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曼姐儿晏哥儿都尊称她一声姑姑,下人们对上她也都尊称一声姐姐,应该不是躬懋的小星。”想了想众人对上柳月的恭敬态度,又想了想那院落的布局,肯定道:“或许原先是有的,不过并没有带过来这是一定的。”
董知府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心下暗忖,还真是苏家人。
不过“躬懋媳妇到底年轻,这会子又有了身子怕是照顾不到,你多上点心,别让那起子小人把躬懋勾引坏了。”
董太太心下一凛,忙应下了。自此,也真是上了心了。隔天就给凤阳去了信,之后每隔两天就要打发人去县衙看看可贞和两个孩子。又遣了人四处留心,凡是上门的或是请了苏慎出来上酒楼上家里坐席的,都要细细查上一查,就怕那些个胆大白天的小人会在暗地里给苏慎塞人。
而在知县衙门里稳坐钓鱼台的可贞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回事儿。
毕竟苏慎在京里独自待了三年多,完全有理由收个通房或是纳个小妾的他都不曾这样做。现如今,两口子都在一处了,又正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时候,再加上苏慎还有雄心壮志立誓要做出一番事儿来,哪有那个心思去想着通房姨娘的。
况且,这时候的朝廷对官员的私生活管的还挺宽。明文规定,府州县的官员不得于任内娶纳任地民女为妻妾,违者杖刑。所以即便上有计策下有对策,可敢明目张胆的做下这样事情的,虽有,可还真是不多的。尤其是苏家这样的人家,更不会做下这种昏聩的事儿的。
毕竟像苏家这样的人家,个人已经不代表个人了,敢乱来,一旦被政敌抓住把柄,那能毁了一个家族。没有人会为了家族利益罔顾律法,只为满足一时的欢愉。
只不过,显然有些人完全是不这样认为的。
掖县城内东南隅小十字口街北首路东有座三进式的四合院十分打眼。
黛瓦粉墙清淡高雅,封火山墙错落有致,卷棚式厅房结构飞檐斗拱,花园里养鱼池假山应有尽有,朱漆大门的外框门罩更是富丽堂皇,浑然一副富贵气象。
不管是气派,还是历史感,在整个掖县城内,不说首屈一指,可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而这里,就是掖县城内数得上名号的豪绅——黄氏家族的祖宅。
这会子,外院书房里头,县属衙门食堂里的管厨的诨名黄老瘪的黄东日,正在和黄老爷黄益密谈着。
“叔父,这回我能打包票,苏老爷确实没有带着小妾通房上任。”黄老瘪坐在下首,屁股只搭了个圈椅边儿,胖胖的身子往前倾,一条腿用力支楞着——这是他这些年来的经验,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在需要站起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站起来。
果然,话音刚落,这团肥肥的身子就立马站起来了。
因为,坐在上首的黄老爷已是站起来了。
黄家有个祖上传下来的习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就转圈圈。小事儿绕着屋子宅子转,大事儿绕着掖县城转。不管什么事儿,通常转着转着也就能想通了。
只不过这回好像仅仅绕着书房转是不大够了,黄老爷绕着书房少说也转了三四十圈了,转的黄老瘪都快站不住了,却见黄老爷顺着叫就想往门外拐,登时就眼皮子直跳。
幸好的是,这刚刚拐到一半,黄老爷又回来身不动膀不摇的横刀立马的坐在了上首的紫檀木圈椅上,朝着黄老瘪吹了胡子瞪了眼“大老爷有没有小妾通房,与我们何干!”
原本他还不确定,可转了这么多圈下来,他算是想明白了,还是那句老话,一动不如一静。大老爷究竟是个什么性子,说实话,真还没人拎的清。毕竟年纪还轻,就算反复无常些也是常有的。所以啊,既然是个反复无常的,那些个没有把握能够一击即中的事儿,还是不做为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坏了事儿,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再说了,想要和大老爷交好,多少法子使不得的,哪里就一定要送女人的。就说现如今知县太太有孕了,等到来年生下了小少爷,打了齐齐整整的长命锁送了去讨了彩头,就比什么都强。
黄老瘪一噎,面上虽在赔笑“您说的是,您说的是!”可心里已是埋怨开了。
真是,昨儿也不知道谁火急火燎的非要他立马就去打听消息,查查大老爷屋里有几个姨娘通房的。那个急迫劲儿,就好像有今天没明天似的。结果今儿消息打听来了,得,又改主意了。
真是,比大老爷还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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