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道:“请皇兄明鉴。”
夏远威敲了敲桌面,为难道:“朕倒无所谓,可母后说了,这要重重的严惩,你们夫妻二人总不能让朕拂了母后的意思,对吧?”
叶凝碧有点气恼,难道一百多条人命,就是拿来投好太后的吗?不过,在表面上她还是不动声色,巧笑道:“陛下宅心仁厚,母后慈爱天下,乃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母后要严惩秦梦露,纯粹是给天下人树立榜样,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即使是王府的内眷亦然。但,法律之外,不外乎人情,还请陛下和太后法外开恩,饶恕他们的罪过。”
夏远威笑了,道:“看来朕要是不赦免,倒成了罪过。远震,你是怎么想的?”
夏远震恭拳道:“臣弟也是这个意思,既给天下人树立榜样,也不易过于严苛,死罪可饶。活罪难免。”
夏远威也颇为赞同,他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办了。”
夏远震和叶凝碧对视一眼,欣喜道:“谢主隆恩。”
夏远威清了清嗓子道:“首犯秦梦露罪大恶极,应流放到塞外,终身不得回中原。秦伯协从秦梦露,偷盗王府财产,本应重惩,念其年纪已大,就罚他为扫地奴才,直至老死。秦氏一族其他成员一概放出,但,秦氏一族不论男女,日后都不能与富家子女结亲,一生贱籍,不得脱离。”
夏远震跪在地上道:“臣弟谢皇上体恤。”
夏远威含笑道:“起来吧。至于被秦家所贪污的钱财,朕已经让礼部登记在案,明日就归还于你。”
叶凝碧这时候才明白,夏远震原来还有这一手,就是说秦梦露的事情一揭发,那么属于秦氏的那些财产自然要归还晋王,可这财产也有一部分是秦家人的血汗,唉,真的是算不清这笔账。叶凝碧低头沉思道,猛然间,灵光一闪,她上前道:“臣妇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想讲,不妨讲出来吧。”夏远威并没有阻止叶凝碧讲。
叶凝碧抬起头看了夏远震一眼,那一眼散发出无限的光芒,而夏远震看了,心头一震,顿时感到不妙。可偏偏不能在殿前失礼,唯有咬牙忍着,看这个叶凝碧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凝碧是一介女流,本不应打听朝堂之事。只是近日,凝碧听闻金江发大水。淹没了岸边所有的农田,两岸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处境凄凉,甚至还听闻,为了生存下来,不少人家易子而食,实在是人间惨剧。”叶凝碧沉重说道:“臣妇实在不忍心,就斗胆说一句,恳请王爷捐出这笔钱财以应天灾,也恳请陛下速派官员安定民心。”
这句话是说到皇帝的心坎上,因为最近国库紧张,都没有多余的钱用来赈灾,本来就想用这笔钱赈灾,碍于太后和弟弟的脸面,不敢提出来,如今叶凝碧提出来了,至少还有几分的机会。
而夏远震眼看落在兜里的钱飞走了,心里是愤恨交加,虽然他心里也想过交这笔钱赈灾,可是由叶凝碧嘴里吐出来,好像特别痛,像是剜走了他的心头肉般痛。
夏远震直欲将钢牙咬碎,看着叶凝碧笑颜如花的脸庞,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可恶,偏偏却又不能说什么,强笑着道:“王妃说的极是,这正是本王的想法。”
夏远威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涌,眸光掠过一抹精光,咳嗽一声道:“既然远震和凝碧都有这个想法,那朕岂有不允之理?难得你们有这份心,朕感到很欣慰。”
叶凝碧调回视线,看着龙椅上的夏远威,笑道:“皇上过奖了。”
夏远威看着夏远震的一张臭脸,笑道:“远震,你的王妃,很识大体,你真好福气啊。”
夏远震郁闷的道:“识大体?是啊,臣弟也觉得能够娶到她,是臣弟的福气。”这句话,简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夏远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经过这番谈话,他解决了一件麻烦事情,能不高兴吗?不过,再开口说话之前,他还是收敛笑意,正色道:“对了,母后说,让朕跟你谈完事情之后,让你去凤曦宫一趟,她有事找你。”
夏远震心头不痛快,却只能憋在心里,垂首道:“是,臣弟遵旨。”
等两个人一起步出了御书房,夏远震冷冷哼道:“王妃还真的是治家有道。”
“不敢,这一切都是向王爷你学的。”叶凝碧谦逊道。