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邓家,显然是伤经动骨了。
还有柳家,说起来,大家都会说不重嫁妆聘礼,可真正论起来,又有几家能够做得到的。
魏氏想起前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可贞早在杏月打听来消息的时候,就已然很佩服这两家人家了。
上辈子,可能还不一定,可在这里,买卖能做得好的,在可贞看来,都是人品能先过关的。当然,像吴家那样的,也不能一概而论的。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庄嬷嬷和林氏魏氏说着邓家托了她帮忙做中间人帮着卖地的事儿。
原来,邓家和白氏的私交也是相当好的,又因着知道白氏交际广人缘好,便想偷偷的托了白氏做中间人帮着卖地。只是不巧白氏进了京了,于是想着便托上了庄嬷嬷。
庄嬷嬷跟了白氏这许多年,品性能力大家也都知道的,再加上基本上可以代替白氏说话的,所以邓家人才又托了她。
“这倒是奇了,我记得他们家和宋家关系极好的,托了他家帮着卖不是更好么!”魏氏很诧异。
魏氏口里的宋家是湖州府里数得上号的房牙。
“原本是不错,可是邓家不是要卖地,而是想学着东南那边的样子,只卖田皮,不卖田骨。我们这,自来还没有这样的例子,宋家也不知道该怎么交易,根本就不敢接手。这不,邓家才转托了我的”庄嬷嬷坐在下首,一脸的为难。
“田皮田骨?这又是什么新说法?”
庄嬷嬷一语未了,众人已是瞪圆了眼睛了。
“其实也和租佃差不多”
庄嬷嬷细细一解释,可贞才明白过来,其实真是和租佃差不多的。庄嬷嬷所说的田骨就是土地的所有权,而田皮就是使用权。
原本现如今,一般是租佃,就是业主佃户签订契约,租种多少年,收租多少。
而东南那边田皮田骨分买的模式,就是永久出卖使用权,业主一次性把田皮卖断给佃户后,这田皮就无限期的属于佃户了,可以世代相承的,田里的收益都归佃户所有。而且田皮是可以自由流转的,也就是说佃户想要二次转卖、抵押田皮,也都可行。
“据说这事儿东南那边儿多的很,好些自耕农因为一时困顿,于是卖田留耕,转让田骨。这样一来,也就能把眼下的困境度过去了。等以后条件好了,或是发迹了,也能赎回去其实想想,这法子还是不错的。”
可贞一时之间,已是听愣住了,
再听到是可以赎回去,忙问怎么赎。
庄嬷嬷笑了笑“我这也是听说的,好像有的地方是之前就谈好了,什么时候赎回去,如若那样,那田皮的价钱就不会太高了。也有的地方是确定一个年限,譬如二十年三十年的,要赎回去必须等到年限过了,才能赎回去的。每个地方,这都不一样的”
“那田皮的价格贵吗?”可贞看了看林氏魏氏,抿了抿嘴,问道。
“自是不贵的,邓家要价是一两二钱因子一亩,但是说好了,到时候是要让他家原价赎回去的。”庄嬷嬷看了看可贞的样子,忙回道。
可贞点了点头,眼珠子就转开了。
林氏自是知道可贞的小动作的,好笑道:“怎么,蕴儿想买吗?”
说实话,可贞真是有些动心了。
其实原本,可贞对于做二地主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毕竟土地么,自然还是要捏在自己手里比较保险的。
可是,架不住这一亩地才一两二钱银子,现如今的行价一亩地可要八、九两银子的。一两二钱银子,若是风调雨顺的话,说不得两年下来,自己就能赚回来了。
但是,这田皮田骨的“一田两主”的分卖法,和上辈子的转让承租权是没有多大的区别的。
若说起来,也是有风险的。
或是二次三次转佃,说不得里头会有猫腻。像是业主要赎回田皮,肯定会产生纠纷的。或是遇上洪灾旱灾的,收益也泡汤了。更有,若是遇上战乱,之后地主是可以收回田骨的,毕竟这在官府是有登记在案的。可是田皮的买卖只是民间惯行,律法上并没有明文的规定,佃户能不能重新取回田皮,估计还要打个问号的。
只不过,不至于这么倒霉的吧!
可贞咬了咬唇,想来想去,想要搏一搏,再退一万步,做什么买卖没有风险的。若这么畏首畏尾的,自己还是啃老本吧!
朝林氏点了点头,细语了两句,林氏点了点头,便问庄嬷嬷邓家有多少田皮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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