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走廊上的监视摄影机扮个鬼脸,就回到自己的新房间。
啊不错不错,真是人性化的空间啊,采光良好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阳明山的美景呢,底下就是游泳池这下子他才想起,以后想要常常游泳是不太可能了一想到这他的心情就坏了起来。
有电话,也有电视,这间十多坪的房间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套房。
打个电话给老三子宜吧,一整天没说话他觉得怪难受的。
没想到不能打外线?他试探性的按下了零。
“嗨!莫先生有何贵干?”结果傅来的竟然是门口警卫阿布拉的声音!
“阿、阿布拉?你你怎么知道是我?”莫子尉受到不小的惊吓。
“哈哈我这边是控制总机哩,当然知道。”
“不能打外线吗?”
“可以啊,但是有控管,要由我拨出去才行。”阿布拉轻松的说“莫先生你想打给谁?”
好个铜墙铁壁的涂家啊!不能带手机也就算了,竟然连外线都有专人控管?想必一定也会被监听!算了算了他放弃找子宜大吐苦水的机会。
“算了,不用了,谢谢你。”
他觉得沮丧起来,已经慢慢的可以理解,之前那么多保镖之所以干不下去的原因了。
没人可以跟自己好好的说话,连电话都要被监听这里简直是豪华监狱!
不过,当他抬起头来看见电视,低落的心情就又恢复一点点了,有电视就好,就好他拿起遥控器默念祈祷,深怕电视一打开又是黑白雾沙沙,无法观看。
如果连电视都不能看,那他明天不!现在!他现在就去踢翻涂胜永房间门,马上离开这里!
正当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着久违的“美少女战士”时,突然头顶上一阵宛如消防警告的强力铃声将他吓得魂不附体。
有有没有搞错啊?床头天花板上的那、那是什么?
一个大约碗口大的铃,就这样悬在莫子尉的头顶上方,正在用力的抖动着,声音急促、响亮。
真、真是够了!他站了起来想把铃给柝了,仔细一看,线路是从隔壁房间接过来的。
好他大概是猜到怎么回事了,原来跟涂家大小姐睡在一起,还要保护她就是靠这个东西啊?
他翻身下床,快速的穿好裤子、掏出枕头下的枪冲出房间。
他打开了未锁的涂深深房间门,只看到涂深深缩在床上,一手还按着床边的按钮,那样子有点像是病人死命按着病房里的呼叫铃。
“小姐,你可以把铃放开了,你叫我吗?”莫子尉将枪上了膛,观看房间周遭。
依然没有惊吓表情的涂深深只是窝在床上、指着前方的天花板。
什么?莫子尉上前一看,竟然就不过是一只准备振翅而飞的肥大蟑螂!
原来涂深深怕蟑螂啊嘿嘿,果然还是个女人。他收起了枪,爬上沙发一把就将蟑螂抓在手里,然后往床边走去。
“你就是叫我来抓这个?是不是?”他心里起了坏念头“这没有什么啊,不过就是只蟑螂”他把手凑近了涂深深。
这么高傲,也不过是个女人,不吓吓你难消我心头不快啊没想到涂深深不但没有受到恐吓,还站起身子来,走到门边做势请他离开。
“你的速度有待加强,太慢了,不过念在是第一次,你可以带着它走了。”她穿着纯白的宽松连身睡衣,赤着脚,宛如天使,但是她的口中却下了冰冷的逐客令。
“没人跟我说过你是这样呼叫人的。”莫子尉不太高兴的捏紧了拳头,怎么?现在要对我打考绩分数?
但是涂深深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抗议。
“还有,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不要靠我太近。”她加重语气“而且必须离我一公尺以上,如果,你不想进水泥桶的话。”
回到自己房间的莫子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把手掌里的蟑螂捏成了浆糊。
去你的臭婆娘涂深深按个死人铃竟然是叫我去抓蟑螂,好个放羊的大小姐,而且不懂得感恩为何物!
他生气的对着洗手台不断搓洗,一边念念有词的怒骂,但是他面对涂深深的恶劣态度却无计可施,不过才第一天,他莫子尉就已经火大到想砸了涂深深的房间门,他怕哪一天一个不小心,这个贴身保镖就变成了“贴身杀手”!
六个月要怎么过?每天都会像今天这样吗?
