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杀人灭口罢?于是连忙出声道:“这份婚书,田少爷那里也有,我同他说好了,若我同我娘因故身亡,这份婚书就由他上呈给知县大人。”
她敢打赌苏留鑫不敢去问田悦江,所以放心大胆地拿他扯了这个谎。
苏留鑫像被点中了心思似的,脸上现出些尴尬来,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算盘落空后的失望。
苏静姗看到心冷,懒怠同他多话,径直道:“爹,你放心,咱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只要你答应不卖我,我就保证不把此事泄露出去。”
苏留鑫听了这话,好似松了口大气,道:“姗姐,爹本来就没打算卖你。”
苏静姗懒得同他分辨,只道:“既然如此,爹也就没甚么好担心的了。”说着,就走去把婚书拿了回来,塞进怀里,道:“女儿的字写得不好,就不留在爹这里了。”
苏留鑫伸手欲夺,但想到这不过是张誊写纸,就把手又缩了回去。苏静姗转身就走,苏留鑫想跟上,却被计氏狠狠拽了回去,不一会儿,屋里就又响起了鞋垫声。
计氏心里,应该比自己更恨罢,苏静姗长长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被卖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苏静姗满心欢喜,一到屋里,就把从苏州带回来的糖拿了出来,拿去苏静初和苏静瑶屋里,称是舅舅舅妈送的,拿来给她们尝尝。
这些糖,数量不多,却胜在品种各异,苏静初见了倒还罢了,苏静瑶却是欢呼一声,扑了上去。苏静初骂她贪嘴,没个女孩儿样儿,苏静瑶却辩驳,自家姊妹面前,还装甚么装?
苏静初认为她是在说自己装样子,生起气来,姊妹俩好一通吵嘴,害得苏静姗调停了半天才罢休。
不知是不是苏留鑫把婚书的事告诉了万姨娘和苏远光,这二人骤然对计氏和苏静姗恭敬起来,特别是万姨娘,日日晨昏定省,到计氏身边立规矩,不敢有半点逾越;而苏远光则更多的是躲避,见了计氏,唤一声“太太”就走,见了苏静姗,更是把头一垂。
苏静姗老老实实地快活了几天,就又烦恼起来,原因无他,只因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要替刘士衡家的老太太做衣裳。她想着计氏裁剪的手艺比自己更好,便把她请了过来,同她商量。
计氏这几天正不耐烦万姨娘像条尾巴似的跟在自己后头,听说苏静姗准备动工做衣裳,很是高兴,连忙摆脱万姨娘,独自跑了过来。
苏静姗笑她道:“娘,万姨娘好容易才肯到你跟前立规矩,你怎么却还不愿意?”
计氏道:“咱没那个命,只觉得有人跟脚跟手的,不方便得很。再说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端个茶,夹个菜,还要人服侍。”
苏静姗笑了一回,就把刘士衡的要求讲给计氏听,道:“他家一个叫绿云的丫鬟来传的话,说是嫌先前那件衣裳的花色略显呆板了些,所以想另做一件新的。”说完又嘟了嘴道:“那刘士衡好不可恶,竟抢先一步给我那衣裳命了名,叫作甚么‘水田衣’。”
计氏却道:“囡囡,既然那件衣裳卖给了刘少爷,那由他来取名字,也是该的;再说,我倒觉得‘水田衣’这名字取得不错,那上头一块一块的花布长长方方,可不就像那水田?”
“娘,你怎么向着个外人说话。”苏静姗嘟囔了一句。
计氏连忙把她搂进怀里,笑道:“囡囡,娘是看在他两次预付订金,都助咱们度过了难关,不然那婚书,你还拿不到手不是?”
这话有理,苏静姗服气,便不再提,只问计氏,该做件甚么样的衣裳给刘士衡。两人苦思冥想,总也不得法,因为听绿云那意思,刘家老太太只是嫌水田衣的花色呆板,但对那种衣裳,总体上还是满意的,所以最好大思路不变,只在细节处做文章。
这相当于改造衣裳了,竟比另做件新衣裳还难,本来苏静姗有很多想法,比如掐个腰,比如做个蝴蝶扣,但一想到刘家老太太的年纪应该不算小,就只能放弃了这些思路。年纪大的人穿衣裳,范围本来就窄,再加上水田衣又花哨,能再改成甚么样儿去?苏静姗和计氏两人关在房里整整想了两天,也没想出甚么好法子来,急得不行。
第三天头上,计氏实在坐不住了,便道:“这样关在房里闷声不吭地想,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上街去走走,透透气,就算去看看路上的行人都穿甚么衣裳也好。”
-------阿昧的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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