来!如今我窝在江南,日后成子旺不说也罢了,问起来,我要怎么说?难不成说我怕了打仗所以躲起来了?”
葛氏道:“这事倒好说,就说我病的不省人事,那成子旺跟你结拜了忘年之交,总不能妨碍你敬孝吧?倒是万一,成子旺败了,那你不行,你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回北边去,兵荒马乱的,说不定还会让人当做乱贼杀了!”
被葛氏一说,容少弘也没了主意,喃喃道:“对对对,那些古玩”
“什么古玩?”方静好疑惑道。
容少弘脱口道:“当然是成总督与我结拜时送我的!”
方静好一怔,待葛氏与容少弘回到菊苑,便跟了过去。
“三哥,那成子旺送的东西,现在千万别到处拿出去,还是收起来比较好,最好是藏的越深越好。”
葛氏白了她一眼:“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四媳妇是嫉妒不成?”
方静好知道跟她也说不通,只是道:“日后北方的政局如何,谁也说不清,这东西,是个宝,也可能是个祸害,二姨太自己掂量掂量吧。”
葛氏啐了一口,对容少弘道:“别听她的,做了当家的,什么都要管一管,我看哪,她是眼红我们那宝贝!”
回到菊苑,容少弘望着那玉器,一只翡翠鼻烟壶,青翠欲滴、实在名贵,他想着,成子旺当权那么多年,怎么会连几个小小的乱党都搞不定?若是平息了战乱,说不定借此机会还会统一天下,到时候这东西不就是天价了?自己就发达了。反正成子旺送他这些玩意的时候,除了叶永权在场别无他人,要是出了事,叶永权自身也难保,当然不会再记挂他,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便安心睡了。睡梦中还梦到成子旺做了皇帝,他成了开国功臣,拿着那翡翠鼻烟壶,坐在宽敞的宫殿里
他这一梦还未醒,柳眉镇便出了一桩怪事。
那天夜里,城尾的汇丰钱庄忽然被人一把火烧了,掌柜与伙计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之间死了个精光,连钱庄里的银两也被洗劫一空。
第二日,人人心慌,茶馆里的人更是议论,是袁系军进江南了。说的有板有眼,说是袁系军打仗急需钱财,北方又已乱成一团,于是便到江南下手来了。
一时间,那些大户人家恐慌不已,生怕也被那些贼寇盯上了,没了钱财又没了性命。
桃苑里,方静好睁开眼,桃玉便急着道:“四少奶奶四少奶奶,不好了,齐叔跪在太太屋前呢!”
“为什么?”她诧异。
“说说是汇丰钱庄昨夜被人一把火烧了!里头的人全都死了!”
“什么?!”方静好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