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松了口气,就是撇开李治对永宁的宠爱不提,单看那位如今还养在两仪殿的小王子,便知道永宁确实是座称得上牢靠的靠山。
永宁身上因为生产造成的内伤、外伤已经在孙思邈的照看下,好了个七七八八了,只是因为刚刚还魂的缘故,灵魂与肉 体磨合造成的疼痛仍旧在折磨着她。她一边在清婉的服侍下喝着稀粥,一边听清妍讲述这些天发生的事,就跟听别人的故事一般,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袁天罡欲言又止地瞟了永宁两眼,暗暗叹了口气,眼下明显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那些内情,虽说有必要告诉永宁,但是却也不必赶得这么急,只待日后再找机会吧。
李治匆匆赶来的时候,正赶上孙思邈在替永宁诊脉,当下对着正欲行礼的众人摆了摆手,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孙思邈的诊断结果。
永宁自小便把身体保养的极好,为此没少灌麻药,她手链里没来得及送人的那几套魔药组,最后倒是都便宜了她自己。也正因为这样,她恢复的速度比孙思邈预计的还要快,恢复的质量也是极好的,虽说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但这个“养”养的却不是那些身体上的伤病了,魂魄的温养,袁天罡才是行家,所以最后的修养计划,却是袁天罡帮永宁订下来的。
李治对袁天罡的崇拜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压根就没觉得他抢了孙思邈的活儿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反倒一个劲儿地跟着袁天罡致谢。
袁天罡和孙思邈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相视一笑,齐齐告辞,并肩而去。永宁倒是没忘了拜托袁天罡,让他及时与房府送个平安信儿,免得家里担心。
袁天罡和孙思邈一走,清婉和清妍等人便极有眼色地退到了屋外。李治紧挨着永宁坐在榻边,伸手抚摸着她略显病态的脸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永宁轻轻地按住李治停在她脸上的手,用脸颊蹭了两下,低声说道:“九郎,我想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李治深吸了一口气,猛然用力将永宁抱在怀中,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那句“想她”居然再也说不出口。
“九郎”永宁的手轻抚着李治的背脊,眼泪一滴一滴地浸湿了李治的衣裳,哽咽着说道:“我那个时候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也好怕孩子会有什么意外,九郎”
李治静静地听着永宁辞不达意地抒解着内心的恐惧,只紧紧地抱着她,什么话也不愿再说。此刻,她还在安然地呆在他怀里,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让他感动。
永宁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李治说了多久,只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仍然紧紧地偎在李治的怀中。
李世民知道永宁醒过来的消息后,也显得极是高兴,不仅准许了卢夫人进宫探视,还放了李治三天假。
永宁既然醒过来了,那么便不适合再住在回春殿,而且又有孙思邈做保她的身体无恙,所以第二天一早她便搬回了两仪殿旁的院子,可是即使离得这样近了,李世民却依旧没有松口,让永宁见见自己的儿子。
李治已经很久没见过永宁这样噘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了,这样孩子气的永宁也只在十岁以前才偶尔会出现。他轻轻地拍了拍永宁的背,劝慰道:“父皇也是为了孩子好,你毕竟久病,孩子还这么小,正是娇嫩的时候,若是有个什么不好,最心疼的不还是你吗?等你养上一段时间,父皇自然不会再拦着你见孩子的”
永宁其实也很理解李世民的顾虑,但是理解归理解,却也根本就挡不住她想见见自家儿子的迫切心情呀孩子都出了满月了,她这个当娘的都还没看过一眼,这事要是说出去,谁能信?她撇了撇嘴,搂着李治的脖子,撒娇似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想看看儿子长得好不好看,究竟是像你多些,还是像我多些要不,你带着我远远地看上一眼,我离得远远儿的,总不会妨着儿子了吧?九郎,好不好吗?”
李治发现永宁经过这场祸事,似乎把以前没来得及挥霍的童稚都给激发了出来,时不时地就会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而且也越来越爱撒娇。他对这样的永宁,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脸上的表情虽然写满了无奈,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心疼与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