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注入这个新生**传输到一半时却出了意外岔子。
没有灵魂、不能思考却不代表不能行动一名成功武者往往具有相当的野性本能在不做思考的情形下靠着最原始的本能反应来行动。事先不曾想到这一点当6游把力量注入到一半这个“容器”却突然得到了生命并且开始活动一下子就从符咒法阵中破出逃至外界。
对于白鹿洞来说这自然是一场天降灾厄。拥有6游的一半力量纯靠野兽本能活动的疯狂武者那种危险性绝不逊于后来的奇雷斯当他与杀戮**一同降临刹那间就把白鹿洞化成一片血海。
6游感应得到外界所生的一切但刚刚进行完一半转移术法的他却处于气空力尽难以动弹的尴尬状态。当他重新回复战力能够自由行动从冰窟中离开那已经是“容器”脱离洞窟三天后的事。
顺着血路追踪6游追上了这个“容器”一个埋身在尸山血海中的恶魔展开决战。不做任何人性思索纯靠原始本能而行这样的脑袋竟是出奇地符合“天人合一”至理当“容器”挥剑催动天位力量6游就知道这一战非常凶险双方力量相若对于白鹿洞武术的修为相差无几能够决定关键胜负的就是一方的野兽本能与另一方的智谋战术孰胜孰负。
冗长的战斗持续了多日最后6游将这“容器”制服带回白鹿洞。为了平息这个事件对外宣称是有魔人高手来到人间大肆杀戮被剑圣所诛杀。这消息传出去风之大6的人民自然对守护神感激涕淋深自庆幸有这么一位神人庇护。
一个说法摆平不了所有的质疑者。对于极少数所知较多、不能被这说法满足的白鹿洞干部6游便交代这是自己所收的孽徒因为练功走火失去理智所以才失去控制胡乱杀戮如今已经被自己亲手诛杀清理门户。
6游的弟子也就是白鹿洞的门生干出这等丑事那便是白鹿洞的门户之耻传出去只会贻笑大方并无好处。被这么告知的一众白鹿洞长老自然对外界绝口不提严守秘密全然不知道在他们自以为是“能够参与秘密的极少高层”时其实是完全被排除在外。
但也因为这个事件“6游徒”变成了一个隐约见于耳语的最高机密在白鹿洞与青楼的高层偶尔流传着人们知道6游曾经收过一个天赋极高的弟子这位徒是个残忍好杀的辣手人物但不知为何消失无踪却没有人知道所谓的6游徒根本不曾存在一切只是6游为了自己实验失败、捅出大篓子所做出的荒唐解释。
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除了6游自己知道有那“容器”存在而隐约猜到事情真相的皇太极与卡达尔外就只有一个当时已经入白鹿洞门下帮助处理整件事情善后工作的周公瑾。当源五郎以“6游徒”之名在稷下正式宣告全大6并与公瑾有过一番对话公瑾便深深觉得疑惑因为当年的关系者早已死伤殆尽残余的一、两个也被灭口不该有其他知道这丑事的人存在。
当时皇太极已经出现了人格分裂的情形正全力抑制体内的第二人格也与旧日故人切断联络6游几次尝试联络都无法找到义兄咨询技术问题。这个强悍身躯虽然破绽颇多但自己已经做了力量转移花下偌大精力心血怎可轻言毁去?
几经考量6游最后制作了一个强力的结界咒缚藏于棺木再将这具躯体封锁于棺木藏于自己闭关修练的冰窟预备等日后能够妥善处理转移问题再行使用。时间日复一日地过去尽管6游已将整个改良计划构思完毕但有了前次的失败经验在先却令他不敢轻言进行。
直到人间界动乱再起天草四郎重履风之大6、多尔衮现身、石崇的魔族背景隐约浮现6游明白如今的力量与残躯已不足够镇压局面必须要进一步提升才能够守护他挚爱的人间界便终于痛下决心往赴中都皇城参加这场明知敌方不怀好意的鸿门宴。
要把灵魂转移到新的**那是极其艰难的术法6游自忖没有多少把握成功而一旦失败就是神形俱灭的最坏下场所以要先在中都皇城放手大杀一场即使自己灵魂转移失败起码可以多清除几个对人间界有害的障碍不算死得毫无贡献。
“石崇与多尔衮联手的战力之强并没有出原先的预期但他们能够施放逆行时舟这却是意料之外的事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差一点就要被他们得逞了。”
忆及中都之战的惊险海稼轩神色严肃了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当真会死在那一战之中如果不是天草的插手这件事就是必然的定局了。不过尽管心里对故人有着深深谢意骄傲的个性却让海稼轩不愿承认只是淡淡说“外力”的帮助而没有直承其名。
当得到突破的天草四郎凌空一剑斩来6游举剑相迎剧震之下凝玉剑脱手破空飞出。这简单的动作却蕴藏着不寻常的秘密没有人知道6游早在赴战之前就已经不断施法将自己的力量与魂魄与凝玉剑共鸣只要完成最后程序就可以把灵魂与力量封藏剑内进行转移。
凝玉剑破空飞出插落在封印那“容器”的棺木正上方这点并非偶然而是6游早就预备好的动作。随着一昼夜过去剑中的魂魄渐渐转移至无意识的躯体整个移转程序完整达成得到生命的海稼轩便出现在这世上找寻着新生后的新目标。
“倒是辛苦你了这段时间里你承担了外头的一切弑师骂名公瑾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煜儿的时候如此这一次也是如此你总是一个人承担着不必要扛起的责任啊!”海稼轩的语气里带着叹息。也许转生咒术能够瞒得过别人但却不可能瞒得过早就知道一切的公瑾特别是他本身就有极高深的仙道术修为一看到那时没命逃亡的“6游”就能认出里头没有灵魂。
公瑾的致命一鞭将“6游”给彻底了结看似残忍无情却只不过是消灭一具没有灵魂的残躯。假如那时候不由公瑾出手那么尾随而去即将亲手了结6游性命的多尔衮就有可能察觉到不妥进而猜测出6游假死还生的可能。
事实上这也确实争取到了相当时间。刚转移到新生**的海稼轩出现了些许的排斥反应导致下半身麻痹不能行动假如这时候受到敌人袭击那便会相当麻烦幸好之前中都一战重创多尔衮又成功转移敌人视线当敌人对这白青年有所警觉已经是他神功尽复以后的事。
