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是对于自己不能随同刘士元一起去京城耿耿于怀,于是央求苏静姗去和汪氏说一说,让她跟着刘士元上京城去。
苏静姗直接啐她一口,道:“让我为这个去和六嫂求情,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哩。本来你好好的姑娘家给人做了妾,我就够嫌丢脸的了,还叫我去做这个今日我肯见你,不过是见六嫂许了你的假,给她面子而已,不然连门都不会让你进”
“三妹,我们好歹是亲姊妹,你怎能如此绝情?”苏静初悲悲切切地站起身来。
苏静姗冷哼道:“绝情?咱们的那一点儿姐妹情分,早就在你半夜去衙门隔壁时丢掉了。”
这话别人可能听不懂,但苏静初却知道她指的是在东亭时,她趁黑去****刘士衡一事,不由得臊得面红耳赤,掩面而去。
杨柳紧跟着赶去,故意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了门,又大声地叫人拿墩布来抹地,并嘱咐看门的小丫鬟,以后若是她再来,不用禀报,直接轰走。
屋里,如玉正同苏静姗感叹:“没想到六奶奶真真好手段,既治住了妾,还让人挑不出甚么来。”
苏静姗却是叹道:“这大概也是没办法,才耍上了这些心机手段,其实自己心里也是不甘不愿地罢。”
如玉道:“七奶奶说的是,哪个女人又不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可也得有那个命。”
“命也是自己挣来的。我就从来不信命。”苏静姗肯定地说给如玉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如玉本欲反驳,可一想,自己而今之所以能过得这样舒坦,还不是因为当初鼓足了勇气,求苏静姗将自己买下进了刘府,这不就是她自己挣来的命么?于是打心底里认同了苏静姗的话,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来。
时间在打点行装的进程中,过得飞快,转眼离赴京不到半个月了,刘士衡便给王秀才去了信,让他即刻到苏州来,好同他们一起去京城。王秀才早听苏静瑶讲了此事,因此一收到信就把书籍盘缠清了清,坐上刘府来接的船,往苏州而去。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苏静初已嫁,还以为她如苏静瑶所说,是去走亲戚了,因此走得欢欢喜喜,踌躇满志,只盼着能进国子监深造两年,来日考个举人,风光回乡,迎娶心上人。
等他到了苏州,正巧刘士元也到了,两人在刘士衡的引荐下碰面后,详谈甚欢,而刘士元又没带家眷,干脆就邀他同住到雅园,一同读书吃饭,转眼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知己。
到了出发这天,刘府一共安排了三条大船,头一条住了席夫人,乐氏母女三人,甄氏一房,还有搭乘刘府的船去苏州继续做生意的计氏;第二条给了刘士元和王秀才,还有不愿住头条船的刘士兴和刘士德;最后一条船,则搁了大件的行李和带去京城的仆从。
他家人多,行李又重,席夫人不欲引得路人围观,因此挑了个极早的时间,天还未大亮就登船,等到初冬的太阳穿过层层云雾照上船桅时,他们已经起锚,朝着京城的方向去了。
上船还不到半天,刘士雁就开始犯嘀咕,对乐氏道:“还真没见过嫁了人还带着自家的娘到处跑的人,也不怕人说闲话。”
乐氏而今最怕的就是刘士雁惹事,不然当家之位恐怕不保,于是赶紧捂上了她的嘴,叫道:“乖乖,莫要乱说,人家的娘并没有吃咱们的,穿咱们的,只是借我们的船上京城做生意而已;你千万莫要再说出些得罪人的话来,不然娘丢了掌家权,你哪来那么多新裙子?”
刘士雁想到自己如今的衣橱,比起苏静姗来并不会逊色多少,心里就高兴起来,向乐氏保证道:“娘,以后只要她不惹我,我绝对不开口说话。”
“好孩子。”乐氏拥她入怀,又叮嘱道:“即使她故意惹你,你也不能说话,不然就入了她的圈套了。还有你五嫂,也不是个好的,小心她挑拨离间,故意引你犯错。”
“我记得了。”刘士雁为了新裙子,连连点头。想她在福建时,虽说父亲一人的俸禄加上外快并不少,而且大部分都只供他们这一房使用,不必上交公中,但奈何他们大房姨娘多,子女多,又都还没成年,只会花,不会挣,因此月月都是捉襟见肘,但凡有点结余,或是有人进贡,都就了乐氏做见客的衣裳,根本没她们这些小辈的份,因此她很是稀罕而今这种想甚么就有甚么的生活,亦不愿乐氏丢了当家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