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沁华却是盼着这个将来要喊她“姐姐”的小家伙已经很久了,只围着李治转着圈地要抱小dd,私毫没有顾忌到她那小身板是不是负担得起。
李治一直都盼着永宁这胎能再生个皇子出来,甚至一早就已经把儿子的名字给想好了,这会儿儿子也抱在手上了,当即便传旨将这位新出炉的八皇子赐名为“钰”
钰者,宝也。
为人父者,对孩子的期待珍惜只从这一个字,便可窥得一二。
八皇子的名字一出,诸多因永宁而起的汹涌暗潮,一时之间竟是悄无声息地平息了下去。
原本李治和房玄龄就计划着借着李琮在致知书院所说的那几句话,和那三本书,让永宁以宠妃之外的另一种形象立于人前,而正是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刻,永宁却在皇宫几年间都无所出的情况下诞下了八皇子,朝野之间,对永宁的评论一下子下面了起来。
一时之间,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一下子转向,朝着好的方向行进起来。李治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让人收集了朝野之间对永宁的那些议论,然后回去紫宸殿的时候,抱着儿子说给永宁听,然后一遍遍地计划着,等着李钰满月之后,便将那道早就备下的废后旨意先行颁下,再趁着永宁修养恢复的时候,让人准备新后的册封大典
永宁只含笑听着,她并不会说什么不在乎皇后之位的话,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就算不为房家,也当站在为人母的立场上,为李琮多加考虑才是。正妻所出的嫡子,素来都是李唐皇室立太子的基础,至少李治上位,在许多人眼中都只注意到了他嫡子的身份,这也就限定这些人衡量站位的标准。
在这些可以达到的目标上,她从来都不介意给儿子最好的。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期待的好时候,宫外却突然传来了房玄龄急症昏厥的消息
永宁尚未出月子,硬生生被这突如奇来的消息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紧紧地抓着李治的胳膊,一时之间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治心头也是一跳,强自镇定地将李钰放到乳母的怀中,轻轻地拍了拍永宁已经显露出青白血筋的手背,低声说道:“事情的究竟尚未弄清,你如何便能如此惊慌?你且宽宽心,我这便让人去详查”说着,他便起身离开。
李治心里清楚,不管事情因何而起,只怕这次房玄龄都是难挨过去的。上次中蛊之事,孙思邈便言道房玄龄年纪已迈,又伤了根本,难免寿元有伤而这次能让房家亲自派人传话进宫,道是房玄龄急症昏厥,而不是高阳公主进宫来说,只怕
越是想得明白,李治的脚步便越急促,边走还边急声吩咐了人去房家问清究竟,又让人安排御医他心里泛起一丝无力感,在永宁生产之后,孙思邈来看过一回,便请旨离京采药巡诊,此刻竟是不在长安。可偏偏房玄龄却赶在了这个孙思邈不在长安的时候,患了急病
李治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未免太过蹊跷。但是这会儿他也还处在什么情况都弄不清楚的地步,除了急得在殿中来回踱步,一时之间竟是无计可施。
房遗直来得极快。可是李治看见房遗直出现在这里,却只觉得手足发冷,这种情况之下,由嗣子出面面君,通常都意味着家主
果然,房遗直双目通红地与李治见过君臣之礼后,并未遵旨平身,反倒颤微微地从怀中取出了一道素封的奏疏,高举过顶呈予李治。
李治将奏疏接过来的时候,手也微微有些发抖。这样的奏疏,他是曾经见过的,贞观朝时,几位老臣辞世之前,都曾有这样的素封奏疏呈到御前他忍痛回忆着,当年他的父皇,那位素以情义著称的贞观大帝是何表现?一次次的痛哭流涕,一次次地醉后追忆,一次次的
李治突然之间,似乎有些明白了李世民当年的那种感觉,虽然他也经历过多次老臣辞世的悲哀,可是对他来说,房玄龄终究是不同的他猜忌过他,恼恨过他,算计过他,利用过他,一路行到君臣同心,不知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却堪堪于此情方融之时,痛失股肱
一时之间,李治只觉手中这封或为遗折的奏疏,其重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