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这次皱起眉的换成是他了。
雷奥才不是对黎东彦没有信心呢,他是对那个金牛座的岑凯茵没有信心。那是怎样?不是搞砸了那是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你确定?)雷奥突然变得很清醒。
“雷奥--”
(等等,先别对我发脾气,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嘛!)
“这次我很确定。”他冷酷的唇角勾起一抹回味的淡笑,抚摩着自己的唇,彷佛还能感受到她的余温。
(不行不行,我觉得你的这种想法十分冒险。)他不认为今天白天在办公室里还傻傻地问谁是黎东彦女朋友的岑凯茵,会因为三言两语就相信自己是传言中的女主角,尤其是黎东彦这种人的三言两语通常又跟别人的不太一样。(我太了解金牛座的女孩了,她们的个性就像岩石一样顽固,一旦她们心中有了某种想法,想要让她们改变想法,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即使后来你的努力的确导正了她们对你的偏见,她们仍然很难忘记你给她们第一眼的印象。)
“喔?我给凯茵第一眼的印象是怎样的?”他冷冷地问。
(当然是可怕的,非常可怕。)他强调,这个毋庸置疑。
黎东彦在电话这头忍住气,对于这点,他无法反驳。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你想想看,要一个一见到你就胆战心惊、手脚发抖的女孩相信你喜欢她,并且要她也喜欢你,这太不可能了,简直令人难以接受。)
“是吗?”他咬牙,雷奥说得太接近事实,这令他愤怒。
没有注意到他绷紧的声音,雷奥继续他的话。
(依我看啊,你还是不要过度刺激她,拥抱、亲吻,这些都先不要,可以先送点礼物,实用的礼物,一套保养品、一双高跟鞋、一件舒适的衣服等等像你昨天买的钻石项链这种高档货可以慢点儿上,以免把她给吓着。)
“谢谢你的提醒。”他一字一句咬牙道。为什么在他把所有的事统统都做过之后才来提醒他?这就是所谓的朋友?
(对了,你刚刚说你跟岑凯茵确定了什么?她愿意当你的女朋友了?她有亲口说吗?东彦啊,我说你可得--)
“我刚刚什么也没有说,你就当你是作了一场恶梦吧!”他火大地挂上电话,抬眼望向远处,不由自主地思索着雷奥的话。
李之仪瞪大眼、张大嘴,一会儿又用手把嘴巴给捂住,表情夸张得有如在演戏一般。
“我不敢相信。”她拼命摇头。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烦闷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麻烦大了,她小心翼翼掩藏在衣领内的钻石项链被李之仪发现了,在她的威逼之下她不得不吐实,而这等于在向一座广播电台宣布这件事情,她相信等一下这个消息就会以破纪录的速度在这家百货公司流传。
岑凯茵是总经理的女朋友?他们一定会先发出这样的惊呼,然后再从头到脚把她一一拆解,把她的每一部分都拿来严格审核,最后--她哪有资格当总经理的女朋友?在气愤、忌妒和伤心的情绪下,他们一定会作出这样的结论。
也就是说,她得面对数百个像李之仪这样的女人,想起来她就觉得头大。
怎么办?她还想说今天要找个机会把项链还给总经理,可是现在事情越变越复杂了。
“你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扮猪吃老虎!”
“喂,这么说太过分了!”萧雅庄不满地睨了李之仪一眼。
“是啊,好过分喔!”岑凯茵有受到侮辱的恼怒。
“不是扮猪吃老虎?那、那怎么会你一去八楼,总经理就有这么大的转变?他一直很讨厌你的不是吗?”李之仪在岑凯茵对面坐下,她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无奈地抚额叹气,恨不得能摆脱这一切。
“那你确定你没在他的咖啡里头放什么?”岑凯茵的一记怒瞪让她赶紧陪笑。
“好好好,只是问问嘛,你没动什么手脚,那就是总经理的问题了,他生病了吗?居然会看上你?”
岑凯茵吸了一口气,瞪着她。
“别瞪我,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天方夜谭嘛!”李之仪嚷嚷。
“你们一定觉得这种事情很浪漫吧?”她分别看着两人。
“是啊,为什么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比你漂亮多了。”李之仪的语气很酸,她的确有个冶艳的外表,身材也比岑凯茵好多了。
“可是你不这么想?”萧雅庄很聪明地问。
“问题就在这里。我不但不是一个浪漫的人,还很实际、喜欢稳定,希望在微薄的薪水中实现我的小小梦想,我不否认我渴望有段恋情,可是跟总经理这种梦想太豪华了,我连想都没有想过。”
她从来也不是梦想家,而是脚踏实地的实践家,华丽的宫廷舞会对她来说只是一夕的美梦,对现实生活毫无帮助,她从来没有期望过王子的到来,她愿意过着阁楼里的生活,虽然平静,可是很真实。
她憧憬中的爱情绝对不是这种豪门世家版的,而是凡人版的、属于细水长流型的;感情上她绝不愿冒险,宁可绕远路选条安全的路来走,总经理的女朋友这个身分对她来说就极为冒险。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跟他这种有家世有背景,人又英俊的人交往?这怎可能?这是每个女孩子毕生的愿望耶!”
