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益也一直看着轩辕史师,见他如此,心里欣慰之余也莫名感叹,有朝一日她定会爱上轩辕史师,而他的这点心思,也只能是心思,无人问起。
封益看向轩辕史师,提醒他道:“说起来,你也该知道,后宫的确不太平,那天我和你二弟遇到了她,穿着下人的衣服,一个人追着三五个人拥护的另一个公主跑,中途还有人想劫持她,正好遇见了我们,估计应该是宫廷内斗。”
至于谁与谁在斗,大周朝的每个人都清楚,皇后与锦妃不合。锦妃有曾经的过往撑腰,皇后有后位在身,两人多年来一直以皇后胜出的多为基本结果。
轩辕史师叹口气:“锦妃这次恐怕会恼恨皇后。”
封益见他没提裳公主,也不好再说,只是莫名的丢了一个人,他连说一句话的立场都没有:“大概吧,后宫争斗跟官场也没多大关系。”
“谁说不是。”
于是这个以九炎裳为开头,后宫内斗为结局的诡异话题结束了。
回到家后,封益直接回了院落,关上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放空思绪让自己静下来,他活这么大,唯一的一次没有争取,便是这样的错误。
如果当初,他但凡用点心查一下她,不是先入为主的看着母亲为不娶裳公主奔走,是不是就不一样了,那道赐婚的旨意就是他的,毕竟他才是章皇后看中的人。
封益既而苦笑,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圣旨已经下了,最后的那人不是他,封益嘴角讽刺的一样,自家兄弟?他连吃不到葡萄道声酸的立场都没有。
封益不是没卑鄙的暗示,轩辕史师如果不想娶裳公主,他来搞定后续的事。
轩辕史师只是如常的笑了一下,没有应话。
封益想到轩辕史师并不在意的表情,心里甚是不痛快,能娶到她,他不该表现的更为高兴一些,难道她不值得吗?
封益承认自己心里不平衡了,可,除了这样,即便是他也不敢对抗皇上的圣旨。
时间在燕京人对轩辕状元郎的同情中飞逝,仿佛这位刚入翰林的青年之绣、顶着权家弟子的高门公子,因为即将迎娶裳公主,少了些被嫉妒的目光,多了众人眼中的怜悯。
轩辕史师不禁失笑,人往往如此奇怪,放大你的不如意自己得意,师父说过:言不由己,便淡然处之;事不由人,何须逆行。
他尊重师父的处世之道,敬佩师父的为人,即便所有人都说他学了一身权家的迂腐之气,他依然如旧,师父一生的哲学,岂是一句‘迂腐’得以看到的本质。
后宫最近半年闹得很不愉快,最后以皇后甩了锦妃两巴掌,大众打了她二十大板落幕。
锦榕气的咬牙切齿,趴在床上几乎要咒死章栖悦:“不过是一个蠢驴,成天得意什么!她爹已送了庶女进宫,她能猖狂到几时!”
“娘娘,您小点声,皇后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再逮您的错误呢!”
锦榕闻言,脸庞扭曲的更加难看,这么多年,她简直受够了不贤不智、性情暴躁的章栖悦,如今又是让她忍,要她忍到几时才甘心:“怕什么!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女人!”
众人噤声,没人敢这时候触锦妃的霉头。
锦榕屁股疼的拱起,不知为什么趴在床上哭了,她是丫头出身又如何,章栖悦每每要这样作践她,让她怎么能跟她和平相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单看谁能笑到最后!
锦榕气的握拳一砸床面,抻了自己的伤口,疼的一阵嘶鸣!可恶!
翌年,青光明媚,柳纱如烟,在翰林院任职刚半年的轩辕史师经权阁老推荐,入户部担任行走,官职五品。
燕京之中人人羡嫉,若不是他马上要娶一个母老虎进门,恐怕请轩辕史师喝茶的同僚都要眼冒火星的想吃了他。
轩辕史师更加低调,别人看到的永远是他的位置和前途,却不知户部的凶险的难测,师父当初给了他两个选择,户部无疑是水最深且最难做出政绩的一个,加上帝王勤勉,在户部任职等于接了烫手山芋。
可,轩辕史师还是选了户部,他看得出来,师父更喜欢冒险的学生而不是找安逸的子弟,有时候轩辕史师也觉得奇怪,师父如此敢于人先的人,为什么别人都说他‘迂腐’。
是别人的眼睛蒙上了纱,还是没有人能追上师父的脚步。
婚期渐渐临近,春末夏初的一个雨后,迎来了帝王嫡公主下嫁轩辕行走的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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