看着电视上的卡通女主角,莫子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还好有你们不然老子真的是会发疯。
就是这样那些保镖干不下去的心情莫子尉泰半体会到了。
“原谅我说你们是孬种,保佑我吧。”莫子尉对着电视,虔诚的忏悔。
不过忏悔跟祷告似乎是无效的,第二天一早莫子尉马上尝到了苦头。
夏季的阵风强劲,吹得花圃里的向日葵摆荡,顶上的花架也摇摇欲坠,涂深深找来了工人把花架固定好。
梯子架上去时,莫子尉担心涂深深站得太近了些,与她保持一公尺距离,好心叮咛她:“小姐,别靠太近,花架跟梯子随时会砸下来的。”
意料中的,涂深深当作没听见莫子尉在说话,依然自顾自地盯着爬上梯子的工人看,嘱咐工人不可以伤了那焰焰欲张的九重葛藤蔓,跟底下的花朵。
她其实并不那么担心自己。
这条命,没了就算了吧
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活着这件事情到底有多重要,父亲不寻常的保护态度除了亲情之外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她不但清楚、并且自懂事后也为此伤心。
让她受了这么高深的教育,她也就学会了观察与高深的思考,还有学会掩饰悲哀。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找出真相,那只会让她更受伤、更封闭。
找这么多个保镖来贴近她,何必呢?多此一举罢了。她总是有办法一个又一个的赶走。这个蓄着令人讨厌的大胡子的莫子尉,迟早也会受不了她的
迟早的。
她不需要别人来盯着她,不需要那种以“保护”为名的监视,真的不需要
忽然一阵强风袭来。
“小心!”莫子尉大喊着往前扑去。
堡人自强风扇倒的梯子上跌落,趴在几朵当场已经变成标本的向日葵上面,哀声作痛。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压在涂深深身上。而梯子砸中了落地窗,满地的碎玻璃。
还抓着涂深深手臂的莫子尉怒斥“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离梯子太近!你看!你差点被他压死!”
还好他动作快,拉走了涂深深,不然这个体型魁梧的工人就会把涂深深的纤细骨头压断。
是的,她的骨架很细,莫子尉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一手就完全握住她的手臂,而且,好软
柔若无骨;是他可以想到的唯一形容词。
“你在干什么?”涂深深压低声音、杏眼圆睁,白净的脸上涨红、充满了敌意“你给我放开。”
“啊?”对了,她说不可以太靠近她,但是“喂!我刚刚如果不抓你一把,你就小命呜呼了耶!”
又来了!苞逼退色狼、抓到蟑螂后的态度一样。
莫子尉不等她自己挣脱,便用力一把甩开她的手臂“你以为我爱碰你啊?真他妈的活见鬼了!我还巴不得不要看到你!”
一甩手,一阵剧烈的疼痛扬起。
“唉先生你你受伤了耶”爬起来的工人指着莫子尉的手臂,有一道深深的割痕落在衬衫的袖子上,并且大量的渗出血来。
是玻璃。有一片玻璃正插在莫子尉的手臂上,那模样怵目惊心。
“天、天啊!快、快点叫人拿医葯箱来!快!”
在莫子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涂深深竟然用着他没听过的紧张大嗓门吼着,而且破天荒的,她竟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慌张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止血点在哪?在哪?”然后她用她纤瘦的手指用力的按住了莫子尉的上臂“这里应该是这里等一下就会止血了,等一下”
但是鲜血依然不断涌出,把衬衫跟涂深深的手都染红了。
“这么多血啊啊”她慌了,那样子让莫子尉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痛是很痛,不过比起挨子弹是轻微多了,但是这个女人的慌张态度让他不知所措。
“别这样死不了人的,小事一桩。”他竟然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来人来人啊!救命啊!”涂深深就这样大叫起来,惹得附近的随从靠了上来,七手八脚就把莫子尉荚篇了。
看着被带走的莫子尉,涂深深又低头看了沿地留下的滴滴血迹她蹲下身去摸了摸其他碎片上的鲜血,在手上揉了揉。
“这是诅咒”她喃喃自语,唇色泛白“老婆婆的预言要实现了吗?原来都不是梦,这就是地狱”
站起身来,涂深深全身颤抖。
“莫子尉,你不该来我涂家,这里会是你跟我的地狱”
老婆婆说的血光,已经开始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