“大义所趋世俗毁誉不是什么必须顾忌的重点这是师父向来的教导公瑾只是遵循行事并没有什么困扰。”
平淡的语调公瑾的声音听来很冷尽管里头有着敬意与礼节但却不知道为何总给人一种没有情感起伏的感觉。
海稼轩知道这就是公瑾的个性深藏而内敛就算心里有什么情感也不会表现出来全部被那张金属面具深深隐藏。这数百年来他都是这种作风因而招致外界许多误解然而这个徒儿也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曾经有过一个时期他也有过近似一般人的情感那时
“师父你的平安对人间界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望恩师解我疑惑。”
“哦?”“知道恩师有转体新生计画的人并不多。为了保密当年血案的关系人都已经被清除干净照理说除了三贤者之外不该再有别人知道但雷因斯的源五郎不但自称6游徒去年兰斯洛王登位他见到那具棺木时一眼就认出来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既然得知此事自然是三贤者一脉的传承弟子了。不是皇太极的不是我的那就是卡达尔收的了。”
海稼轩的回答听来只是顺着公瑾的话在说并没有讲出什么实际的部分这样的话自然无法让公瑾满足。
“石崇掌握青楼联盟后送来的情报。天野源五郎在日本6沉之前的各种正式纪录中并没有这样的人唯一一个与之最相符的人选是京都一所男娼院‘幻雾似真居’的名妓相貌几乎完全一致。”
公瑾凝望着海稼轩道:“这个名妓在帝国历五五o年十二月九日时因为肺病身故当晚被妓馆弃尸在京都的乱葬岗里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但从他进入幻雾似真居开始一直到他死后三个月三师叔卡达尔亡故为止没有任何纪录可以证明他曾与三贤者有过接触。”
“是吗?卡达尔那小子从以前就是出了名的小白脸哪家妓馆里都有他的红颜知己就算知己到男娼院里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他与那些红粉知己一夕良缘后传个几手功夫又或是直接收作弟子听来虽然是惊世骇俗不过每个人收徒标准不同并不是每个门派都像白鹿洞这样采取高标准的啊!”海稼轩哂道:“那种纪录又能证明什么呢?负责纪录的是什么人?有强天位修为吗?三贤者嫖院有没有留下纪录难道普通人能一一记得下来吗?说得明白一点一具尸体入土三个月早就**溃烂得不成样子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并没有。”
沉默了一会儿公瑾以一种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
单从情理上来考量这些解释足以厘清所有的疑虑假若三贤者蓄意要隐藏什么事青楼联盟确实很难调查出来因为以他们三人的能耐要消除普通人的记忆只是举手之劳没留下纪录也没什么好奇怪;收一个男妓为徒传承技艺确实是骇人听闻但考虑到卡达尔的为人行事倒也说得过去;入土三个月的尸体早已**不可能移作他用至少在所知的东方仙术中做不到。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解释问题是当一个先前对这些事感到同样怀疑的人突然一本正经地提出解释这件事本身就透着怪异无形中已经说明了什么。
“别人的事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比起石崇和他背后的东西源五郎的事并不是重点你不用太过在意别人的事。”
海稼轩淡淡地说着从双方谈话以来他与公瑾一直在窥看着对方的表情、动作而今也该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
“中都一战前你没有把杀神计画的内容传给我这点我并不怪你。如果你是为了整个人间界的安危要探知石崇的底细作出了牺牲我的决定这点你做得很好深得我心。”
海稼轩道:“可是你在中都战后所作的事却与我所期望的不同。掀起战端这点我姑且不论米迦勒、王五这些都是对人间界非常重要的支柱都是必须要留存下来的人你不去扫平石崇却去动这些支撑人间界的支柱公瑾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开始海稼轩确实有过期望认为继承自己理念的公瑾是故意利用与石崇的合作探知石崇的真面目因为之前自己便对石崇存疑甚深而藉着杀师取得敌人信任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这想法虽然在旁人眼中简直一厢情愿但当时的他却深信不疑认为公瑾必能继承自己志愿。但当他重出江湖时所见到的却是一幕幕脱离预定轨迹的画面。夺得艾尔铁诺大权的公瑾没有待在中都稳定局势反而让花天邪出兵北门天关自己也率军奇袭自由都市得知此事的海稼轩心头是困惑交加。
定期动战乱藉着动乱来产生人才更刺激原本的高手突飞猛进这确实是当初三贤者为人间界所拟定的计画所以海稼轩并没有阻止但后来情形越来越失控当白夜四骑士全军覆没、米迦勒战死、王五重伤海稼轩完全不能肯定公瑾心里在想什么。
野心与权力**这些应该不是影响公瑾的动力但知道这些并不能让海稼轩心安因为遵循个人理想、执着行事的人有时候比单纯的欲权者更棘手。
“还有通天炮这种东西不是普通人能够驾驭使用的我姑且不问你把这东西弄到手到底要做什么但是石崇等人是来自魔界一事这点已是千真万确你还要继续与他们为伍吗?”