“不是每个女孩子部有这么伟大的愿望好吗?”她觉得有必要更正李之仪的想法。
“这么说来,你不喜欢总经理吗?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萧雅庄的问话一针见血。
黎东彦正好在此时来到休息室,他知道上班之前她们都会在这里换装、准备开早会,他承认他被雷奥的话困扰了,他必须提早来看看岑凯茵,确定他们之间的确没有问题。
他听到萧雅庄的问话,及时停下脚步,并且示意已经看见他的人噤声,他要听听岑凯茵的说法。
岑凯茵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想了一会儿之后,才慢吞吞地回答:“这个嘛我很怕他。”这仍然是到目前为止她对他唯一的感觉。
“很怕?那就是不喜欢嘛!”李之仪抢着替她做结论。“你不喜欢总经理,因为你怕他。”
她皱眉,好像有道理,又好像不能这么说。
黎东彦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那既然不喜欢他,干嘛还收人家的钻石项链?”李之仪顺着自己的话问下去。
“我”她摸了摸那条项链,低声道:“我今天会还给他的。”只是该怎么还,她还没有想到。
黎东彦浑身一震,接着他握紧了手、脸色一阵苍白,他再也无法故作冷静,他要亲自证实这件事。
“是这样吗?你不喜欢我?”他走进休息室,目不转睛地直视错愕的她。
其它人马上识相地离开这个休息室,但李之仪不愿错过这场好戏,躲进一旁的置物柜,萧雅庄则纯粹是因为担心岑凯茵而跟在李之仪的身后。
望着那双闪烁着怒火的黑眸,她紧张得全身颤抖。
“我想听你亲口说,你不喜欢我吗?”他忍着心痛再次问她。
不是不喜欢,而是暂时无法接受,但她说不出口,在他的凝视下,所有的言语都卡在喉咙里。
她垂眼,痹篇他的眼光。
“总经理”
“总经理?”他嘲讽地扯着嘴角,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意思?”
她抬眼,清楚地看到他冷硬的唇角正不自觉地抽搐着,这让她的胸口一阵紧缩。
“是吗?要我继续当你的总经理就奸,你的意思是这样子的吧?”
他一直是个骄傲的人,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就必定要得到手,而他一生唯一喜欢的女人却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他,他高傲的自尊受到相当大的打击。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我现在还很怕你,你就不能用比较平和的方式来培养我们的感情吗?她注视着他的眼中闪烁着这样的讯息,但是这些话却被留在她的喉咙深处没有出口。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良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英俊的脸上布满挫败。
“我想我知道岑凯茵小姐的意思了,至于那条项链”他的眼光短暂地停留在她细致的颈子上。“你留着吧!送出去的东西,没理由再收回来。”他的感情也是,说完,他转身离去。
岑凯茵注视着他笔挺的背影远去,一股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攫住了她,有那么一瞬问,她几乎想要开口喊他,但喊住他之后要说什么呢?她不知道,所以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李之仪从置物柜问怒气冲冲地走出来,义愤填膺地推了她一把。
“你太过分了!岑凯茵。”
她被推得退了一步,诧异地看着双手差抆腰的李之仪,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你怎么可以那样伤害总经理?”她甩开萧雅庄拉她的手,对着岑凯茵嚷:
“你怎么可以当面拒绝他?你怎可以、怎么可以让他这么难过?”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哽咽。
“他一直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骄傲,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你没看见他眼中的痛楚吗?你要拒绝他也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嘛,你这样会让他很难堪啊?你实在、你实在很冷血你知道吗?你一直说总经理冷血无情,依我看你才是那个最冷血无情的人!”她说到最后,整个身体几乎压向岑凯茵。
“李之仪你又不是当事者,少说两句好吗?”萧雅庄拼命把她拉开。
岑凯茵看着五官扭曲的李之仪,被她的话给震住了。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什么嘛!装得一副善良温柔的样子,原来内心这么残酷,你现在得意了?伤害你最讨厌的人”
“够了!”岑凯茵用尽全身力气朝再度向她压过来的李之仪怒吼,她气得全身发抖。
李之仪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抚着胸口,她从来没见过发脾气的岑凯茵,她一直以为她是条没有脾气的牛。
她瞪着她,朝她发飙。
“我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说,一直都是你在说,他在说!”她指着已经看不见黎东彦身影的门口。“我都还没有机会开口呢!拜托,这是我的感情耶,你们有没有先问问我的感受?你们喔,我真是受不了!”说到最后,她懊恼地双手握成拳,跺脚离去。
李之仪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之后才喃喃地道:“你、你看到了没有?她居然也有脾气?”
萧雅庄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还不是被他们给逼的。
“放心好了,等一下你又会看到她像条牛一样,温驯地在草地上吃牠的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