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英明,旅途中行事,必无人留意。”贾氏真心佩服道。
“记得走水路,住底舱。”席夫人提醒道。
贾氏点头应了。
乐氏的娘家离苏州比离京城近,所以刘士雁想着,也许去了苏州,就有机会见乐氏一面了,所以安安静静地,没有插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席夫人改了主意了。
席夫人吩咐完贾氏,又对苏静姗道:“七哥儿媳妇,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咱们,就只剩如玉了,所以我想让她陪着十五姑娘去苏州,你可愿意?”
只要能静悄悄地把刘士雁送走,怎么都行,苏静姗忙道:“但凭老太太吩咐。”说完又道:“如玉以前是镖师,有功夫在身,由她护送十五姑娘回苏州,是再妥当不过的事了。而且我早有打算把骜轩的下人都调到京城来,已是给苏州那边去信了,而今如玉带着十五姑娘回去,就说是奉我之命,回苏州接那些下人来京的。”
“好好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席夫人十分高兴。
苏静姗便对刘士雁道:“十五妹,如玉是有功夫的人,手劲儿也大,你可要小心别让她伤了你。”
这就是在警告刘士雁别打歪主意,要听话了。刘士雁心想,我恨不能早点回苏州,你让我生事我都不愿意呢。不过,到了苏州后,该如何与乐氏取得联系呢?
苏静姗见刘士雁没有作声,便对席夫人道:“我这就叫如玉进来,好让老太太叮嘱她几句?”
席夫人点了点头。苏静姗便将如玉叫了进来,把席夫人的决定告诉她。如玉当场作了保证,一定将刘士雁平平安安送回到苏州去。
光平平安安可不够。席夫人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招手叫她近前,把刚才密授贾氏的机宜,又对如玉说了一遍。
如玉闻言吃了一惊,但转瞬又把吃惊的表情收了回去,道:“奴婢一定不负老太太重托。”
席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贾氏道:“五哥儿媳妇,去苏州的船,由你来安排,人不用多,一定要可靠。”
刘家有自己的船,安排起来很简单,算是个轻松活儿。贾氏满口应承,道:“我会交代船老大他们,无事不许去底舱。”
席夫人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道:“事不宜迟,这会儿时间还早,你赶紧去安排,争取明日一早就出发罢。”说完又道:“今晚十五姑娘就住到香椿胡同去,明日好跟如玉一起出发,不然打着去接骜轩下人的幌子,却到安福胡同来接人,只怕会引人怀疑。”
住到香椿胡同去?苏静姗满心地不愿意。虽说只有一个晚上,可刘士雁怀上孽子,也不就一个晚上的事儿?一个晚上,能发生的事太多了她正欲找理由推脱,却听得百灵急急的通报声在外响起:“七少爷来了哎,七少爷,您慢些”
话音未落,就见刘士衡更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口中欢喜叫着:“姗姐,姗姐,你有了?”
“你怎么知道的?”屋中的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刘士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你们别忘了,那家医馆,是我找的”
原来他去找那郎中问过情况。不过刘士雁是他的堂妹,他关心事情进展也属正常。
关心事情进展就关心事情进展,就算得知怀孕一事,也没必要当众大声嚷嚷罢?苏静姗没好气地白了刘士衡一眼。
可狂喜中的刘士衡才不在意这一记白眼,腆着脸皮就挨了过去,问道:“姗姐,你现在感觉如何?想不想吃酸的?”说着,就自怀里掏出一包酸梅,塞进她手里。又问:“想不想吐?”说着,自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摊开:“要吐就叫我,我都准备好了。”
尽管有刘士雁这糟心的人站在面前,但席夫人和贾氏还是忍不住哄堂大笑——尽管贾氏笑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是羡慕和嫉妒。
而刘士衡突然却又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哎呀,姗姐,你早上弯腰拾过药罐子,该不会有妨碍罢?”说着就去拉她的手:“不行,得去请个太医来家瞧瞧。”
“行了,我这是怀孕了,又不是生病了。”苏静姗挣脱了他的手。不过,如果能请来太医,还是有必要让他给自己诊诊脉的,毕竟不知道没来月事就怀孕,对身子有没有甚么影响。其实当初同刘士衡颠鸾倒凤时,她就担心过这个问题,只是一来确实不知道未来月事一样能怀孕;二来情至深处,谁还记得这个,纵然记得,也不愿拿出来扫兴了。
但,这都是回香椿胡同后才需要考虑的事,目前还是以解决刘士雁这个麻烦为重。苏静姗定了定神,提醒刘士衡道:“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没看见十五妹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