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又是满面愁容,苏静初对于自己的亲事,挑挑拣拣个没边,直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苏静初一听她们说这个,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但乔姨娘还是忍不住劝道:“二姑娘,不是我催你,可你看连三姑娘都要嫁了,你怎么还不着急”
“她嫁?谁知道是去作甚么,说不定是刘少爷病重,要她去冲喜呢不然怎么着急到才定亲就要出门子?”苏静初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这是妒忌罢?”苏静瑶学着她的样儿,也撇了撇嘴,讥讽她道“就算是冲喜,三姐姐这也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那刘家是甚么人家,你不是见识过么,三姐姐可是一过去就是少奶奶”
“甚么叫我见识过?你给我说清楚”自从刘士衡同苏静姗合伙开店后,苏静瑶她们对刘家也渐渐有所了解,并得知原来当初差点纳了苏静初做小妾的那位刘大人,就是刘士衡的祖父,户部尚书刘大人。所以苏静初一听见苏静瑶这样讲话,当即就急了。
苏静瑶瞧着苏静初张牙舞爪,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娴静,连忙朝乔姨娘身旁挪了挪,但嘴上却是一点不饶:“我的意思是,二姐姐又不是没见过刘家的七少爷,看他平日里是甚么吃穿用度,就能猜出刘家的排场了,是不是?姨娘,你来评评理,我这话也没甚么呀,二姐姐怎么就急了?莫非是误会成甚么了?”
苏静初气得要上前打她,乔姨娘连忙起身,搁在了她们中间,苦劝道:“消停些,我的二姑娘,四姑娘,你们才是亲亲的两姊妹,怎么却跟仇人似的?往后你们成了亲,还要相互靠对方扶持呢,怎么能自己掐起来?”
“哼”
“哼”
苏静初和苏静瑶齐齐扭过身去,谁也不理谁了。
乔姨娘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歹把她们劝到了一处坐着,又再三交待她们赶着做几样针线活,好给苏静姗添妆,这才回自己屋里去了。
第二日,好几个店里伙计都来苏家送货,计氏站在自家成衣店前头一一点收,趁机把苏静姗马上就要嫁人的消息放了出去,各个邻居听闻此消息,先是奇怪苏静姗的嫁期为何如此紧迫,但还没等计氏找出借口来解释,他们就自己给出了原因——苏静姗恶名远扬,好容易找到个不嫌弃她愿意娶的,还不赶紧嫁过去?等到他们得知苏静姗将嫁的人家,乃是苏州刘家时,一个二个又都瞪大了眼,怎么也不敢相信。
计氏生怕邻居们问东问西,留下句“到时来吃酒”就让送货来的几个伙计挑起担子,匆匆回后院去了。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苏家三姑娘马上就要飞上枝头的消息,成为了饭余茶后的热门话题。肉市街徐屠夫家的婆娘拉着徐秀才感概万千:“怪不得当初刘家七少爷不许你向苏家提亲,原来是他自己瞧上了。”
但苏静姗的婚期实在是太过临近,还没等东亭人嗑完牙,她就在吹吹打打的唢呐声中登上了马车,即将启程去苏州了。
临行前,她把用手帕包着的几张银票硬塞进计氏怀里,那里头,是之前刘士衡陆陆续续支付给她做假账的“工钱”计氏不愿收,但奈何旁边的人都看着,不好拉拉扯扯,只得接下了。
苏三成衣店,原样不动,苏静姗把它托给了计氏照管,而且照着刘士衡在信中的指示,烧掉了真账本,只留了假账在店里。
送亲的队伍里,除了苏远光,还有苏家未来的女婿王秀才,与苏静姗的两位结拜姐妹,杨柳和聂如玉,苏家亲戚都在乡下,路途遥远,一时请不过来。虽说苏静姗很不乐意苏远光去送亲,但谁让他是自己的亲兄弟呢。好在苏远光惧怕刘士衡,而今听话得很,让他往东,绝不敢朝西。
这日田悦江也来道贺送礼,但还没待上十分钟,就有便衣衙役来请,说是知县大人找他有事。田悦江满脸的不乐意,但一向遵礼孝顺的他,还是跟着衙役走了。
虽说是苏静姗大喜的日子,但苏留鑫照样被关在屋里,不但如此,计氏为以防万一,还把他绑在了床上,嘴里给塞上了布条。
刘士衡提前送来的那些嫁妆箱子,沉甸甸的,惹来东亭人无数的遐想和艳羡,在苏静姗离开东亭后,成为了新的热门话题。
当然,这些,苏静姗都不得而知了,而今她正坐在稳稳的马车上,x下是厚厚的垫子,上头铺了玉片,面前一张小桌子,摆满了精致的茶点,因为是在旅途中,所以喜娘并未要求她蒙盖头,这一路行来,除了不能掀开帘子欣赏沿途的风光,应该来说,还是十分惬意的。至于未来夫婿刘士衡的病,早就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精明到临成亲前还要以书信指挥她做这做那,忙着以嫁妆的形式转移财产的人,根本就不会得病,因为阎王爷也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