“只要能够守护住如今的艾尔铁诺与什么人联手并不是重点。我们与雷因斯的嫌隙已经太深不可能再和平共处相较之下石崇这方面还不失为一个通情达理的盟友。”
“即使他是阴谋来颠覆人间界的魔族也无所谓?”
“阴谋颠覆人间界?我不知道师父您指的是谁是魔族?是千叶家?还是一直在兴动战乱的我们?想要在历史黑幕下摆弄阴谋的手实在太多了我不认为魔族是唯一应该承担这罪名的祸。”
犀利的回答却并不是海稼轩期望听到的答案。师徒两人的无声对峙沉默的气氛越来越是紧绷由本来的些许摩擦迅升高到火药味十足森冷肃杀的感觉彼此的皮肤都为之寒毛直竖。
“真是可惜啊公瑾你的个性与我年轻时很像又拜在我门下数百年这几百年以来我一直认为我们两个不只是师徒而已”
在6游闭关冰窟内的时间里负责处理整个白鹿洞对外事务的就是公瑾无论是手上掌握的权力、能够调度的资源他都获得6游的充分信任是月贤者在世俗间的代理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许多不能见光的黑暗任务公瑾是6游唯一可以托付的人包括在人间界掀起动乱还有对其余诸弟子的“培训”公瑾忠实地完成恩师的各种命令这点没有其他弟子能够代替。在数百年的时间里6游与公瑾的关系越师徒一直维持着亦徒亦友的关系只不过并非什么知心好友而是相同阵线的盟友、执行政策的同谋因此两人之间并非简单的上对下关系虽然彼此都没意识到但双方关系一直是近于平等的。
“我相信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如果你有什么理由或是苦衷我希望你能够说出来。对整个人间界来说公瑾你也是一个不可缺的人才啊!”“所以师父您特别选在这时候独自来挽救我这个人才这点确实是很让徒儿感动。”
公瑾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任何感动反而极似冰冷的讽刺“不过已经生的事、将要生的事不会因此有什么改变师父您要怎么想我无法影响但对于此刻的人间界我只是个单纯的破坏者而已人有祸福聚散月有阴晴圆缺师父您以月为号自然更该明白这个天地至理”
说着这些话的公瑾突然矮了下去躬身下拜朝面前的海稼轩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次大礼。
近乎五体投地的虔敬表现在这个不寻常的时刻就让人不难猜想到他行礼的意义。明白这一切的海稼轩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承受这三拜大礼。
“入白鹿洞以来深受您的教诲与照顾不胜感激这是我最后一次向您执弟子礼了事实上有件事情尚未告知于您金鳌岛的主炮已经锁定下头的香格里拉明日日出之前它将会射。”
金鳌岛的主炮?通天炮?那个没有动力装置的东西怎么可能射?公瑾他到底做了什么?
意识到公瑾在说些什么的海稼轩蓦地睁开眼睛双目厉芒闪动直视前方金属面具下的冰蓝眼瞳。
“君子绝交不出恶言公瑾你这是逼的为师没有其他选择”
海稼轩右手搭在凝玉剑的剑柄上缓缓拔剑出鞘。身为一个剑手极重视自己的配剑海稼轩一向不在战斗中轻易动用配剑更鲜少未开战就率先拔剑在手但这次却不同无论是这场战斗的意义或是敌人的强悍都足够让他以敬重的态度来面对。
“使出你这些年所学到的白鹿洞武技吧清理门户的时候到了。”
“不师父清理门户的时候还早得很。”
把敬意升华成战斗意志公瑾的配剑虽然仍插在腰间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出鞘神剑锐不可当冰蓝眼瞳内所放射出的压迫感几乎逼得人难以呼吸。
“现在只是属于各个击破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