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好每个月多送我们一百两银子,以示安慰。等五嫂知道了这一百两银子,再一想老太太疼我的心,短时间内怕是不敢再打探你的嫁妆了。”
“五嫂若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只怕要气疯了。”苏静姗看着盒子道。
刘士衡“哈”了一声,道:“她要不争强好胜才怪她要不争强好胜,老太太也不会送这一百两银子来,咱们会缺这一百两银子?”
“的确是不缺,咱们吃穿都在公中,虽说要记账,但却又没规定用多少,这一百两银子除了攒私房,好像也没别的用处。”苏静姗说着说着,想起先前的疑惑,便问他道:“你可晓得老太太为何要定下记账的规矩?反正公中的钱不管花多少都没事,又何苦费力气记个账?”
她满以为刘士衡会知道,但却没想到,刘士衡摇头了:“老太太不说,我又如何能得知?”
“那你认为是甚么原因呢?以老太太的英明,既然定下了这样的规矩,就一定有它的道理。”苏静姗追问道。
刘士衡却不答,反而反问道:“曹贵家的可是把账本给你了,那你打算如何来记账,如何来花公中的钱?”
苏静姗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公中的钱,也就是家里的钱,花一分少一分,自然得省着些花。”
刘士衡又问:“那咱们的份例银子,是花掉,还是攒起来?”
苏静姗笑道:“靠攒这几个银子,要发财可难你没当过家,自然不晓得柴米油盐贵,须知这家里一针一线都是要花钱来买的,虽说在你家吃穿有公中供应,但总不能打赏下人,买个针头线脑甚么的,也找公中去拿罢,咱们的份例,只怕平日里还不够用呢,攒起来作甚么”
刘士衡听完,心中暗赞,但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道:“你才当过几个人的家,知道些甚么?”说完,见苏静姗是要还嘴的样子,连忙再丢出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这样去做罢。”
苏静姗心想,看来刘士衡是赞同她的做法的,难不成席夫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儿孙们不要一味地盯着公中的钱?可这理由听起来也太肤浅了些。算了,管它呢,与其琢磨席夫人的心思,还不如来同刘士衡好好说说席夫人在骜轩的眼线的事。
想到这里,苏静姗清咳了两声,正色问刘士衡道:“我且问你,你可晓得老太太在咱们骜轩安插了眼线?”
一般情况下,做媳妇的问丈夫这个问题,多半会惹来丈夫的不快,因为那毕竟是他的亲祖母,但无论是在苏静姗心中,还是在刘士衡眼里,都还没有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另一半,因此不论是问的人还是听的人,都不觉得有甚么不对。刘士衡甚至还歪着脑袋,打趣起了苏静姗:“哟,这都被你发现了?不错,算你有些眼力劲儿。”打趣完又考她:“那你倒是说说,这眼线是哪个?”
苏静姗听他说的不像是反话,便道:“我才来几天,怎么晓得是哪个,若是晓得,也就不问你了。”
刘士衡道:“老太太是我嫡亲的祖母,她不会害我,所以眼线这事儿,就当是考考你,你自个儿去把她给查出来,莫要问我。”
“得了,我还不晓得你?”苏静姗奚落他道“就凭你这个性,能容得了眼皮子底下有别个的人?就算是嫡亲的祖母安插的人,只怕你心里也会不痛快罢?”
刘士衡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反驳道:“胡说,若我真的不痛快,又怎会容她留到现在?”
苏静姗撇了撇嘴,道:“那是因为,你怕动了老太太的人,惹得老太太不高兴罢了。”
“你认得我才几天,晓得些甚么?”刘士衡嘟囔了一句,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苏静姗见他如此,便知自己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忍不住笑出声来。刘士衡瞪她一眼,拿被子蒙住了头。
苏静姗却拍了他一掌,道:“老太太的眼线是谁,你可以拿来考我,但你月初发的份例银子在哪里,总得给我罢?”
“找红梅和紫菊去,不晓得是她们哪个去领的。”刘士衡说完,又嘀咕道“连二十两银子都不放过,还真当自己是管家婆了。”他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又忍不住窃喜,看来这苏静姗,还真有当家理财的天份,不枉他装病一场把她给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